然而，坐在車後排的人在林晞下車之後顯然有些激動，他們哪裡知道林隊女朋友，也就是那個經常來的心理畫顧問是伽萊老板啊。林晞從他們車裡拿了頂棒球帽給自己戴上，兩隻手插在外套兜裡過了條馬路，往伽萊裡麵走。雖然他戴著帽子，但是衛塵婉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林晞進去之後看了看周圍，然後直接往裡麵的吧台走，吧台這裡的人不太多，他找了個最靠邊的位置，但是也能同時兼顧通往樓下的樓梯和伽萊的大門。衛塵婉用布擦了擦手，開始做下一單。前麵林晞給她打完電話之後她就叫了妮妮和Jaco匆匆趕來，三個人在角落說這話。衛塵婉讓妮妮把地下室的另外兩扇門先關掉，還叫了人守著，隻留一個通往一樓酒吧的，而樓上酒吧也把後廚的門還有個緊急出口給關了，隻留門口的這扇門，又多叫了兩個保安在門口待著。伽萊的保安是衛塵婉親自挑的，不是那種穿個製服遊手好閒的假模假式，是真的有些本事的。安排好了工作才回到自己的崗位喘口氣。補了補妝繼續氣定神閒完成後麵的訂單。林晞就在吧台坐了一會兒，麵前的桌子上，一隻手滑過一個酒杯到他的麵前。酒杯裡的顏色跟上次她送來的那杯Fox不太一樣，是淡檸檬黃的。他抬頭，看到衛塵婉對他眨眨眼睛。林晞抬手，抿了一口，沒有嘗到裡麵的酒精味，而是有股菠蘿的味道，應該是衛塵婉知道他在工作，所以沒有添加有酒精的東西。一切在人們眼裡都還沒什麼變化，隻是在正常的運作。林晞看到呂以桀也走了進來，然後很自然地往樓下走。衛塵婉跟他對視了一眼，微微地點了點頭。果然，沒過多久，樓下發出了很大的動靜，在樓下夜店的顧客都被嚇了一跳，連舞台上也隻能聽到背景音樂的聲音了。呂以桀的速度很快，把幾個人直接摁在卡座的沙發上。那些毒販也有很靈活的人，趁著夜店光線不夠充足，躲掉了好幾個人往出口跑。林晞看著一個人從樓梯這裡跑了上來，跌跌撞撞的樣子就是在逃脫身後警察的追捕。林晞拿過桌上的酒杯，朝那人扔了過去，玻璃杯從人群中穿過直接在那人腦袋上開了花。他三兩步跑了過去，趁那人還沒來得及擦額角上的血，過去就是一個過肩摔。等緝毒的同事上來，把人拷走。整個伽萊都被這件事驚到了，樓上樓下都被警方這一係列的動作吸引了過去，都停下了自己原本在做的事。看到便衣警察陸陸續續從裡麵撤出來，有幾個人銬著手銬被押著出來，明眼人都知道大概是什麼事。沒想到在伽萊會看到這一幕。 有人在討論著，警察這陣仗，伽萊怕不是要吃官司，萬一關門大吉了豈不是T市一大事。衛塵婉知道今天這生意做得不順，怕有顧客鬨不開心，或是投訴，拿起吧台上的鈴，用力敲了好幾下，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拉了過去。她站在裡側。“很抱歉，因為伽萊配合警方的一次行動今天讓大家受驚了，所以今天全場的消費由我來買單。”全場幾乎可以說是一秒鐘的寂靜之後開始了**，站得遠的人沒聽清，還由站在中間的Jaco重新說了一遍。“今天全場的消費由Fox買單。”幾乎是歡呼聲。起初沒聽清的人心裡有兩個疑問，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Fox到底是伽萊的什麼角色？不過現在也不顧著一切了，開心就完事兒了。衛塵婉又走到樓下，樓下的人應該是直麵這件事的人，還有個彆卡座的人，隔壁就是剛才警方抓人的第一現場。有些人都準備收拾東西走了。今天台上的是Tina，小姑娘顯然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衛塵婉走上台，在Tina耳邊耳語了兩句，然後扯過一邊的麥克風重複了一遍剛才在樓上說的話。Tina很配合她地重新打響了音樂，那些準備走的顧客聽到之後感歎了兩句驚訝的“woc”，又重新留了下來。衛塵婉默默從台後離開，從員工通道走。林晞在外麵都聽到衛塵婉在裡麵說的話了，可能作為伽萊的老板能放棄一天的營業額已經算是很大的犧牲了，但是因為她是他的女朋友，知道今天的事有多麼重要。她走到外麵，看到原本停在那裡的車都開走了，知道他們收隊了。隻要他們能順利辦案，她怎麼樣都行。衛塵婉其實根本不在乎這點錢，不過隻是一天的營業額罷了。事發突然，衛塵婉這天早早收工回去了，家裡衛子昂還沒睡，看她這麼早就到家還有些驚訝。問了幾句，聽到沒什麼事才放心。衛塵婉一個人回到房間開始研究林晞發給她的東西，一幅畫和一個詞語。呂以桀抓到人之後連夜審，起初各個都嘴硬，什麼都不說。不得不說緝毒科的手段也不少，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全部攻破。緝毒科退場刑偵繼續上，這麼輪番轟炸，被抓的幾個人都快不行了，覺得精神上就有點撐不住。林晞坐在裡麵十分鐘沒說話，跟熬鷹似的看著這個人。他就是上次說與盧晶晶更加熟悉的人。年紀很輕，看上去是能與盧晶晶說上話的人。“我說，你彆看我了，你有什麼就問吧，我也不差這些問題了。”對方先受不了。“那好，我就想問問你盧晶晶的事。”“盧晶晶？這女人不是死了麼，還有什麼可問的。”“把你知道的關於盧晶晶的都交代一下。”“你這問得模棱兩可的，我……”被林晞的一個眼神嚇到，才好好說話，“我認識她有小兩年了，第一次見麵是因為她剛飛葉子的時候，她說她不是自願接觸這個的，是被人騙了才沾上這東西的，後來一回生二回熟的，我有東西就會跟她分。”“還有呢？”“還有……你是指什麼，是日常嗎？”“知道什麼說什麼。”“日常的話我們很少見麵，每次都是有供需了才會碰麵。”“你們碰麵之後都聊些什麼。”“誒喲，她是女孩子，跟我這大老爺們兒能聊什麼，無非就是感情那些事，這也要交代？”林晞用筆在本子上圈了個圈，道：“不好意思，這個就是重點。”“額……”他思考了一下，“盧晶晶有個男朋友，應該是男朋友，是當老板的，有人說他在娛樂城比較出名，我不太去，所以不知道，剛認識盧晶晶的時候她就一直說跟她男朋友有關的事，我有的時候也會煩，總是拉扯感情的事，我又幫不上忙，但是盧晶晶好像沒在意，就像是要找個缺口訴說一樣。”訊問室裡的攝像機一直在拍，林晞一直在記，那人也一直再說。“但是作為男人的直覺，盧晶晶是把他當自己喜歡的人來對待，但是對方不像是，感覺就是渣男那種你懂吧，他們倆之間就是用金錢作為橋梁，我就看盧晶晶每次都珠光寶氣，她這人也就隻能靠這些來偽裝自己缺愛了，盧晶晶不是有很多姐妹嘛，你們沒去找過她們嗎？”林晞抬眼：“找了，她們沒說，你說你知道的就好。”“那我估計是女人之間的虛榮心不允許她說這些吧。”他還有些讀懂女生心思的得意，“但是有一天，盧晶晶跟我說她不想再碰這些東西了，因為她想給她男朋友生孩子，我那時候還好心勸她，這東西不碰可以，但是彆想用孩子圈住一個男人，沒用的，結果被她罵了，她說他不是這樣的人，他會同意的，那我還能說啥，讓她去唄。”“所以她戒了？”“沒有，當中是有一段時間沒見她，我當時也以為她真戒了，過了一段時間她又來找我了，比以前吸得更凶了，我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再後來她就沒消息了，後來才知道她死了。”“你們最後一次見麵，她有什麼不合常理的舉動嗎？”“也沒有吧，就問我買了東西，然後坐在那裡心情很低落，等她坐夠了就回去了。”林晞整理了這些證詞，覺得差不多了，再問也得不出更多的信息了，就準備結束了。坐在對麵的嫌疑人突然開口了。“你們是不是在查盧晶晶的死啊？我跟她也算朋友一場，如果真的有彆的事，你們好好查。”林晞站起身道：“會的。”半夜。因為蘇卿晚上睡覺有些不舒服，衛子昂總是會被她弄醒，然後去做這做那，隻要蘇卿能舒服就行。衛子昂從廚房倒了杯溫水，看到衛塵婉房間的門縫還透出了橘黃色的燈光。他走過去敲了敲門。衛塵婉的聲音傳了出來：“進。”衛子昂推開門，見衛塵婉背對著他坐在書桌邊。“這麼晚了，還不睡覺？你明天不上班了啊。”“上啊，但是手裡有事。”衛子昂走進去，看衛塵婉看著電腦上的圖，手裡也在畫著。“這是什麼？”“林晞發我的，他們辦案的過程中通過催眠從嫌疑人那裡得來的線索，但是沒有頭緒，看我可不可以分析出來。”衛子昂看她眼睛裡已經開始有血絲了。“現在太晚了，你已經很累了，再這樣下去隻會使你越來越疲憊，做事沒效率。”衛塵婉確實沒精神了，往後靠在椅背上。“我想幫忙，我不想這樣一直呆在家裡，從上次那件事之後我就隻能呆在家裡，他一直擔心我的安危，我隻能幫忙做這些事情，我不開心。”衛子昂知道林晞沒有把他辦案的最終目的告訴衛塵婉。“婉兒，林晞現在的事很重要，你幫他這麼一件事說不定就是很關鍵的地方，你不要妄自菲薄。”衛子昂摸了摸她的頭，就像小的時候鼓勵衛塵婉好好讀書好好考試一樣。最後是衛子昂勸她睡覺，衛塵婉才關了電腦上床。洪越的事還是被上級領導知道了，第二天一早林晞就被叫上去了。林晞又在辦公室睡了一晚，晚上解決了訊問的事，也沒休息多久，電話就打到了科室裡。邢魏一聽接電話的是林晞，劈頭蓋臉就罵，電話裡說完還讓林晞上去接受麵對麵的批評。他也太難了。他敲了敲門。“進來。”林晞走進了邢魏的辦公室。“來來來，你過來。”邢魏坐在那裡對著林晞招了招手。林晞走過去，心裡已經知道大事不妙了。“林晞啊，我讓你去查案，我給了你們權限去查案，你彆給我搞成這樣吧，嫌疑人已經處在服刑階段了，要是出了問題你知道要牽涉多少事嗎？”“我知道。”“你知道？你知道個屁，你知道的話現在洪越躺在醫院搶救？”“這件事是個意外，誰都沒想到的，我已經查到了裡麵的問題。”“我曉得你是帶了個心理醫生過去的，可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誰負責。”“我負責。”邢魏深深歎了口氣：“林晞，你不要把每件事都想得這麼簡單，你負責，你知道負的責任有多大嗎？萬一搞不好要吃處分你讓我怎麼保你啊。”“邢局，我會查的。”“你當然得查，但是那個醫生不能再參與這件事了，上頭問我的時候我和也說是意外，要是有人為因素，他第一個逃不掉，然後就是你。”“嗯。”“還有，我知道你想下次開會的時候提這件事，既然你爸支持了，就做出點效果，不然你拿什麼提這件事，我給足你權限去翻以前的東西，下次拿出考得出的東西才能讓其他人閉嘴，也好讓我們替你說話。”邢魏沒有反對他那就是最大的支持了，林晞的工作逐漸受到他們的重視已經是超過預期了。“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隻不過事情沒一查到底，誰都不知道後麵到底麵對的是什麼。就好比醫院這裡來的消息，說洪越的溺水對身體影響太大，現在沉入昏迷，但是能否醒過來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