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晞到家，衛塵婉剛好從衛生間出來。“這麼快就回來啦？我還以為你今天會很晚呢。”剛說完就看到林晞手裡拎著的白色塑料袋，塑料袋上還有醫院的logo，“你這是……”林晞剛想開口，卻發現從自己喉嚨裡傳出了沙啞的聲音，在醫院裡噴了東西，聲音質量更差了。衛塵婉借著燈光看到林晞身上的衣服都不是中午出門時的那一套了。“林晞，你怎麼了？”見林晞隻是看著她，衛塵婉就急了：“你說話呀。”林晞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然後牽著衛塵婉的手走到了沙發那裡坐下，把手裡裝藥的袋子扔在一邊。他拿過衛塵婉的手機，點開記事本開始打字。為了表述清楚事情的經過，林晞至少打了十多分鐘，遞給衛塵婉看的時候像一篇小作文一樣。衛塵婉拿過自己手機從頭看到尾，也抓到了重點。林晞今天去辦事遇到危險受傷了，手機也掉了，沒能來得及跟她報備。“你現在不能說話了麼？”林晞點頭。衛塵婉伸手查看塑料袋裡都是些什麼藥，看著就要去扒林晞衣服看他身上的傷。林晞自然是擋開，然後握住她兩隻手，用很輕的聲音說：“沒事。”“沒事什麼沒事，你要是真沒事怎麼可能到醫院去做檢查。”這話倒是被衛塵婉說對了，要是隻是小傷林晞根本不屑於去醫院，現在都弄到醫院去了必然是有了不容易恢複的傷。林晞伸手去抱她，用手撫了撫她的腦袋仿佛是在代替言語來安慰她，可他的肩膀卻感受到了她在顫抖，衛塵婉的情緒他控製不住，隻能將負麵影響降到最低。抱夠了，他又拿著衛塵婉的手機開始打字。“我真的沒事，要是受重傷的話我肯定就住院了，我現在回來就是不讓你擔心。”“可你今天真的太危險了，你是運氣好沒受重傷，人家要是有槍的話，你要怎麼辦啊！”林晞沒有把對方有槍的事告訴她，不過他現在能好好出現在衛塵婉麵前也真是命大。“你還能不能自己洗澡？要不要我幫你？”林晞本來還想證明自己確實沒什麼大礙，洗澡怎麼會是難事，但是衛塵婉這麼主動提出這件事，他似乎不太想拒絕。林晞飛快按著手機：“你確定？”“嗯。”“其實吧，我的手好像抬不太起來，可能需要你的幫忙。”林晞表達得一本正經，還指了指自己肩膀，一定要弄出一副確實有傷痛的狀態。兩個人一起擠在衛生間，衛塵婉幫他把衣服脫下來的時候是倒吸一口涼氣。林晞的背上有一大片紅血絲，正中間已經有些發紫了，是他跟對方起衝突時留下的。一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還有現在不能說話的嗓子，衛塵婉鼻子一酸就開始掉眼淚。 林晞想跟她說話，但是衛塵婉手機在客廳，他脫成這個樣子了也不好出去拿手機，隻好給她抹眼淚。衛塵婉很想打他讓他長長記性，但是林晞已經有傷在身了，可能經不起再一拳，她隻能忍住眼淚朝他瞪眼。林晞覺得她此刻的表情很好玩，沒有悔改的意思還把她的臉抹得亂七八糟。後來林晞還是乖乖收手了，不然的話衛塵婉就準備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他坐在浴缸邊，衛塵婉再給他洗頭，她手指很輕的蹭在林晞的頭皮上，白色的泡沫從他鬢角滑下，滴在了鎖骨上的凹坑裡。感覺揉得差不多了，衛塵婉就伸手去夠淋浴頭給他衝洗掉。洗完頭之後就要開始一項很艱巨的項目了，衛塵婉給他抹了上半身的沐浴露，但是……“下麵你自己夠得到吧，你要不自己抹一下？”林晞倒也沒為難她，像是同意了。但是衛塵婉剛想轉身出去，還沒邁開一步就被林晞抓住了胳膊，林晞手上的沐浴露順帶粘在了她衣服上。“你先抹，等好了我再進來給你洗。”但是林晞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隻是對她搖搖頭。“你你，你現在不許仗著自己是傷員就給我提要求。”衛塵婉可以在特定的地點或是時間跟他做羞羞的事，但是絕不是在這個時候，尤其是現在林晞直接麵對著她，搞得她眼睛都不敢亂看。林晞抓了一會兒也沒再堅持，隻是很快速地給自己抹沐浴露。衛塵婉已經抓著淋浴頭等在那裡了，看他好像是好了就準備去開水，水珠一連串湧出墜落在他的胸膛上，連帶著泡沫往下掉。洗得好好的，林晞突然俯身親了她一下，淋浴頭的水也濺在了她衣服上。“彆亂動，等洗完了可以讓你親。”林晞站定了，衛塵婉以為他要等洗完，誰知剛消停沒幾秒鐘，這人又來了。身上的泡沫還沒衝乾淨，林晞直接把人摟到懷裡親，衛塵婉手上的淋浴頭啪嗒一下掉在浴缸裡，涓涓冒著水。“誒！”她嚇了一跳，“林晞，我衣服！唔……”這下她的衣服也算是濕透了，前麵澡也白洗了。衛塵婉的雙手放在林晞背後，順著沒衝洗乾淨的沐浴露從他的後脊背一路向下用指腹撫摸著。他身上的肌肉線條很清晰，除了今天可見的新傷還有以前的老傷，衛塵婉一陣心疼，但是這男人現在做的事倒是讓她神筋一緊。林晞站的位置比她高，親她就要彎下腰，衛塵婉的手向下就可以碰到他的腰窩，最主要的是她感覺到她身前有東西特彆突兀。“林晞……”林晞一把把她抱起來，也放到浴缸裡，不給衛塵婉喘息的空間，吻落下。衛塵婉在他各種抱她的間隙時還能騰出手去夠水龍頭，把水給關上了。林晞想開口說什麼，結果一用力發現自己的嗓子真是不太行，所以就隻能看著衛塵婉笑。“林晞，我衣服都濕掉了。”剛說完就看到林晞的手指在解她衣服的扣子，還忽的聽到一句：“一起。”一起？什麼一起？十秒鐘過後，從衛生間傳出衛塵婉大聲說話的聲音。“林晞！你不是說你手抬不起來嗎！你這是裝病！”後來衛塵婉實在是累趴，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差點腿都軟了。要不是看在林晞受傷的份上，衛塵婉都不想理他了。在臥室。林晞赤著上身，背對著衛塵婉，她在給林晞敷藥膏，手裡拿著白色的敷貼一巴掌直接貼在了他背上，手下不留情。上完藥就很無情的躺在**睡覺了。林晞伸手朝背後摸了摸貼上藥膏的地方，疼，但是心滿意足，現在的狀況確實要比他瞞著衛塵婉來得好。第二天一早，衛塵婉手機就接到了楊珮漫的電話，說在周禹良家找到了林晞的手機。由於他的車還在那小區裡，所以就打了輛車過去了。周禹良家又重新被查封了起來，尤其是對周圍小區的排查開始了，進進出出的警察也變多了。林晞剛到，就看到金墨軒站在樓下抽煙了，轉身見到林晞就把煙掐了。“老大，你好點沒？”林晞直接伸手到他麵前，朝他擺了擺。“哦，手機。”林晞拿到手機，點開之後發現手機電量還剩7%，還能用。他開始打字。“我還好，你們今天什麼安排？”“先找昨天跟你起衝突的人，然後各個地方的派出所也出動幫我們做排查。”“錄音筆那裡有消息麼？”“還沒。”林晞歎了口氣，現在這個案子的進度太慢了。“老大，那個跟你起衝突的人你看清楚長相了嗎？”“他戴著口罩和帽子，看不太清，但是我知道身高和體型，還有他的眼睛。”“那也成啊，找衛塵婉試試看，能到哪一步是哪一步。”“等她今天下班，我會跟她說的。”金墨軒指了指樓上，表示自己得上去了。林晞拉了他一把，打了一行字：“我複職的事怎麼說？”“因為你這次受傷的事或許還要拖你兩天，不過這事情我都不敢去催，上次在邢局辦公室門口偷聽也差點被發現，那我哪能頂風作案啊？”林晞一個白眼送他。“我讓你去偷聽了麼，你就正常地問一句唄，偷聽也真是大可不必了，怎麼我的社交能力是一點沒學到呢。”金墨軒想直接把林晞踢回去，這人在這裡不僅沒幫上忙還損他，過分了，不幫他問複職的事了。林晞當天晚上就讓衛塵婉幫忙畫了張肖像，就按照那天他看到的情況畫下來，發給了他們。在家養了兩天，他的嗓子就好很多了，至少能說話了，這兩天全靠手機打字，那真是憋死他了，真是為難他這個外向的人。上午林晞就被叫了出去，說可能有發現了。臨走前衛塵婉睡眼朦朧地各種叮囑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彆讓自己受傷了，她沒有保護林晞的羽翼，那隻能從言語上讓他提高警惕。林晞清了清嗓道：“放心，我今天跟他們一起，沒事的。”在衛塵婉額頭上落下一吻才離開。因為昨晚去伽萊了，所以衛塵婉起得遲了點，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林晞在鍋裡給她留了雞蛋餅。衛塵婉起床洗漱，突然看到手腕上有個發圈，從外觀看不是她的，可能是太過疲憊，她一下子沒想起來這個發圈是哪裡來的。一塊雞蛋餅下肚，人就精神起來了，思緒也回來了。看了眼這個帶有彩色串珠的發圈終於是想起來了。昨天她在伽萊，遇到了個女孩子，還是一個看上去跟祁劭關係還不錯的女孩子。起初她隻是安安心心在吧台調酒，一點多的時候祁劭上來找她了，跟在他身後還有個女孩子。衛塵婉抬頭看了一眼就問：“談女朋友了？”“不是，就一跟屁蟲。”祁劭這麼說著，那女孩子也沒惱，倒是大大方方跟衛塵婉打了個招呼。“姐姐好。”衛塵婉笑了：“你好，你怎麼稱呼呀？”“我叫歐茹。”衛塵婉看了眼夾板上的訂單，並不是很多，順手取了切好的橙子開始調製，果味滿滿的雞尾酒調好了之後直接推到了歐茹的麵前。“送你的。”“謝謝姐姐！”歐茹簡直受寵若驚。“祁劭難得帶朋友來這裡的，第一次見麵當然要照顧一下。”衛塵婉還很巧妙地看了祁劭一眼，這眼神裡的意思相當多。“你彆這麼看我，我倆真不是那層關係。”衛塵婉不置可否，隻是默默在一邊發了條消息。因為總是需要低頭去拿東西，衛塵婉的頭發一直垂在眼前，本來她是有發圈的，結果今天用力一扯給扯斷了，隻能任憑發絲遮擋在她眼睛前麵了。女孩子之間比較懂這些，歐茹一看她一直在勾頭發的動作就知道了，從包包裡拿出一個彩色串珠的發圈給她。衛塵婉手裡正好在拍薄荷葉，騰不出手紮頭發了，歐茹就親自給衛塵婉紮了一個丸子頭。比剛才披頭散發的樣子清爽多了。祁劭伸手捏了兩下被紮成揪揪的頭發。衛塵婉用胳膊擋開：“我的頭發是你捏的麼。”“行行行，我們這麼多年的姐妹情誼在愛情麵前啥也不是，那我真是嫉妒林晞，這麼輕易就把我的姐妹拐跑了。”“誰跟你是姐妹啊。”“你怎麼這麼真實，不承認了可還行，想當初我在樓下罩著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衛塵婉淺淺地看了他一眼：“那你今年年終獎金還想不想要了？”“對不起，金主爸爸。”過了會兒妮妮上來了，直奔衛塵婉的吧台這兒，也看到了歐茹。“又是這姑娘啊，Zacx你真的可以啊，怪不得在這裡工作了這麼久都沒找到女朋友，看不上這裡的妖豔賤貨原來是喜歡小可愛人類型的。”“妮姐，你這就胡說八道了，我這是找不到女朋友嗎？我就是一門心思想搞錢。”歐茹看著他們幾個鬥嘴也覺得挺好笑的，抬手看了眼時間。“太晚了，我要走了。”“你一個人嗎？家裡近不近啊？”衛塵婉有些擔心。“我打車回去，不太遠的。”小姑娘起身，喝完了眼前的雞尾酒。“姐姐，能不能要你個微信？”衛塵婉揚眉，思考了幾秒答：“可以啊。”歐茹乖巧地掃了她的二維碼，加完了微信說了再見之後溜得很快。衛塵婉問：“你怎麼不去送送人家。”祁劭靠在一邊也沒動身：“我跟她真不是那種關係，我現在要是去送她了，以後就真甩也甩不掉了。”“人家小姑娘一個人回家，現在是淩晨，伽萊周邊安不安全你也知道的，你倒也不擔心？”“她既然來這裡就應該自己想清楚，再說了T市的治安沒有這麼不好，你說我們這裡不安全不就是在打你男朋友的臉麼。”此話一說，衛塵婉差點拿起鑿冰刀就要紮過去。“你看妮妮都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還不承認？你渣男啊。”“你開始了……”祁劭一臉黑線，“你又開始無中生有了。”衛塵婉也不逗他了，截斷了自己的訂單後準備把剩餘的都做掉。“你不走嗎？還是在等我？”“等你啊。”“那行，這也沒彆人了，你說說啊，這個姑娘是怎麼跟上你的。”祁劭仿佛料到了會有這一環節，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