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為林晞就這麼一件事，還想怎麼說完還不走。“你還有事？”“嗯，還有件事。”“說說吧。”“呂隊那兒也找我辦個案子。”“哦，這件事我知道，昨天以桀就來找過我了，他也跟我說了訊問室裡的情況。”“對，所以我也準備接手這件事，既然人家也這麼指名道姓要來告訴我，我好歹也要負責到底啊。”“那這樣，你讓普麟那兒先幫你著手查那些事，周禹良那兒你多讓小高和小金來，順便也可以帶帶杜書青，你多出來的時間就跟以桀打配合。”“行。”這下林晞算是把自己的事情說完了，這才從邢魏的辦公室離開。林晞把自己的想法跟自己隊裡的人說了，接下來的工作可能也沒這麼片麵了，可能是個大工程了。衛塵婉坐在教室裡，學生在下麵畫畫，她坐在前麵畫畫，畫的還是那副隻有一雙眼睛的畫。那天她抬頭看了一眼，要是當時她沒在意的話可能隻能看到那人一晃的黑影，但是她牢牢捕捉到了那人的眼睛。可自始至終她也隻能畫出這雙眼睛。這簡直就是對她工作的挑戰，她這個教畫畫的何時要考慮這樣的事了。衛塵婉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夾著一支筆轉著。直到下麵有學生舉手提問，她才結束了自己一團糟的思路走下去指導。這件事實施起來確實費勁，鄧普麟跟自己的同事拿著協查令來到周禹良的公司，他公司裡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老板這段時間不在就有這麼多事。鄧普麟還記得在這之前林晞來找他，快下班之前林晞特地叫住了他。“餃子哥！”鄧普麟隻想翻白眼：“林晞，你要再叫這麼大聲我就動手打人了。”林晞嘿嘿一笑：“我這裡有一件事要拜托你。”還沒等林晞說完，鄧普麟趕緊擺手：“伴郎我是不會再當了，我都當多少次了，再這樣下去我就真的結不了婚了。”林晞差點沒昏過去，想起了前段時間鄧普麟經偵科的同事結婚，死纏爛打硬要他去當伴郎，最後鄧普麟實在是被同事的態度打敗，並且發毒誓這次之後再當伴郎他就是狗，由此在他們分局留傳為佳話。“不是私人的事，你想哪兒去了。”鄧普麟看林晞的表情好像還挺正經，這才擺正態度問：“那是什麼事？”“我手裡有一個案子，也不知道你們最近有沒有聽說，隻不過現在事態有些變化，光我們刑偵科這條線遇到了瓶頸，所以我想請你幫幫忙。”“你是說前段時間那個墜樓的案子？”“對。”“我想以你們的經驗來查一下他的公司，隻要你覺得有問題的都要重新過目，行嗎？”“行啊，正好最近有點閒。” 林晞抬手看了看時間：“那明天一早我們一起開個會，了解下情況。”所以現在鄧普麟站在這裡按照正規流程辦事，他還聯係了審計和稅務，這樣做得名正言順。周雨澤知道是T市分局聯係的他們，略顯自告奮勇。他們一個審計局的都知道，周雨澤妻子是在T市分局做警察的，他們審計的領導自然也知道，還沒等周雨澤自己提出，領導就直接指派了他的團隊過去。正常審計一個公司至少也要一周時間，鄧普麟就打算至少在這一周之內好好找一找是否有林晞所說的東西。林晞這幾天反而覺得衛塵婉有心事，飯也吃的不多。他最近難得不加班回到家，吃飯的時候才有機會問：“婉兒，你最近是上課很累嗎？我看你精神狀態不是特彆好。”衛塵婉從房間裡拿出肖像畫給他。“我思路不清，隻能畫到這種程度了。”林晞看得出來，除了上麵那雙眼睛沒有修改過，其他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修改的痕跡。林晞接過畫放在一邊沒仔細看，倒是把衛塵婉人拉到了自己身上。“婉兒，你乾嘛給自己這麼大壓力，你忘了蕭前輩說的話了麼，你要信你的直覺，如果沒有直覺大不了就不畫，我們辦案的哪能真的依賴你們。”“直覺……可我現在就有種預感，這些事情沒這麼簡單，當初就是因為我在哥哥那裡看到了新橋裡項目的文件我才這麼上心的。”林晞摸了摸她的頭：“乖，我會解決這件事的。”說著，林晞還是把衛塵婉畫的肖像傳到了群裡，讓他們搜索是否有這樣容貌的人。這幾天周禹良的案子由經偵那裡更深一步調查，林晞讓高雋和金墨軒對接，他空餘出來的時間要跟呂以桀一起分擔魯庭之前坦白的事情。同樣很難。從被查封的酒吧開始入手，林晞和呂以桀已經挖到了魯庭的幾個下家，跟蹤了幾天，其中一個叫河子的已經被抓到了。而林晞和呂以桀正在蹲守另一個，是從剛被抓到的這個人那裡問出來的，說從來沒見過這人，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隻聽人叫過他宇哥。林晞懷疑這個宇哥跟魯庭也不是一般的上下線關係，很有可能代替了吳大榮在這條線裡的位置。而魯庭出事之後他又要重製這條線了。酒吧被查封之後還能正常運作，可見他們是個非常有組織性的販毒團夥。林晞在外露麵的機會不多，他這張臉在T市實在太出名了。晚上呂以桀帶著自己的人和那個被抓的河子，隱藏在黑暗中，因為今天是他們的交易日，他們要更深一步抓到河子的上線。林晞想要往這條線上繼續爬一爬就必須要打入到裡麵。那個叫河子的在局裡已經吃過兩天苦頭了，現在終於乖乖聽話了，他們讓他還是按照老樣子跟人聯係，隻不過是在監控之下罷了。“呂隊，時間快到了。”緝毒大隊的同事道。“嗯，我知道。”但是周圍還是沒有什麼動靜。緝毒隊的人伏了好幾個點，這種行動他們都帶著配槍，此刻非常緊張。時間一分一秒到了他們行話說的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可周圍還是沒有動靜，這下他們都有些急了，行動好不容易在此一舉了，出了狀況不僅會斷線索還會很危險。林晞走過去，從其中一人的手中搶過槍，下了保險一把拎過河子的衣服後領，把槍對著他的腦袋。“誒誒誒，彆……”河子嚇得說話聲音都抖了。“騙我們，嗯？”林晞動手向來手下不留情，河子被他摁在牆上，臉都變形了。“我沒有騙你們，真的是這個時間交易，而且我聯係人的時候你們都在場啊。”林晞可沒聽他的狡辯：“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事沒？”“沒有，從來沒有過，因為交易出意外會連帶出很多事情，我們肯定不能自找麻煩啊。”“那如果沒有我們，你自己遇到了這種情況，你會怎麼做。”“我……”這個問題倒是把河子難住了，主要也是往常沒出現過交易另一方不出現的情況啊。看河子愣在那裡，嘴巴微張的樣子，林晞已經沒有耐心等他的回答了。“你作為毒販也不太敬業啊，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就被難住了？”林晞握槍的那隻手用力，嚇得河子哇哇叫。“就你這膽子，販毒不怕，我拿槍指著你倒是怕了？”林晞一臉嫌棄。呂以桀拍了拍林晞的肩膀。“林晞，這樣形象不太好，我們來吧。”林晞這才鬆了手，其實他才不管什麼形象不形象的，反正他也不算是什麼好人。沒過多久河子就重新開始聯係，聯係了之後才知道對方的來人是第一次做這件事，因為沒看到河子本人所以自己也不敢出來。緝毒隊的一聽對方是新人，就跟河子表示說新人不行，把他們之前交易的人叫出來，不然交易直接終止。他們本來就是要抓到老人才能往裡套更多的東西，來個新人有什麼用。因為交易時間不能拖得很長，不然會惹麻煩，所以重新製定了交易時間放在離明天的這個時候，呂以桀刻意讓河子露一下麵，讓他們不要起疑心。林晞又是半夜到家，他先是到臥室裡看了眼衛塵婉，已經睡熟了。本想低頭親親她，忽然聞到身上有股味道，似乎是當時接近河子的時候沾染上的，林晞厭惡至極，趕緊準備去洗澡，彆把這個味道又把她弄臟。可林晞還沒睡幾個小時就被一個電話吵醒，連帶著身邊的衛塵婉也醒了。衛塵婉看了眼周圍，好像天剛剛亮。她隱約聽到林晞放低聲音在接電話。也就幾分鐘的功夫，林晞就把電話掛了。“唔……林晞，怎麼了？”衛塵婉嘟囔了一句。林晞已經完全醒了：“剛接到個電話，說周禹良公司調查下來有結果了。”他這麼一說，衛塵婉也跟著醒了。“終於有消息了，怎麼樣，調查出什麼嗎？”“電話裡也沒細說，我準備去局裡了。”林晞坐起了身。“我下午才有課，我跟你一起去吧。”“還很早，你繼續睡吧，事情我都還不清楚，你跟我一起去幫不上什麼忙。”衛塵婉卻拉住林晞的手不放，揉了揉眼睛後道：“我還是想去，調查下來無論有沒有結果我都能心裡有個數。”“那……行吧。”林晞捏了捏她的臉，心裡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自從衛塵婉在局裡有顧問這個一個工作之後就沒見這個丫頭怎麼休息過，不是在公安局就是在美術學校。說來，那時候讓她天天來局裡的貌似就是自己的主意啊。林晞在心裡尷尬地笑了笑。衛塵婉洗漱完之後才發現時間還很早，竟然這麼早就給林晞打了電話，那可想而知電話那一頭的人應該是通宵工作的。她坐在林晞車上的時候昏昏欲睡，還強忍著睡意，林晞早就看出她犯困了，小腦袋一直撞到側麵的車窗玻璃。“想睡就睡唄，忍著乾嘛，頭撞得不疼啊。”“你這麼精神，而我在旁邊打瞌睡，我覺得這樣不太好。”林晞失笑，這小丫頭怎麼總是說傻話。“還有半小時，你休息會兒，到了我叫你，要是你還困的話那我親也要把你親醒。”衛塵婉實在是困，所以才沒跟他糾結這麼多，歪著頭就睡過去了。為了不讓自己睡過頭，衛塵婉在手機上設置了鬨鐘，半個小時不到他們就到公安局了。林晞趕緊走進去，公安局裡大部分辦公室的燈都是暗著的，他先來到辦公室，看到艾芒的辦公桌邊趴著一個人，身上披著一件警服，林晞第一眼還沒認出他。他剛走進辦公室，身後就走來了艾芒。“林晞，小婉你們來啦。”然後熟練地操作著辦公室裡的咖啡機。林晞突然反應過來，艾芒辦公桌邊的是她老公周雨澤啊，鄧普麟去查周禹良公司的時候叫上了審計，所以這件事周哥出了不少力。艾芒叫了一聲周雨澤，對方可能也是累了，沒聽見。“艾姐，先彆叫他，等人都來了再說。”衛塵婉也是第一次見到艾芒的老公，單看側臉就覺得周新諾小朋友簡直就是他的翻版。辦公室裡安安靜靜，艾芒輕手輕腳在旁邊整理材料，周雨澤抱著一個靠墊呼呼睡著，林晞和衛塵婉也都放輕了聲音。林晞總有種自己跟衛塵婉在彆人家**的感覺。這樣的情況持續了有二十分鐘。集體通知了這件事，大家陸陸續續趕到局裡，對於這種早於正常上班時間的工作，門口的保安師傅也已經見怪不怪了。等人到齊，都在會議室坐著了，艾芒趕緊去把自己老公叫醒。周雨澤實在太困了，委屈巴巴的眼神看著艾芒，艾芒看著他睜不開的眼睛還帶著生理淚水，笑著揉了揉他的臉。“好了，知道你辛苦，但是這次你是幫上大忙了。”周雨澤被安慰到了，恢複精神跟著艾芒一起去會議室了。林晞坐著前麵，衛塵婉作為旁聽坐在靠後的位置，前麵站著鄧普麟和周雨澤。這架勢，周雨澤以前是從來沒參與過，但是在能幫到自己老婆這件事上，倒是有些小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