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景慧走遠，高雋側過身問：“林晞，你說她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她一定是知道一些事情，但是迫於某種原因不敢說。”剛才那個否認時候的反應很明顯有掩飾的成分，林晞沒有跟她繼續說下去是因為他手上掌握的東西還太少了。“之前解決她的案子的時候是我親自審的，她的態度很偏執，直接承認她就是來複仇的，所以現在判的刑於她而言根本不在乎，可這麼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會因為什麼壓力才選擇隱瞞。”“你是說，在這之外還有其他隱情？”“我現在隻是猜測，這件事不好查，順藤摸瓜太難了。”“那……”“哎，今天來這裡基本是失敗了。”不僅什麼都沒問到，萬一有什麼，他們就是打草驚蛇了。“我們去找一下監獄長。”高雋不知道林晞想乾嘛，但是還是跟著。監獄長知道林晞今天過來，還特地過來找他，那是要好好接待一下。林晞沒有一副要長留的樣子，隻是想跟監獄長打個招呼。“不知道林隊來找我是有何指示。”“這不敢當，我隻是想來和監獄長這裡通融一下。”“哦？什麼事？”“我手頭上有個案子，沒有辦法立案，我必須做個調查，現在查下來是我個人有疑問，所以我有個請求。”“林隊直說好了。”“我剛找的那個人叫申景慧，按照資料裡看她家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或許在她漫長的服刑年月裡不會有人探監，但是如果一旦有人提出要來找她，希望用各種理由不讓他們見麵。”監獄長一臉疑惑：“這是為何？”“如果裡外通氣，我們這裡的工作就不好做了。”“我明白了。”“主要是我這裡也沒什麼上級來的通知，但是這件事不影響其他的，希望您能通融一下。”監獄長權衡了一下，林晞說的這個要求其實並不難，也不會影響到其他人。“行。”“另外拜托的就是，無論是有人找她還是她想辦法與外界取得聯係，都請先來告訴我一聲。”“沒問題。”林晞拜托完事情之後就回去了。林晞在監獄長辦公室的那些說法高雋坐在車上的時候算是理解了，申景慧身上的嫌疑不能解除，那就要防著她一手。辦完正事兒，兩人準備回去了，林晞坐在車裡還在想這事情。“嘖，彆真是我弄巧成拙了吧。”高雋知道是林晞怕是自己多想，耽誤大家時間了。“彆這麼想，萬事講究證據，尤其我們都是警察，總會比彆人多想些。”“關鍵是現在很多事都是我的猜測，彭劍的案子不能這樣一直拖著，而且現在我對於申景慧做不到全部的限製，如果真如我們想的那樣，那她會想儘辦法與外界聯係，這不是你我能控製得住的。” 林晞車子開在路上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來，點開車內免提。“喂小蒲，怎麼了？”“林隊，我這裡有發現了，是行車記錄儀。”“裡麵什麼內容？”“是彭劍在死前與人接觸過。”“找到接觸的人了嗎？”“還沒有，行車記錄儀拍攝受限，隻能看到有人和他接觸過，我現在通過彆的方式在找。”“好，我跟高雋馬上回來。”高雋坐在旁邊也聽得清楚，不知道這個案子會有什麼進展，搞不好真的如林晞所猜測的一樣，這個案子可能是他殺。衛塵婉中午消磨完了一頓午飯之後就出發去學校了，她從大學畢業之後就開始這裡的工作了，對這裡每年的集訓早已了如指掌。他們老師統一到校，後麵雙休日就是學生們入校了，接著就要開始封閉式集訓了。學校的寢室樓又重新開放了，她找到李小凡兩個人住一間。“小婉，我聽說這段時間你不會天天在學校啊？”“對，因為公安那裡要是有事的話我就得離校。”“對哦，你男朋友那裡……算了算了，我不說了，甜死我了，我真是自己找狗糧吃。”“哪有這麼誇張！”“就是這麼誇張，你不知道這段時間你男朋友已經是我們這裡眾多人的偶像了麼，你趕緊看看好。”“有這麼多人喜歡他這是他的榮幸。”李小凡倒吸一口涼氣，趕緊離開寢室，她要一個人靜一靜。兩個小時整理完畢之後，衛塵婉就閒著了，她順手就給林晞發了個消息，不過他一直沒回。衛塵婉知道他最近有案子在手上，不過這次她沒多過問這個案子的詳情，如果真有她幫得上的忙，林晞一定會來找她說的。他們老師之間雖說要做好明天接待學生的準備，但是今天還是很自在的，好多人約好了晚上出去吃燒烤，衛塵婉當然也不會拒絕。都是熟悉的同事坐在一起大家聊的內容也比較開放，從人生聊到情感。衛塵婉一般做聽眾，手裡剝著小龍蝦，她喜歡剝了一整碗再一起吃。桌上的手機閃過一條消息，衛塵婉趕緊脫下一次性手套，又擦了擦手上的紅油點開看消息。林晞：今天有點忙，所以沒來得及回你消息，你有好好吃飯嗎？衛塵婉拍了一張他們正在吃飯的照片發過去。衛塵婉：今天好好吃一頓，明天開始就要接待學生了，你表弟這次也參加集訓，剛還給我發消息了。結果這條微信消息發過去之後又石沉大海了，林晞實在是分身乏術，剛是上廁所的時間給衛塵婉發了消息的。衛塵婉撇了撇嘴，把手機放下。她知道林晞忙起來就是這個樣子，但是到底是什麼案子這麼難纏。林晞此時跟劉長敏站在解剖台前，他們重新整理了彭劍的死亡原因。“林晞，你還記得的我跟你說過的屍體**嗎。”“嗯。”“我之前說過，屍體**可能是因為精神衰弱導致的，所以我推斷彭劍是因為連續加班導致最後的死亡，但是屍體**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精神極度緊張，林晞你懂我意思吧。”“精神極度緊張，彭劍到底是受到什麼程度的壓力才會這樣的。”艾芒把今天問過王念儀的口供傳了過來，林晞翻著這些內容沉思。“正如他妻子所說的，都工作了二十多年了，沒幾年就要退休了，能有什麼事讓他壓力這麼大？”劉長敏脫下手套：“誒你彆說，他們這種公司高管誰知道呢，以前創業或者升職的時候用了哪些手段，偷稅漏稅被發現的話管你多少歲，都給你統統抓起來。”“你是說他可能受到了威脅？”“我就這麼一說，推理這事兒你比我在行。”林晞拿出手機給金墨軒去了個電話。“墨軒，去查一下彭劍所在的寶博公司，還有就是彭劍的履曆，越詳細越好。”林晞走回辦公室，蘇小蒲立馬把手裡的東西給林晞，是幾張圖片。“不好找，彆人行車記錄儀隻拍到一個背影，關鍵是案發現場沒有其他監控了，實在太難找了，尤其是這個公園過了十二點之後還有人留在園內是一種常態。”林晞想了想：“這樣，先去調查彭劍所在公司的情況，看他最近有沒有被什麼事情纏身。第二，我們要去彭劍的家裡看一看。”他看了辦公室牆頭上的鐘，時間直逼十點，再這樣下去也沒什麼進度，還不如第二天再規劃。林晞說了說明天工作的安排就打算讓人下班回去了。“誒，那我呢？”高雋問。林晞瞥了他一眼：“怎麼，你明天還要來上班？”辦公室裡的都知道，明天是周六，高雋要去求婚的。“不是，我……”“咱們這裡人夠，你好好跟人董小姐過周末，要是求婚失敗就彆來我們這兒上班了，丟人。”辦公室裡一陣哄笑。高雋站直敬了個禮：“放心，保證完成任務。”林晞拿著車鑰匙準備回家，突然想起衛塵婉好像已經在學校了，並且他們會有很長段時間見不到，這就讓他有點失落。車子開著開著，林晞反應過來他好像是往美術學院的地方開，身體反倒很誠實地幫了他一把。他想見她。衛塵婉抹好了臉上的麵霜就準備上床躺著了，下鋪的李小凡還抱著手機在看韓劇呢。“哇，我們李棟旭歐巴真的太帥了吧，這樣的男人就算四五十歲我都可。”衛塵婉直接笑出聲。“韓劇少看看，我怕你以後容易做白日夢。”“你就不能理解我們這種單身狗的日子，要是我也有你這麼帥的男朋友，我肯定不看韓劇了，天天看著男朋友的臉就夠了。”“你真的覺得他長得很帥嗎？”她在說林晞。“你說的是人話麼？”李小凡差點從**跳起來，“有眼睛的應該都會這麼覺得吧，你不知道上次在機場遇上的事，多少女人的眼睛都盯著他看。”衛塵婉笑得不行：“可能是因為我知道他小時候有多麼討人厭吧。”“那你可要有點危機感，女人啊，如狼似虎。”“行，我這次回去就把他毀容了，怎麼樣，這樣行不？”衛塵婉這麼說，引得李小凡一陣笑。“這還是彆了，你這做女朋友的怎麼能想出這麼壞的法子，你得供著林隊這尊大佛，對我們T市有好處的。”“行行行，看你的李棟旭歐巴吧。”手機震動了兩下，一下子進來兩條消息。林晞：在乾嗎？林晞：睡了嗎？嘖，直男提問。衛塵婉：還沒睡呢，在**玩手機。林晞坐在車裡慢慢琢磨應該怎麼發這個消息，一句話來來回回刪，怕自己說的不好人家覺得他矯情。林晞：我們局裡的案子我想跟你交流下，會不會太晚？衛塵婉：你這人怪怪的，平時都不這麼說話，現在怎麼這麼客氣，你是林晞嗎？林晞看著手機上的消息淡笑，然後手機上跳出了衛塵婉的電話。“喂林晞，你簡單跟我說下。”林晞揚眉，她還真是公事公辦。“要……麵談嗎？”“麵……啊？你在哪兒？”衛塵婉一下子從**坐了起來。“寶貝下來吧，我在學校門口。”“你等我一下，馬上！”衛塵婉掛了電話，從上鋪踩著樓梯就下去了，給自己換了身衣服。“小婉老師，你這是要夜會情郎啊。”“我是有正事要辦。”“行行行，你帶好鑰匙，我不給你留門了，最好今天就彆回來了。”“趕緊閉嘴！你這個女司機！”衛塵婉一路小跑，跟學校門衛的大叔說了一聲，剛一出門就看到林晞的車停在那裡，他人站在車邊。“林晞。”她跑到林晞麵前，額頭都有些冒汗了。林晞也不管周圍還有沒有人，直接就把衛塵婉抱在了懷裡。林晞揉著她的頭發：“哎，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明明才分開一天，就有點想你了。”“不會吧，我們又不是才剛在一起，至於麼。”“就是因為我平時一直跟你在一起，突然要分開這麼久才會格外想念。”衛塵婉聽了他的情話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這個大直男嘴裡說出來的。“你在學校要乖乖的。”“我還能闖禍不成？”“沒我在身邊，萬一呢。”衛塵婉伸手在林晞腰側掐了一下。“說正事，你這裡什麼案子啊？”其實這個案子能不能畫出人像已經不重要了，林晞隻是找了個機會來見見她而已。他先試探性地問了一下：“你們有沒有門禁啊，要是晚回去要緊嗎？”“我是老師，不要緊的。”“那陪我去吃夜宵吧，我今天晚上都沒好好吃飯。”所以衛塵婉就這麼被他忽悠上了車，她晚上吃的不多，所以麵前就一碗紅油抄手，林晞正在跟他的酸辣粉作鬥爭，同時還要跟她說說案子的事。“搞了半天還是這個案子？”“發現隱情了，就要重新調查了，所以人像這裡一塊就拜托一下你，案件比較緊急，我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調查。”其實這個案子裡的畫像已經並沒有這麼重要，因為實在有太多疑點要探討，林晞剛這麼跟衛塵婉說不過是想多見見她罷了。說著說著就已經很晚了，林晞實在不願意衛塵婉走，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能任性，最後還是林晞把衛塵婉送回到學校門口，在車上是親了又親才肯放過她。“我真是後悔，那天晚上沒把你直接辦了，現在動不動就……”衛塵婉趕緊捂住他的嘴巴：“你夠了，滿腦子都是帶顏色的東西，你這個刑偵科隊長怎麼當的啊。”“這不衝突啊，誰說做這個工作就不能想這些啊？那我不當了。”“業界對你的形容還真是沒錯，你有毒。”衛塵婉直接翻了個白眼給他，“林晞，你以前有沒有想過我會跟你在一起。”這個問題真是林晞的死穴。“確實沒想到，但是我認定的人我一定會追到手的，就算剛認識你那會兒沒想到，但後麵你就被我盯上了，我退役回來想要是你有男朋友了，我就敢撬人牆角。”“真沒想到啊，你竟然是這樣的林晞。”衛塵婉記得李小凡說讓她有點危機意識，但是她就是對林晞非常放心，剛剛那番話就是林晞愛她的證據。“那我回學校了，你要是真想我的話就給我打電話。”衛塵婉推開車門下去，門口的門衛大叔已經向他們這裡張望很久了，一副吃瓜的樣子，看到衛塵婉走過來才恢複一本正經的表情給她開門。林晞坐在車裡，看著她進去才開車離開。她剛才問的問題他還真沒想過，想到當初還是初中生的時候他真是想暴打自己一頓，之前還瞧不上人家呢，現在竟然想女朋友想到不能自已。見過衛塵婉之後，林晞當天睡得很好，雖然抱著一個枕頭當做那女人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