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件事,方拓也是覺得難以用一句話來評判。瞿沛白眼眶很紅,看著林晞帶著衛塵婉離去的背影。“林晞,你不能這麼對我!”林晞沒有再回答她。林晞也不是傻子,這麼一來一回好幾次了,也是有些猜到瞿沛白是怎麼個意思了。他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放任瞿沛白慣了,現在不一樣,他有衛塵婉了就不能讓另一個人這麼傷害自己女朋友。醫務室的軍醫給衛塵婉做了檢查,清理乾淨手指上的血痕,給裂到甲床裡的指甲做了輕微的包紮處理。“軍醫,她這樣手上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不會,指甲等長長之後再處理,指甲蓋下有些變紫的內出血,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沒有大問題。”“謝謝軍醫了。”軍醫抬了下頭看了他們倆一眼,突然笑了笑:“去隔壁休息一會兒吧。”“好。”衛塵婉也不是什麼腿上或是身上受什麼重傷,手指上這點傷痛也沒必要到停練休息的程度,但是軍醫還是讓她休息去了。從軍醫和林晞“眉來眼去”這麼一回事裡衛塵婉也算品到了些,林晞這個人仗著自己在這裡當兵多年強行占用有限資源。嘖嘖嘖,這男人真是心裡憋著壞呢。衛塵婉沒想在**躺著,就乾脆坐在那裡跟林晞乾瞪眼。“乾嘛非要我在這裡休息?”她問。“讓你好好休息還有錯了,竟然還怪我,你這小丫頭真沒良心。”林晞把頭上的帽子拿下來捏在手裡,手指從帽簷的左邊劃到右邊。“林晞,你沒什麼話要跟我說嗎?”一招先發製人。林晞努了努嘴唇,不知道衛塵婉意在何處。“說說唄,瞿沛白,你的前女友。”“前……前女友?”林晞一臉難以置信,這說的是什麼話,瞿沛白怎麼會是他的前女友,他什麼時候來的前女友?但是林晞腦子轉得快,衛塵婉也不可能是沒由來的就說這樣的話,肯定是有人跟她說過些什麼才會讓她想到“前女友”這三個字的。排除了很多人之後,心中也是有了答案。“那我就跟你解釋一下我跟瞿沛白的關係吧。”衛塵婉調整了下坐姿,準備聽他細細道來,誰知林晞就一句話:“我跟她是同期入伍的,她爸是我們這兒首長。”一陣停頓,就沒聽到林晞繼續說下去的聲音。“就沒了?”“沒了啊,我還能跟她有什麼關係。”“就沒點彆的故事了?”“你還想我跟她有些什麼故事,我還是要澄清一點,她真不是我前女友,甚至都不是關係很好的女性朋友。”“那金墨軒怎麼會說你在部隊有個相好的。”嗬,行啊,看來這小子還不是說瞿沛白跟他有關係,說的是部隊有他相好的,那真是冤枉死他了,這筆賬他是要記在金墨軒頭上的。 “你真要聽細節?”“你真有細節?”林晞手指捏了捏眉心:“其實吧我也不想這麼說,但是事實確實如此,我那時候在部隊比較受歡迎,不管是男是女,瞿沛白應該也是其中之一,但是我拒絕過她了,而且跟她說明白了。”“你怎麼說的?”“我就說我有喜歡的人,以後一定會去找她的,所以就你就彆在我這裡耽誤時間了,就這樣。”衛塵婉突然不說話,笑了。林晞突然恍悟:“哦,你這小丫頭的目的在這裡啊,讓我主動跳在坑裡。”“原來你也是從以前就喜歡我了啊,沒想到啊,那你還讓我先表白。”林晞把衛塵婉的手握在自己手裡把玩。“我那時候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意嘛,萬一我先表白了被你給拒了那多不好意思啊,暗戀這件事就像薛定諤的貓,隻要不點破永遠不知道對方的想法。”“林晞,沒想到你還是暗戀我啊,從什麼時候起的,初中還是高中?”嘖,林晞這真是自己主動往坑裡跳。兩人相視而笑,他們現在不就是暗戀最好的結果了麼。“所以不是前女友咯?”“當然啊,都說了不是。”“那你有沒有前女友?總覺得你在那方麵很在行,我像個小白一樣。”“你是我初戀,哪裡有什麼前女友,你聽金墨軒瞎說,他就是想報複我平時對他的壓榨,而且……”他停頓了一下,想到衛塵婉剛說的意思,“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經驗,我這是信手拈來,男人與生俱來的天賦。”“嘖,不正經。”“隻不過瞿沛白的表現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她從前不是這樣的。”“我覺得剛才她也不是故意踩我手的,所以你自己倒是彆想太多。”“就你心地善良。”林晞伸手刮了一下衛塵婉的鼻子。衛塵婉手已經不痛了,所以下午的時候還是回到了隊伍裡。由於早上的事情一弄,大家都知道了她們教官跟衛塵婉之間有何糾葛,所以下午軍訓課程進行的時候看她們的眼神都不太對了。衛塵婉手指上纏著膠布站在那裡,可瞿沛白有些心不在焉。就如林晞所說,她曾經向他表達過愛意,他們在軍事演練上配合默契,她以為在這件事上麵兩個人是相通的,誰知那時候的林晞直接拒絕了她,不帶一絲委婉。瞿沛白心裡有些不甘心,她也很優秀,可比不上那個在林晞口裡的人。她心想算了,林晞既然有喜歡的人那自己也應該祝福他,或許他在等的那個人也有過人之處。哪曉得如今一見,覺得衛塵婉這人沒什麼她看得上的地方,林晞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她就更不甘心了。林晞第一次對她說重話,有些委屈。整個下午她都沒什麼心思弄作訓安排。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瞿沛白去找林晞。“林晞,吃完飯我們聊聊,在升旗台,我等你。”林晞點了點頭。金墨軒用胳膊撞了撞林晞,嘴裡的肉丸還沒咽下去就問:“誒,她要跟你聊什麼你知道嗎?”“雖然我不知道她要跟我說什麼,但是我們之間還有筆帳沒算呢。”“啊?”金墨軒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麵對什麼,已經被深淵凝視住了。林晞也不拖泥帶水,一口巴拉完了飯之後就出去了,衛塵婉的餘光看著林晞手裡拿著軍帽邁著大步走出了小食堂。他去乾嘛?瞿沛白坐在升旗台下麵,聽到腳步聲就回過了頭。“林晞。”“吃過飯了麼?”“還沒,我晚點再去。”“晚點,小食堂可就沒飯了。”“林晞,我把你叫來不是為了說這些瑣事的。”升旗台有些高,林晞就靠在那裡。“那你說吧,什麼事。”“你當初拒絕我是因為她嗎?”“是。”“你就這麼看不上我,她除了漂亮了點,有錢了點,還有什麼?”“看來你還是沒有理解我那時候跟你說的話,瞿沛白,沒有人有義務必須去接受一件事,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人可以驕傲但是不可以自負,我拒絕你是因為我心裡有人,但是你現在的行為是不是有點可笑,你不是這麼想不開的人吧。”“是,我是可笑,我就是想不開,我想不通為什麼你喜歡這樣的女人,她有什麼好的?我們同一個部隊這麼多女孩子都比她行,你怎麼就看不見呢?”“瞿沛白,誰規定的我一定得找個當兵的,我現在不也退役了嗎?”“我原本以為你喜歡的人有多麼優秀,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她也不過是會畫畫罷了。”林晞轉過身看著瞿沛白:“那我想問問你,在你眼裡什麼才算優秀,不在這個領域就不要對另一個人妄加評論,她不僅是會畫畫,她是在我們刑偵科少有的人才,難道在你的眼裡這都不算優秀嗎?還是你心裡的自以為是在作祟。”瞿沛白不懂這些,不明白怎麼一個會畫畫的人就算是人才了。她想著說:“我……我們軍事演習的時候你被評為最佳突擊手,你就很優秀。”“你的眼界真的是越來越狹窄了,你真應該走出這裡去看看現在的世界是個什麼樣子,不要在部隊成為一個井底之蛙了。”“林晞,你怎麼可以……”瞿沛白感覺林晞這麼說是傷她的心了,“我承認我放不下你,但是我覺得你為了她這樣的人不值得。”“夠了!你沒有資格這麼說她,就算她一事無成那也是我愛的人,我們倆之間的關係隻是戰友,不會有其他的了,你不要弄的連這層關係都破壞掉,如果今天我在射擊館說的話冒犯到你,那多有得罪,實在抱歉,但是我無法認同你這幾天的所作所為,你好自為之吧。”說完,林晞戴上帽子就走了。瞿沛白坐在那裡,哭得很大聲,嘴裡還在念叨:“林晞,你不能這麼對我。”林晞直接回到自己的寢室,這些人倒是沒在寢室裡打牌,一個個眼睛都盯著剛回來的林晞。“林晞,都解決了嗎?”既然有人問出這個問題,就說明金墨軒這個多嘴的又把事情說出去了。“嗯,算是吧。”“我就說老大一定沒問題的,不過就解決情感糾紛嘛,老大有經驗。”金墨軒在一邊得瑟。眾人一副“哦”的樣子,以為林晞情史豐富。“你趕緊給我閉嘴吧,我們的帳還沒給你算。”林晞對金墨軒沒啥好臉色。“啊?我到底怎麼了?”“你敢說你沒跟衛塵婉說過什麼悄悄話?”金墨軒轉了轉眼睛想起是什麼了。“這怎麼能怪我呢,老大你自己沒跟小衛解釋,還賴在我頭上。”“瞿沛白不是我的前女友。”“不是?那去年她怎麼對你這麼好啊,什麼好東西都往你這裡送,結果不是你前女友啊?”林晞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嘿嘿,老大,那是我搞錯了,不好意思啊。”金墨軒這下是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林晞不搭理他了。不過男人生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金墨軒以為過會兒林晞就沒事兒了,誰知一起去洗澡的時候林晞比他先洗完,然後把他放在儲物櫃裡的乾淨**拿走了,害得他隻能真空穿著粗糙的軍褲回到寢室,那滋味兒就像在原始部落用兩片葉子護著一樣。結果林晞這個陰險老賊竟然還嘲笑他,就差整個寢室宣傳他沒穿**了。金墨軒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以後惹誰也不敢惹林晞了,這個男人真的太嚇人了。林晞還是照常躺在**給衛塵婉發消息,衛塵婉也是第二天才知道,原來林晞又跟瞿沛白好好談過一次了。一大早,她們在起床號響起之後陸續穿戴整齊下樓,看到站在那裡的教官不是瞿沛白,而是另一個跟瞿沛白軍銜一樣的女兵。軍訓還剩下一天半的時間,突然換了教官,也是件稀奇事。後來才知道是瞿沛白自己主動退出了軍訓的教官職務。她們在吃早飯的時候還在說,說林晞到底跟瞿沛白談了些什麼,就讓這麼自傲的一個女兵說退出就退出了。這個問題衛塵婉也想知道。其實軍訓說是還有一天班,但其實最後一天上午所有人就要走了。自從瞿沛白不擔任教官了,衛塵婉就覺得軍訓的時間過的意外快,果然前幾天是太受折磨了。終於迎來了軍訓的最後一天,直到最後一天瞿沛白也沒再出現了。所有人在升旗台下拍集體照,林晞特地挨在衛塵婉身邊,在人群後偷偷牽她的手,反正人家看不見,衛塵婉也就沒管他。方拓還依依不舍。“林排長,下次見麵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林晞上車前跟方拓說了兩句。“下次我一定再爭取到當教官的資格。”“在這裡都一個星期了,你還是饒了我吧,退役時間久了身體也沒以前好了,看到你們都有點怕。”“彆啊,我們這是思故人的表現。”“行了,以後還有機會見的,你們在這裡好好待著,彆丟人就行。”“好嘞。”幾句閒聊,林晞就要走了,孫慶祥本來還想跟林晞坐下好好聊一會兒,隻見林晞上了車之後直奔一個地方,在他的小姑娘身邊快速坐下。兩部大巴開出了軍區。瞿沛白其實來了,隻不過她站在遠處,目送著自己喜歡的人走了。人果然不能貪心,越是貪心越是什麼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