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翟行很聰明,恐怕一眼就能看穿她的謊言。撒謊肯定是沒用的,但直說……沈蔓箐搖了搖頭,這個念頭在成型之前就被扼殺。封翟行本來就厭惡她,知道她委曲求全,指不定會刻意刁難。“在想著如何逃?”“不是,我……”沈蔓箐說了三個字,一個激靈,剛剛那道聲音是?她機械地回頭,果不其然,來人正是封翟行,此刻一臉陰沉地瞧著他。“你什麼?”封翟行眯了眯眸子。他身穿著病房,身材修長,加之高出沈蔓箐一大截,被他盯著,沈蔓箐心裡發怵。“沒有。”沈蔓箐四下看了看,一臉疑惑,“小寶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嗎?”封翟行也不回答,一臉陰鬱。隨著時間的流逝,沈蔓箐呼吸局促,兩手緊緊握在一起。“我去找小寶。你讓開。”“站住。”手被一把扣住。沈蔓箐脊背發涼,幾乎下意識抬手就被人推開。沈蔓箐倒退了兩步。“你……你沒事吧?”她哪裡會料到封翟行這麼弱。仔細看去,封翟行臉色蒼白,還真是一副病態。封翟行目光觸及她的擔憂,眼底劃過一抹笑意。沈蔓箐也意識到不對勁。冷笑開口,“公司還有那麼多人給你撐著,又不是下一秒就會倒閉。每天多休息幾個小時又不會怎麼樣?自討苦吃。”最後幾句當然是小聲說的。“我還沒聾。”封翟行危險的眯了眯眸子。“咳咳……”壓製的咳嗽聲過後,封翟行臉色更難看了。沈蔓箐眼底劃過一抹擔憂,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隨即想到什麼迅速收回,她以為封翟行沒瞧見,“您樂意逞強誰都管不了,但彆因小失大,連累更多的人。我去找小寶了,人是我帶來的,我要負責帶回去。這也算是我和你之間的約定。”封翟行臉色大變。此時沈蔓箐正在想彆的事兒,絲毫沒有留意到他的異樣。封老爺子說的是讓她照顧封翟行和封小寶兩個人,並沒有說要同一時間照顧。她這會兒就算隻照顧封小寶一個人,也不算違約吧。沈蔓箐想著先躲過一劫再說。“小寶呢?怎麼不在病房裡。他在哪?”沈蔓箐有些焦急了。騰地轉身,盯著緩緩走進的封翟行。“現在才知道著急,不覺得晚了嗎?封翟行聲音更低了幾分。“你反駁的時候可是理直氣壯,口口聲聲說小寶發燒和你沒關係。還用她來當做要挾的我籌碼,沈蔓箐,我當時都想挖開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什麼做的。”寒意從封翟行身上散開。刺骨的涼。沈蔓箐心頭咯噔一下。猛地後退。“小寶發燒是我疏忽,我也想通過接下來這段時間的相處進行彌補。那天我們的談話……在商言商,那不過是一場交易。” 她留下來好好照顧封小寶,封翟行隻需要每天放她出去,她本就是個獨立的個體,沈蔓箐不覺得自己哪裡過分。“交易?彌補?”封翟行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正想問你今天過來又打著怎樣的心思,如果是要我派人救易遲,那大可不必煞費苦心,你死了這條心吧。”沈蔓箐苦笑。她正是因為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所以才沒求封翟行。“封翟行,我不想跟你糾纏,我找小寶!”沈蔓箐也拔高了語調,扭頭要走。“媽咪。”話音剛剛落下,封小寶從門口走進來。沈蔓箐趕緊快步過去,臉上已經變成溫柔的模樣。封翟行並沒有阻止封小寶的靠近。“小寶,剛剛你去哪裡了?我們回家吧,不要打擾爸爸休息。”沈蔓箐循循善誘著。手已經拉住封小寶。作勢就要往外走。“媽咪。”小家夥站著一動不動。琉璃大眼盯著沈蔓箐瞧,一副天真模樣,“今晚我們可以不回去。我問過太爺爺了,他已經許可。”“小寶,好孩子不可以說謊,就算再擔心爸爸,也不能一直待在醫院。知道嗎?媽咪剛剛從你太爺爺那兒回來。”如果換做以前,沈蔓箐也不會這麼直白戳穿封小寶。小孩子也是有自尊的。不能增加他們的罪惡感。“我真的去了,就是剛剛。原本我是去洗手間,正好瞧見森治叔叔,所以多問了他幾句。太爺爺同意了的。”封小寶急切的解釋著,雙眼透著受傷。恨不得拉沈蔓箐去封老爺子麵前對質。“小寶不會撒謊。”封翟行冷冷道。正準備上前寬慰得沈蔓箐身子一頓。“抱歉小寶,是我誤會了,我給你道歉好不好?但是我們必須要回去,這兒是醫院,不能妨礙醫生們工作,影響彆人休息。”封小寶耐心聽完沈蔓箐的話,視線落在封翟行身上,明明就是不想走。沈蔓箐心裡悶悶的,歎了一口氣,繼續道,“小寶,你聽我說,如果你乖乖聽話,我明日再帶你過來。”“可以嗎?”封小寶心動了,略微遲疑,等著她的答複。要知道來時他可是求了沈蔓箐好久,她才答應。“當然了。”封小寶頓時咧開嘴笑。“爸爸!”既然已經決定要離開,就得跟封翟行辭行。沈蔓箐微微抬眸,正好裝進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整層樓,隻有我和爺爺兩個病人。”封翟行說了一句雲裡霧裡的話。沈蔓箐一怔。暗歎來一句遭了,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已經傳來封小寶的驚呼,“那真是太好了。這樣媽咪就不用擔心打擾彆人休息了。”封小寶悄悄對封翟行眨巴眨巴眼眸。隨即偷笑。“可是……”“媽咪不用擔心。”封小寶嘴角上揚,“旁邊兒就有空的套房。等下我讓人重新換床單。若是我們沒有看錯的的話,照顧爸爸和太爺爺的醫生都是封家剛剛請來的,並不影響醫院運營。媽咪,我們在醫生就診的時候小聲一點,不打擾他們就沒事了。”封小寶越說越歡喜,眼睛眯成月牙。沈蔓箐蹙了蹙眉,“小寶,你是早就調查好的吧?”果然是父子。做事習慣都一模一樣。“嘿嘿。”封小寶吐了吐舌頭。“爸爸現在身體虛弱,他一個人在這兒的話指不定什麼時候又偷偷溜走,不好好休息和吃飯。我們自然要留下監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