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翟行問道:“你還在生氣嗎？”關於哄人，對封翟行來說，這是記憶的一處空白。沈蔓箐本來想回答沒有生氣，但話至嘴邊又咽了下去，她的語氣堪稱平靜至極，卻說道:“我是在生氣。”沈蔓箐生氣的點不全在於封翟行，更多一部分在自身。如果她當初早一點看穿沈蔓歌的本質，亦或者更加妥善的處理和封翟川之前的關係。是不是今天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但這些話她從來都沒有向封翟行提起過。封翟行聽到沈蔓箐很坦誠的承認了自己確實在生氣，他反而愣了一下，旋即輕鬆道:“那你想怎麼發泄心情？我都可以陪你。”或許，名份這種虛名，封翟行永遠都沒有辦法給沈蔓箐。但他會把能給的，都彌補給沈蔓箐。沈蔓箐頓了頓，牛奶順著喉管滑入食道，她慢慢說道:“我不想發泄心情，而且我的憤怒和你所理解的不一樣，不會因為外界的變化而衰退。”封翟行一攏眉尖，他還想說些什麼，沈蔓箐打斷道:“你沒有派仆人過來吧？那我去把這些碗碟清洗乾淨，你要是想在院子裡就多欣賞欣賞這美景。”沈蔓箐去收桌上的碗碟，動作麻利，甚至稱得上是有一絲急促，沈蔓箐不想和封翟行獨處太多時間，這個男人的溫柔是能殺死她的毒藥。不需要幾分鐘的時間，沈蔓箐就把所有碗碟都收拾好了，她正要把這些碗碟都放在籃子裡，然後提到廚房，封翟行伸出一隻手摁住了她的手腕。封翟行語氣很平和，但是卻不容拒絕的說道:“我來。”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了彆墅的廚房。這座小彆墅顯然一直都沒有人居住過，所有的家具都是嶄新的，地麵上一塵不染，定時有女仆前來打掃。沈蔓箐調試了一下廚房的水流，一切正常。她把手放在水流下衝洗了一遍，離她不遠的地方還掛著一件圍裙。沈蔓箐雙手打濕不好去拿圍裙，想了想又不好求助封翟行，正要用手巾擦乾淨指尖的水珠，封翟行先她一步取過了圍裙。他的手展開圍裙，在沈蔓箐耳邊說道:“我幫你。”沈蔓箐能聞到溫熱混雜著淡淡的煙草氣息，她指尖的動作頓然一僵，就連後頸的寒毛也根根豎起。隻要封翟行一靠近她，沈蔓箐就要打從心眼裡感到不自在。幸好圍裙很快係好了，封翟行修長的手指翻飛，係了一個漂亮結實的蝴蝶結。沈蔓箐打開溫熱的水流，把旁邊放著的碗碟放入清洗槽，她低下頭清洗，鬢邊有幾縷碎發落下，輕輕搖曳在鼻尖邊上。封翟行站在她旁邊看了一會兒，再次動手，把沈蔓箐猶如海藻一般的長發高高束起。指間滑過細膩的長發，沈蔓箐感覺自己的心跳幾乎都要失衡，她忙忙說道:“你先去客廳坐一會兒吧，我很快就會把碗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