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歌說,“我真的很喜歡一個人,隻是,我們分手了。” 羅希心疼的問:“是那個男孩子先提出來的?” 她太粗心了,竟然連蕊歌談戀愛了都沒有發覺,其實她也是不得已,自從做了係主任之後就一直很忙,每天跑東跑西不得消停,如果不是宋媽說起蕊歌的反常,她就真的忽略她了。 蕊歌攥著手裡皺皺巴巴的麵巾紙,“是他先提出來的,他說他喜歡上彆人了,可我總覺得,這隻是他的借口,因為我們一直都好好的,綠豆也說,他的身邊沒有其它女孩。” “那會不會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也想知道,可我聯係不到他,就算聯係到了,他應該也不會跟我說的,我們可能真的要……” 羅希拍拍蕊歌的肩膀,“失戀是每一段戀愛的必經之路,就算是我跟你的陸司令,當初也分開過四年,我相信,隻要你們兩個有命中注定的緣分,無論發生什麼,都會重新走到一起,相反,如果你們不適合,或者隻能一起走到這裡,再勉強也不會有好的結果,你明白嗎,糖芯?” 蕊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媽媽,你彆告訴陸司令,他一定會不高興的,還有,也不要告訴哥哥。” “知道了,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羅希拿來毛巾輕輕擦著蕊歌哭花的臉,“讓陸司令知道你哭了,說不定就要去把那個男生挖地三尺給找出來,開心一點。” “嗯1蕊歌拿出她的畫冊,“媽媽,這是我最近的作品,你給點意見。” 蕊歌從小跟羅希學習畫畫,遺傳了她的天賦又加上自己後天的努力,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小有成就,經常在國內獲獎。 羅希看得出來,蕊歌畫得每幅畫裡都多多少少帶著淺淺的憂傷,她想,那個男孩對她來著的確很重要,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滲透進了她的生活,她的創作。 時間一晃,一月年華! 蕊歌以為,感情就像書上所說的那樣,時間終會衝淡一切,可是三十多天了,她仍然不能從悲傷難過中走出來,她把自己的日常學習安排的滿滿當當,就是不想空出多餘的時間來想那個名字。 可是,他就像烙印一樣,不分時間地點的闖入她的腦海。 就連四年級的導師看到她還會追問她慕容桀的去處,所有人都以為她知道,可她和大家一樣,茫然無措。 周末,陸笙回來了,臉色看上去不太好,隱約帶著點沉重的意味。 吃飯的時候,蕊歌給他夾菜,他看到自己的乖女兒,眉頭才稍微舒展。 “糖芯,明天跟爸爸媽媽去參加一個葬禮,如果沒有黑色的衣服,就讓你媽媽給你買一件。” “黑色的裙子行嗎?” 陸笙點點頭。 蕊歌沒有問是誰的葬禮,默默的低頭吃飯。 第二天,天陰沉沉的,還好沒有下雨。 她早早的起來,換上黑色的裙子,將頭發紮起來,司機開了車來接他們,陸笙和羅希都穿著一身黑。 車上,她悄悄問羅希是誰去世了? 羅希說是陸笙的一個朋友,前些日子病重,兩天前剛過世。 車子到達墓園後,他們下車步行,蕊歌發現這裡四處都是穿著黑衣服的人,除了來參加葬禮的,還有一些是負責現場秩序的,有一些人,她看著更像是保鏢。 不過,無一例外,這些人看到陸笙後,明顯有所畏懼與防備,陸笙一路無視他們,徑直到了墓碑前。 墓碑精致奢華,從這場麵上看,死者生前應該是個聲名顯赫的人物。 墓碑前站了一男一女,背對著眾人,那女人帶著精致的黑色帽子,露出一頭如火般的紅發。 蕊歌老遠看到這束紅發,隱約覺得似曾相識。 當他們慢慢走近,墓前的兩個人也緩緩轉過身,他們胸前帶著白色的花朵,應該是死者的家屬。 蕊歌的雙腳好像被什麼東西釘住,想要邁步卻沒有了力氣,因為站在那個紅發女人身邊的竟然是慕容桀。 他一身筆挺的黑衣,包裹著清瘦的身形,隻是數月不見,他好像又瘦了,眉眼似乎變得更加淩厲,他雖然低垂著眸子,但蕊歌似乎能感受到他眼底流轉的那股陰寒……她竟然用了陰寒兩個字。 慕容桀並沒有看見蕊歌,他低著頭,向每一個獻花的人頷首,而站在他身側的女人,容貎美豔,應該是他的母親。 到他身前的距離不過短短十幾米,蕊歌的腳底卻像是灌了鉛,她一直在看著他,而他一直低著頭。 走近墓碑,蕊歌才看清上麵寫著的字和照片。 照片上的人英姿颯爽,神態怡然,是個標準的美男子,下麵用燙金大字雕刻著“愛夫慕容宇之墓”。 蕊歌突然覺得一陣心痛,難道長眠在這裡的是他的父親? 慕容桀垂著頭,身邊的人和事對他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他不記得有誰來過,也不關心有誰離開,今天站在這裡不過是在完成一個儀式。 或許是一種心靈感應,當有人從他麵前走過,黑色的裙擺飛過他的衣角,他突然抬起頭。 四目相接,一切儘在不言中。 蕊歌靜靜看了他一會兒,轉身將手中的鮮花放在墓碑前,對著墓碑三鞠躬,而慕容桀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她鞠完躬,起身離開,路過他的身邊,他看見她通紅的眼圈以及滿目的心疼,垂在身側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握緊了。 他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她,他以為,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他說了那個謊話,而她也信了,那樣的結局是他意料中的。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冥冥之中。 蕊歌借用了綠豆的一點幫助半路下了車,綠豆現在在陸家的人緣極好,聽說跟她在一起,陸笙還是比較放心的。 蕊歌重新攔了一輛出租車返回墓地,此時人群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一股涼風拂麵,天空中積攢了很久的雨水終於稀裡嘩啦的落了下來。 她也沒有帶傘,就那樣傻傻的站在雨裡等他,雨越下越大,全身上下已經被澆透了,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不讓它們阻隔自己的視線。 直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踏著水花而來,一把黑色的雨傘罩在她的頭頂,雨在她的世界停住了,他站在她麵前,目光複雜而心疼的望著她。 **********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