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行一手優雅地拿著手機，陷入了沉默之中。沈念見他沒有動作，以為他明白，貼心地和他解釋，“厲先生，剛剛老板和我們說過你已經付過錢了，麻煩你了。”厲景行好不容易才把目光從手機上移開，抬頭看向沈念，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以為我讓你加我微信，就是為了讓你把飯錢轉給我？”他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沈念聽他的語氣，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坐在一邊關注著事態發展的李易禁不住打了個寒戰，明明是大夏天的晚上，天氣燥熱，怎麼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意，他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沈念眨巴眨巴眼睛，模樣無辜，神情不解地看著厲景行，“厲先生，其實我知道你讓我加你的微信是為了工作，有微信聯係更加方便。”那模樣要多無害有多無害，特彆是那雙大大的眼睛，好像在無聲地控訴著他無來由的脾氣。麵對沈念這樣的眼神，厲景行感覺自己有再多的話也說不出來，更何況，他的話本來就少。沒有點開轉賬收款，厲景行退出和沈念的聊天界麵，把手機收起來放好。沈念見他不收款，心裡有點過意不去。也許這點錢對厲景行來說不算什麼，可是這是李易和她一起吃的飯，讓他請客總有點不好意思。想了想沈念還是決定再和厲景行說一聲，不過還沒用等她開口，厲景行似乎就看出了她想說什麼，冷冷地打斷她，“已經很晚了，你們還不回去嗎。”沈念一噎，下意識地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我們馬上就回去了。”說完，沈念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好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在麵對家長的質問。沈念抿抿嘴唇，厲景行怎麼和她高中班主任一樣，好嚇人。看了看坐在一邊的李易，他還在愣愣地看著她和厲景行，沈念趕緊給他使了個眼色。他們之間的默契從上次在音樂餐廳就培養了起來，接受到沈念目光的李易立即就明白了沈念的意思。李易一邊點頭一邊看著厲景行，“沒錯，厲總，我馬上就送沈念回去。您放心吧！”沈念也跟著笑了笑，“對啊，我們馬上就回去了。厲先生呢，和我們一起走，還是再吃一會兒？”厲景行看著沈念，她是迎著光站著的。龍蝦店門口懸掛著兩個低瓦數的大燈泡，散發出黃黃的燈光，因為離他們有點遠，燈光有些昏暗，打到沈念身上的時候，柔和的隻剩下幾縷。沈念微微地笑著，笑出了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白皙的皮膚在暖黃色燈光的映襯下，毫無瑕疵。整個人美得不真實，那種虛無的感覺，讓人感覺很無力，像是沒有辦法掌握的美好。厲景行的目光從沈念身上移開，隨手拎起放在一旁的禮服盒子，又看了一眼桌上幾瓶冰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