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兩人突然都安靜下來。喻安安抬眸看著麵前的喬歐景,即便她的眼裡可以譜寫出全部的故事,依舊無法抵擋這一眼的春秋。喬歐景,她過去幾年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人,但是那場大火,依舊如夢魘一般出現在夢中,久久揮散不去。此時見到他,她的心裡其實是澎湃的。喬歐景勢必緊緊抓住喻安安的手:“安安,我就知道你沒有死,我知道的,自從上次墓園看見那個熟悉的背影,無論彆人說我是不是荒唐了糊塗了,我依舊堅信是你。”身邊車輛不斷提醒鳴笛,然而一次一次的聲音將喻安安重新拉回現實。她幾乎是冷靜的,鎮定的緩緩將喬歐景的手從自己身上撤下去,良久,她露出一個笑容:“喬歐景,你早就已經從我的生命之中退出了,對我來說,你隻是一個故人而已,你從未在我生活裡添加什麼色彩,要是有,也全部是傷痕,所以現在的你,有什麼資格站在我麵前說你在意我呢?”她掙脫開喬歐景,自顧自的離開了馬路中間,然而看著喻安安越走越遠的背影,喬歐景的心,猶如被刀割。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一種錯覺,就是那場火是他們生命交錯的一個分界線,那場大火,奪走了喻安安的心,也奪走了他的心。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如果當年充滿了諸多的後悔和遺憾,那麼為什麼不現在去彌補?喬歐景快步追上去跟在喻安安身後。可是無論他說什麼,喻安安就像是自動屏蔽了所有外界的聲音,對他說的話不管不顧。喬歐景實在忍不住了,快步走到喻安安麵前攔下了她:“安安,給我一個機會,哪怕隻有一次。”喻安安冷漠的告訴他:“在你沒意識到的時候,我早就已經給了你很多次機會,隻是你把這個機會,留給了你真正愛的人而已,現在說這些真的沒什麼用了。”“安安,當年那場大火我不是沒有舊你——”“你是沒有救我,你隻是選擇了你心之所向,我的死活和喬欣悅比起來,你已經給了我答案。”“安安!”喬歐景語氣重了一分:“我要你看著我,一字一句的告訴我,你不愛我。”喻安安抬眸,她的目光並沒有落在喬歐景身上,而是看向喬歐景身後的位置,她推開他直接走了過去,喬歐景著急的跟在身後。“看,你無法麵對我對我說謊,在你心裡,還是有我的,是不是?”喻安安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當著喬歐景的麵,突然害怕的尖叫起來。喬歐景愣了一下,不明白喻安安這是突然怎麼了,見喻安安一臉害怕的往前跑似乎進了一個地方,他毫不猶豫的追過去,才發現他進的竟然是警察局。而且喻安安正指著他:“就是他,非法跟蹤,試圖對我做什麼。” 喬歐景心裡一陣震驚,想著趕緊解釋,可是聽見喻安安說話的那兩個警察打量了一下喻安安,似乎對她的話深信不疑,直接走過來盤問:“你小子,膽子還挺大,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喬歐景皺起眉頭,疑惑的看著喻安安,沒想到喻安安委屈的對兩個警察說:“你們幫幫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兩個警察對了一下眼色,直接把喬歐景就扣住了,然後帶進了一間審訊室。喬歐景很明顯的看見,喻安安離開的時候,那表情是冷漠的,看著他的眼神幾乎沒有一絲感情。是否真的,在她心裡,已經不在意他了?比起被警察扣押,似乎更加可怕更加難過的是她的離開。喬歐景接受詢問過後,擺明了自己的身份,但還是被扣了幾個小時,他被放出來的時候,看見喬欣悅站在大廳。喬歐景的心情並沒有太好,相反,這幾個小時他想了很多的事情。“哥,你怎麼在警察局?你知道嗎,我接到電話的時候快嚇死了,我以為你怎麼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喬歐景情緒低落,他穿上衣服說:“我要去一個地方。”“你要去哪兒?”喬欣悅問。可是喬歐景沒回答,從他的眼睛裡,喬欣悅似乎看出了一絲陌生的情緒。從警察局出來,喬欣悅跟著喬歐景一直走路,她問什麼,喬歐景都沒回答。他的車呢,為什麼要走路,為什麼在警察局,為什麼……為什麼要突然進帝都酒店。喬欣悅看著喬歐景輕車熟路的進了電梯,她趕緊跟上,並且很明顯的感受到喬歐景那種緊張的情緒。電梯停在十九樓,她跟著出去,喬歐景隻是確認了一下就篤定的朝著一個方向走了過去並最終停在了一間套房在。他摁門鈴,裡麵沒有回應,然後就是敲門,用手狠狠地敲門。她聽見喬歐景朝裡喊:“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麵,安安,你開門,我有話要跟你說。”然而在聽見喬歐景說的話的時候,喬欣悅整個人幾乎僵硬了。是她聽錯了嗎,還是自己出現幻覺了?為什麼,為什麼喬歐景會對著這門裡叫安安兩個字?是她想的那個人嗎,她回來了,喬歐景已經見過了?鋪天蓋地的恐懼襲來,在聽見房門門扣響起的那一刻,恐懼聚集,喬欣悅的心跳都快跳出來。然而房門一開,就在喬歐景以為會出現喻安安的時候,開門的卻是酒店打掃人員。“住在這間房的人呢?”喬歐景激動的問。那清潔人員說:“已經退房了,唉——你彆進去!”喬歐景不管不顧的衝進去,他在每一個房間裡找,然而什麼都沒發現,喻安安已經走了,她走了。喬歐景仿佛失智,但他知道在哪裡能夠找到喻安安。看見喬歐景如此衝動的模樣,看見他的眼神裡似乎有了什麼堅定的目標一般,喬欣悅卻突然拉著喬歐景的衣袖:“哥,你到底在找什麼?”喬歐景並沒回答,喬欣悅卻急了:“你今天不說,你不要走出這個房間。”喬歐景低眸看著喬欣悅,他露出一絲欣慰的表情:“欣悅,我找到她了,她回來了。”喬欣悅有些緊張,她害怕的看著他:“你找到……誰了?”喬歐景突然握住喬欣悅的肩膀:“是安安,是喻安安!我要去找她,無論如何,我都要她回到我身邊。”突然一下,喬欣悅的心仿佛受到了什麼重創,喻安安,真的回來了。她從那場大火裡重生,又突然回來,是為了什麼……“不好意思,我要開始打掃房間了,能不能出去?”一旁清潔人員說的話將喬欣悅拉回神,可是她一回頭,喬歐景早就已經不見了。喬欣悅快速的追出去,電梯已經合上了……入夜的老舊小區有一種鬨市的感覺,宋七七關上窗戶,感受到一絲冷意。宋七七走出陽台,就突然有人敲門。外公正要去開,宋七七說:“我來吧,外公你坐著。”宋七七在開門的一瞬間,還是猶豫了一下的,但她還是開了。然而門外的人,突然毫無預兆的推開門,差點將宋七七推倒在地,她站穩後,發現是喬歐景。對喬歐景,宋七七的態度並沒有太好,她冷聲冷語的看著他:“喬先生,這麼晚了拜訪,有什麼事。”“你知道我來乾什麼,何必多問?讓我進去。”“對不起,我還真就不知道了。”宋七七抬頭看著他。兩人僵持不下,是外公從椅子上起身拉開了門,一邊嗬斥:“你這孩子,怎麼戾氣這麼重?來了就是客人,去倒一杯水過來。”對於外公,喬歐景是認識的,畢竟家裡有人和外公相識,也算得上是長輩,所以喬歐景多少還有些尊敬。“您好,這麼晚了拜訪,實在不該,我來——”“孩子,有什麼事?是不是找9哦家七七?”喬歐景搖頭,直入主題:“我找喻安安,她在這兒嗎?”外公看了眼宋七七,讓她去倒水,宋七七卻直愣愣的站在一旁一動不動。“七七,你們聊吧,注意,女孩子家,彆那麼凶。”外公說完,就去陽台看自己種的花花草草去了,還貼心的關了陽台窗戶。喬歐景看了眼,確認陽台上沒人,才回頭看向宋七七:“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所以我自己找。”喬歐景從宋七七身邊繞過,進了每一個房間,找了每一個角落,最後聽見浴室繼續有聲音,他趕緊走了過去,然而宋七七卻站在他麵前攔住了。“裡麵有人。”“我聽見了。”“他在洗澡,你進去不太好吧?”喬歐景突然緊張起來:“我知道你不是站在我這邊,你不會告訴我任何關於安安的事情,所以我會自己找,這個浴室,我現在就要進去。”“好。”宋七七仰著頭:“如果你沒有在這裡找到你想找到的人,我請你馬上出去,離開這兒,我可以原諒你突然闖進來的不禮貌。”在喬歐景的眼裡,此刻宋七七這些都是故意混淆視聽,整個房子裡都沒有喻安安的身影,那麼剩下的就隻有這個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