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七看見來人先是一驚,因為她認識這個女孩子。“那個……笑笑你餓不餓?”宋七七想岔開林意笑的視線,但是很顯然,沒有用。沈司傑僵了一下,顯然有些慌張,又看著身上的女孩兒:“陳雪,你怎麼……我沒跟你說我在醫院啊。”陳雪嘟著嘴巴,宛若嬌憨的小學生那樣,掛著沈司傑的脖子說:“你忘了?我們兩個的手機有互相定位啊,我正好在附近和朋友一起吃飯,前幾天聽你說有個朋友在住院,那我想作為你的女朋友,我是不是也應該過來看看啊,所以就來了。”沈司傑試圖把陳雪從自己的身上取下來,可是陳雪偏不,一直靠著沈司傑的胸膛,回過頭看看林意笑又看看宋七七。“嗨,宋小姐,好巧呀,莫非司傑這個生病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那……這位姐姐也是朋友咯?”陳雪一臉疑惑的看著林意笑,說話時還抱著沈司傑的腰不撒手。宋七七也就見過一次陳雪,對她印象也就那樣,她淡淡回應一下,拉起林意笑的手示意她離開這兒,可是林意笑一動不動,定睛看著沈司傑。麵對這樣的氣氛,宋七七有些緊張是怎麼回事?這淡淡的火藥味又是怎麼回事?沈司傑尷尬的摸摸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林意笑就盤著雙手,以一個居高臨下的姿勢看著麵前的兩人故意追問:“沈大公子,怎麼不介紹介紹你身邊的這個嬌俏又可人的年輕女子?”戰火一觸即發,宋七七聰明的站在一旁,明智的選擇不說話。隻是……她已經不明白沈司傑和林意笑兩人究竟是什麼情況了,所以就先做個看客。果然,女人天生就是不需要訓練的偵探,即便沈司傑什麼都沒說,現場的氣氛也讓他身邊的陳雪猜出了幾分,似乎對麵這個看著氣勢逼人高高在上的女的,跟沈司傑有某種聯係似得。陳雪率先打破尷尬,對著林意笑伸出手說:“哎呀彆難為司傑啦,他就這樣,對於不熟悉的人都不願意多少什麼的,你好呀姐姐,我們好像見過吧,我叫陳雪,你呢姐姐?”林意笑低頭站著說:“姐姐我對於長相普通的人一向記憶不深刻,所以我們可能見過吧,但是我不記得了。”陳雪尷尬一笑,心裡卻十分不高興,在林意笑麵前故意挽著沈司傑的手臂,親昵的說:“那也隻能說姐姐你記性不好而已。”沈司傑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的推開陳雪說:“我這兒有事,你先去醫院外麵等我吧。”林意笑眯了眯眼睛,看著兩人親密接觸的身體位置,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即便她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嬌俏可人的男朋友蔡容,可還是生氣,而且氣的要死。林意笑冷著臉說:“姐姐我忙得很,論文還沒寫完,畢業作品還沒著落,某些人不知道高中畢業沒有就出來賣弄。” 林意笑說完,跟故意似得,直接把陳雪和沈司傑兩人從中間推開,然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陳雪當時就不高興了:“她這是在內涵誰呢?司傑她這是在說我嗎?太過分了吧,什麼叫做賣弄!”沈司傑拍拍陳雪的肩膀:“彆在意彆在意,人家開玩笑的,她就這樣,認真就不好了。”陳雪跺腳不高興的說:“我看她才是賣弄,什麼態度,知道我是誰嗎?什麼癟三都對我發脾氣了,沈司傑你管不管!”“她不是癟三,注意你的說辭。”沈司傑突然糾正,還嚇了陳雪一跳。“行了,這兒沒你的事了,把你手機給我。”“乾什麼?”陳雪不解。“你什麼時候弄的定位?把解除了,我不喜歡。”宋七七見林意笑已經走遠了,她也不好跟上去,見沈司傑和陳雪鬨的也不太愉快的樣子,當時就當了個透明人溜進了赫言福的病房。門外,還依舊能夠聽見陳雪撒嬌賣萌的聲音,就連宋七七都不禁打了個冷顫,反而看赫言福,他好像聽的一臉享受,似乎很吃這種類型。見宋七七一臉鄙視的看著自己,赫言福厚臉皮的說:“看什麼?我喜歡,怎麼著啊。”宋七七扯了扯嘴角:“你們男人,都喜歡這一掛吧,撒嬌賣萌樣樣都行,不發脾氣,百依百順,是不是?”赫言福從旁拿起水杯,插著吸管,眼皮翻來翻去,咕噥著說:“是……是吧,大部分男人可能都是這樣。”“難怪沈司傑會看上,畢竟陳雪壓根就是和笑笑是截然相反的兩種類型,讓笑笑賣萌,還不如殺了她,就算殺了她,估計都做不出來這種動作。”赫言福專注於喝水,卻發出總結:“他們兩個,需要一個契機才能在一起,如果沒有這個契機,估計好幾年都會是這種狀態,各自都有暴伴侶,卻還關注著對方的生活,並且對對方有另一半這種事情在意的不得了,冷嘲熱諷的後果就是讓關係鬨的更僵,有可能最後互不聯係甚至也不說話,通俗點就是互相折磨。”宋七七露出震驚又疑惑的表情:“看來你在美國的學業也不算是荒廢哈,心理學很透徹哈。”“那是,不過你手上什麼情況?而且剛才看你走路好像不太自然的樣子。”話鋒一轉,宋七七梗了一下,看了下自己的手掌心,小傷口的地方已經結痂了。“就,走路不小心,摔跤了,手掌和膝蓋著地。”宋七七害怕赫言福看出些什麼,趕緊轉身從水果籃裡挑東西還一邊問赫言福要吃什麼。赫言福看著宋七七有些微微慌亂的背影,察覺出一絲異常,不過他沒問,倒是關心了一下喻安安。宋七七從水果籃裡挑了一個火龍果:“吃這個,少吃點,有助於消化,你問安安嗎?前幾天我去看過她,她……需要時間。”喻家彆墅。臥室裡密不透風,厚重的窗簾讓整個房間看著就像是傍晚一樣,唯有中間那個若隱若現的縫隙告訴喻安安,外麵現在是白天。她從**起身,猶豫了一下才久違的打開窗簾,有些刺耳的亮光讓她立馬閉上了眼睛,院子裡種的樹葉子幾乎已經掉光了,有幾分蕭瑟的感覺。窗戶關著,聽不見聲音,但是能夠看見院子裡來了工人,正在打掃,應該還有機器的聲音。自從喻父去世之後,整個喻家彆墅掛牌出售的日子死寂沉沉,所有的工人遣散回家之後,彆墅顯得有些冷清。想來,這些工人應該是喬歐景請來的吧,他們好像還在院子裡種花,喬歐景是想讓這個彆墅重新活起來嗎?喻安安往院子下看的時候,看見門口突然停了一輛很大的貨車,有人正在往下搬運東西,喬歐景事突然出現在視線裡。喻安安下意識的踮起腳尖,見喬歐景緩緩不見,下一秒突然聽見房門口傳來敲門聲,還沒等她應聲,就聽見了房門打開的聲音。一開始喻安安以為是保姆,喬歐景新請來的這個保姆好像的確不太喜歡敲門,她回頭看了眼,然而眼裡卻露出一絲驚訝,同樣的還有排斥。門口站著的人,是喬欣悅。喻安安有些意外,畢竟在這之前,她沒想過喬欣悅會突然出現在這兒。不等喻安安說話,喬欣悅就往房間裡走了一步,然後自作主張的關了門,她手上端著一盤已經切好的水果,小小的水果刀就放在盤子中間。“吃嗎?”喬欣悅端著水果,笑著問。喻安安的視線隻是在喬欣悅臉上輕輕掃了眼就回了頭,她的不歡迎已經寫在了臉上。“你好像不是很歡迎我。”喬欣悅說。“那你還是第一個明知道不被歡迎還偏偏造訪的人。”喻安安說。喬欣悅不在意,把水果盤放在桌上,也跟著走到了窗戶邊上,她往下看,剛好就看見喬歐景在院子裡忙活,喬欣悅笑了聲,大概知道了為什麼喻安安站在這兒。對於喬歐景,喬欣悅有一種手握所有權利和力量的感覺,對著喻安安有種天生的優越感。“一個人往下看,很孤單吧,如果以後每天都是這樣的日子,想想都覺得讓人窒息。”喬欣悅話題來著某種暗示,喻安安自然也聽懂了。“你知道你像什麼嗎?”喻安安看著窗外,話卻是對喬欣悅說的。“你就像一個半夜裡做了壞事,殺人埋屍偷雞摸狗,以為瞞過了所有人,從黑夜裡逃跑,自以為到了安全地帶,卻開始懷疑到底有沒有人看見你做的那些事,如果有人看見了,這輩子你是不是就完了?於是你陷入巨大的恐慌,每天都開始懷疑自己,你用不斷示威和試探性的靠近來判斷有沒有目擊者,然後把彆人當成假想敵,開始一下一下的攻擊。”喻安安抱著手臂,聲音輕輕:“你以為攻擊的恰到好處,以為言語上的示威能夠讓你站在製高點,誰要是透露半句,用你喬家大小姐的身份開始歇斯底裡,然而你的眼裡,總是烙印著在黑夜裡逃跑時候的那種恐慌和害怕,彆人看不見,我卻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