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七睜大著眼睛看著莫西澤:“我為什麼不能喝?我是個成年人了,你管我?”“我還管不了你了是嗎?”莫西澤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說話沉沉的,明麵上沒有半點怒氣,可卻已經是警告了。宋七七癟著嘴有些不太高興,這酒精度數也不高,憑什麼彆人喝的高高興興的,她還不能喝。幸好此時忽然有人說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包括莫西澤也轉過頭看了眼,宋七七趁他不注意,搶過杯子,直接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還了一個空杯子給他。莫西澤微微眯著眼睛看著宋七七,怕損了她麵子,小聲提醒:“今天是人多,我不跟你計較。”潛台詞就是,等人一走,就是收拾她的時候。宋七七看著莫西澤的表情,渾身一抖,剛才喝下去的酒好像沒那麼可口了,可是一聽到有人說送禮物環節,宋七七整個人又開始神采飛揚起來了。有的人去車裡拿禮物,有的人把禮物放在客房,而宋七七,興高采烈的回房間拿了那精致的盒子。一想到自己花了一個下午加一晚上才做好三個杯子的形狀,心裡就很開心,畢竟是自己努力得來的東西,好像比那些昂貴的禮物更加珍貴。作為莫西澤的緋聞女主角,喬欣悅自然是第一個送禮物的那個人。她給了莫西澤一個精致的盒子說:“我挑選了好久,覺得這個很適合你,西澤,生日快樂。”莫西澤拿到手上並沒有要打開的意思,隻是淡淡的道了謝:“謝謝,辛苦了。”喬欣悅有些著急:“你不打開看看嗎?”見莫西澤沒這個意思,有人打了圓場,直接把莫西澤手上的盒子拿來打開一看,引得陣陣驚呼。“哇塞,好精致的腕表,這個全球限量吧,看來價格不菲!”宋七七拿著盒子站在後排,也踮起腳尖看了眼,沒看太清楚,但是聽大家的反應,一定很貴吧。眾人見喬歐景手頭空空,隻見他拿出一把車鑰匙扔給了莫西澤:“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不過已經放你車庫了。”赫言福率先把鑰匙拿在手上一看:“行啊歐景哥,這車你也有!收藏了很久吧,唯一就是不能開出去,但是現在市麵上收藏價值好像節節高升,看來歐景哥真的破費了。”喬歐景笑笑,莫西澤看了那車鑰匙一眼,是一輛上世紀的歐洲版小車。“讓你破費了。”莫西澤道了謝,目光卻淺淺落在宋七七臉上。他見她有些怯怯的樣子看著手裡的盒子,大概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當然了,作為一個愛鞋人士,赫言福的禮物是一雙鞋子。喬歐景把那鞋子拿來一看,嘖嘖稱讚:“鞋子挺好的,而且看來你是用心了,不過問題就是,為什麼鞋碼是你自己的?” 赫言福臉一紅,不承認:“瞎說什麼!鞋碼不是我的,是表哥的!”“那,要不比比?”莫西澤好笑,直接把那鞋子拿過來看了一眼,隨後故意吩咐人把鞋子藏起來,畢竟赫言福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鞋子,估計是他自己買給自己,卻偏要衝臉的。大家的禮物不是貴重就是限量收藏,喻安安轉過頭問宋七七:“你準備的什麼?”宋七七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盒子,還十分驕傲的說:“我給你看一眼,這是我親手做的,很有意義的。”宋七七慢慢的打開盒子遞到喻安安麵前:“當當當當!”宋七七沒從喻安安臉上看到驚訝的表情,卻見她皺了眉。“怎麼了?”喻安安示意盒子裡的東西:“這怎麼回事?”宋七七把盒子轉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三個杯子居然全部碎成一團了!“怎麼會這樣?我之前看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怎麼就碎了?”宋七七的心情從剛才的期待一下子墜落穀底,她知道陶瓷易碎,所以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給還杯子下麵鋪了一層防止破碎的棉花,為了好看還布置了一下。可是現在盒子裡麵居然一團糟好像裡麵突然發生了地震一樣。宋七七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她抬頭看著喻安安求助:“怎麼辦?這是我親手做的,我做了很久很久才做好,怎麼突然碎了?怎麼辦?”看著宋七七的樣子喻安安突然也有些心碎了。很明顯,看的出來是幾個杯子,而且盒子裡還特意貼心的放了一張杯子做好的時候拍的照片,不是很精致完美,但是看著卻異常可愛,顏色搭配好看,而且有種莫名的藝術感。就算是喻安安,看了那原來的照片,也心生歡喜。而且,宋七七好像真的很在意這個杯子,上麵很明顯有三個人的名字。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問:“七七你送的什麼?”而問這個話的人,正是喬欣悅,一句話,讓大家的目光全都轉到宋七七麵前,說時遲那時快,宋七七動作迅速的把盒子放在地上,腳尖往裡一踢,直接把盒子藏在了沙發下麵的空隙裡。她捏著自己的手,從大家的縫隙之中看著莫西澤,正準備說話時,莫西澤卻先開了口:“她的禮物已經給我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歐景,接下來是怎麼安排的?”莫西澤有意為宋七七開脫,宋七七的心情卻異常沉重,唯有喬欣悅有些不甘心的看著宋七七的方向。“要是碎片不小,我還可以幫你找人焗好,但是剛才我看著,已經碎成那樣,看來已經廢了。”喻安安說。宋七七低著頭,心裡難過的要死。這一刻,她突然有些明白,原來,自己就是在奢望,她把自己最大的心願寫在那杯子上,那是她自己認為的一家人。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互相維護的隻是由時間堆積起來的信任和愛護。一家人裡有她,有莫西澤,有赫言福,他們從小生活在一起,在她的生活裡,他們一度是她的全世界,即便現在也是這樣。她以為,可以一直這樣在一起,快樂的在一起,可是真的就像是那杯子一樣,碎的稀碎,好像再也回不去從前。她為什麼那麼傻,要把最美好的事情寄希望在易碎的東西上?無論接下來有什麼快樂的活動,宋七七都已經沒有任何心情了,她聽著大家的歡聲笑語,自己一個人默默地上了樓回房間了。宋七七把自己蒙在被子裡,不知道外麵發生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彆墅已經全然安靜下來了。當她站在窗戶邊上往外看的時候,發現那些車走的乾乾淨淨。客廳裡,應該已經沒人了吧。宋七七赤腳下了樓,準備把之前藏在沙發下麵的盒子拿上來,可是她下樓一看,發現之前放在沙發下的盒子居然不見了!怎麼會不見?她各個地方都找了,就是沒看見,而且客廳,好像意外的很乾淨,不會是阿姨打掃房間的時候當做垃圾扔了吧。宋七七直接跑到外麵,剛出門,腳有些冰冷,回去穿了一雙鞋又出去了。她拿了一個手電筒直接去了垃圾桶那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亂的就在垃圾桶裡找那個精致的盒子,但是卻一無所獲。她最好的夢,跟著盒子的消失,杯子的破碎,也有了裂縫。她去找赫言福時,發現他喝醉了,莫西澤也好像已經睡了一樣。一場生日聚會的結束,就好像是一場午夜的狂歡突然陷入寂靜,留下的是無限的傷感。就當今天這個聚會來說,整個時間,她就像是一個外人,突然闖進了一個對於她來說一個不熟悉的世界。她看到赫言福和莫西澤和大家分明有說有笑,在玩遊戲,在說著她根本聽不懂的話題,她居然還妄想著自己和他們是一家人。其實從來就不是,對嗎?宋七七重新洗完澡,一個人蹲在浴室的地板上,抱著自己的膝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她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個屬於自己真正的家,這個世界上她愛的人一樣也愛著她。為什麼對於彆人來說那麼簡單的事情,對她就那麼難呢?她不是一個柔弱的人,可是因為杯子碎了,這個多麼簡單而小的事情卻哭了。她把頭埋在膝蓋裡,感覺到有人在碰她,她沒心情的怒斥一聲:“彆碰我,走開!”話剛說出口,宋七七有些詫異的抬頭,卻一眼就看見了赫言福。赫言福站在門邊,靜靜的低頭看著她問:“怎麼了?”宋七七抬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難過的看著赫言福委屈的說:“我……我給你們做的杯子,碎……碎了,全部都碎了,然後還……不不不見了,不見了。”宋七七抽著鼻子,她傷心難過的說完,卻遭到赫言福的一聲嘲笑:“我說呢,多大點兒事,就搞成這幅鬼樣子,出來吧,有事情交給你。”“什麼?你不是喝醉了嗎,睡的跟死豬一樣。”赫言福踢了她一腳:“我看你哭的跟死豬一樣,喏,起來吧。”他朝她伸出手,宛若一個大哥哥一樣,眼神充滿了憐愛和在乎。“不用啦,我自己起來。”宋七七說完,擦了擦眼淚,跟著赫言福走出了房間,直接下樓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