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很快為自己為難安然的事情得到了教訓。周一早上例會的時候,剛出差回來的楊培新在聽完各部門的工作彙報之後,右手的中指有節奏地敲打在會議桌上。“首先歡迎安然和陳雅清加入我們的團隊,她們兩個的工作目前怎麼安排?”姚經理率先回答,“雅清的工作由我這邊安排,她熟悉了工作內容之後上手很快,目前暫時還是安排輔助性的工作,有合適的項目我會讓她嘗試獨立性完成。”“很好,安然呢?”提起安然,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最後還是姚經理開口,“我們當時向人事報實習生空缺的名額隻有一個,現在多了一個安然,我就讓她暫時支援其他三個部門的工作,還沒有具體的安排。剛好現在楊總你回來了,你看……”楊培新對姚經理點了點頭,有點用力地合上自己麵前的筆記本,發出小小的“啪”聲,“上周齊花刁難安然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在這裡重申一次,我不管彆的部門是怎麼對待實習生的,在我這裡,實習生跟正式員工沒有區彆。如果還有人聽不懂我的話,想要以資曆壓人,那就彆怪我按公司製度辦事了。”他說的齊花就是花姐,他沒有問任何前因後果,直接給這件事情下了定論。花姐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不服氣地站起來反駁,“楊總,我給她安排的是正常的工作內容,隻是對結果有一點爭執而已,我並沒有刁難她。如果有人在你麵前嚼我的舌根,你起碼應該先了解一下整件事情的經過。”她的眼睛從黃嬌嬌身上掃過,最終停留在安然身上。黃嬌嬌是個特彆能來事的人,慣常會在楊培新麵前說三道四,極有可能是她對楊培新了什麼。她不是不懷疑安然,而是早上楊培新踏進辦公室時,安然沒有半點反應,顯然是不認識他,所以不可能是她本人告的狀。黃嬌嬌心裡確實在幸災樂禍,她比誰都想看她栽跟頭出糗,但這事還真不是她說的,她想說來著,但還沒來得及。“花姐,你看我乾什麼,又不是我跟總監說的。”黃嬌嬌趕緊撇清關係。楊培新用指關節敲了兩下桌子,“好了,這件事已經過去就不用再提了,下次注意。”他看到花姐還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淡淡地說,“花姐你也不用爭辯,事實到底怎麼樣你我心裡都有數,還是你堅持讓我追究下去?”花姐不傻,當然不可能堅持讓他追究下去,她給安然的那些文件並不是多重要的文件,而是過期就能銷毀的文件,更重要的是,那些文件的電子文檔就在她的共享盤裡。安然和陳雅清因為是新人,暫時沒有查看共享盤文件的權限,她以為安然隻是個剛出校門的實習生,沒什麼經驗,會用鍵盤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發給她,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快捷的辦法。 花姐頓時卡殼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尷尬地呆在原地。安然全程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們開會,即使涉及到她她也不參與討論。她對楊培新的維護並不感到意外,他身為廣告事業部的總監,自然有自己關係網,他不一定能準確查到她的背景,但足夠讓他意識到她的不簡單。“既然安然沒有安排,那她就暫時當我的助理吧,她的事情由我來安排,你們還有放在她手上的工作立即收回,沒有問題的話就散會。”楊培新這話一出,不止花姐,其他所有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隻不過大部分人很快就覺得沒什麼,起身走出會議室,隻有黃嬌嬌微張著嘴巴瞪大了雙眼,一時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他皺著眉問,“你們兩個還有什麼事?”他說的你們是指花姐和黃嬌嬌。在她們兩個的搖頭中,楊培新拿著本子大步地離開會議室。楊培新來到安然的位置邊,輕輕敲了敲她的桌子,客氣地說,“安然,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安然神色如常地跟著他進了辦公室,端坐在沙發上,接過他幫自己沏的茶。“安然,對於上周發生的事我感到很抱歉,花姐那邊我會處理,你放心。”“楊總客氣了,事情過去了就暫且算了,終歸她也沒為難倒我。如果因為這件事情鬨得人心浮動的話,對公司來說反而不好。”“這個你放心,花姐的能力一般,又喜歡搬弄是非,我會在其他事情上處理她。”對於他的好意,安然沒再虛偽地推脫,隻要沒有在表麵上讓大家以為花姐是因為她而被處理的,背地裡的事她管不著。“不知道是誰那麼關心我,在楊總回來的第一天就跟你提起我了?”楊培新笑了笑,說,“其實你來的第一天我就想讓你給我當助理了,隻不過那時我還在外出差,很多事情不好安排。”“哦?”安然很不客氣地說,“我還以為你是想考察一下我夠不夠資格當你的助理呢?”楊培新哈哈一笑,“要是你都不夠資格,那我這個小廟更挑不出更有資格的人了。”安然從他的話中知道,他對她的了解還不止於表麵,看來她還是把他想得簡單了。她放鬆了一下身體,靠在沙發背上,微微一笑,“楊總,我隻是個實習生,雖然現在是你的助理,但該做的事還希望你不吝賜教。還有,我來此純粹是為了學習,不會威脅到任何人的地位,希望你明白。”楊培新傾身把她杯中的茶續滿,“我明白,出了辦公室的門,你隻是我的實習助理。”“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出去了。”安然的手搭上辦公室的門把時,她回頭補了一句,“對了楊總,我剛剛說的任何人也包括你在內。”楊培新舒展著眉眼,淡然地看著她說,“你不用有這麼多顧慮,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威脅到我。我是靠自己的能力坐在這個位置上,如果有一天你的能力超過我,或者我不足以勝任這個崗位了,我會主動退位讓賢。我相信真有那麼一天,魏氏集團也不會虧待我。”安然小小地恭維了一下,“楊總的格局讓我佩服。”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事不是沒有,楊培新也絕不像他在安然麵前說的這麼高尚,但他城府極深,不輕易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安然的話或多或少讓他鬆了口氣,否則他還真挺難辦的,教也不是,不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