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跟在陸承曦身後很忐忑地走進家門,小心翼翼地對他陪著笑臉,陸崇澤一看她這樣子,心疼極了,哪還顧得上裝模作氣。她瞅了瞅陸崇澤的臉色,好像沒有電話裡那麼生氣了。她又偷偷覷著劉蘭,見她含笑地點點頭,這才乖巧地跑到陸崇澤跟前,柔聲嬌氣地說,“爸爸,我回來跟你和媽媽請罪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有什麼事一定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你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爸爸媽媽從彆人口中知道的時候有多擔心你?”“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很擔心,就算我電話裡跟你們保證沒事,你們也會擔心得一晚上睡不著。本來昨天就想和哥哥趕回來了,可是大哥哥得知了消息臨時趕了過來,就耽擱了。爸爸,你不生氣了好不好?”陸崇澤輕輕地哼了一聲,就算氣過了,輕輕點了下她的額頭說,“再有下回就沒這麼容易原諒你了。”“是,爸爸,還是爸爸最好了。”陸承曦早在進門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他爸根本沒在生氣,隻是端著而已,安然心急沒有發現,還一頓討好,他都不忍心告訴她實情。“安然,你好好跟媽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譚欣欣怎麼會突然跑去要殺你?”安然打開網上圍觀群眾拍攝的視頻,遞給劉蘭,“媽媽,你看,昨天的情況都被人拍下來了。我和哥哥放學走在回家的路上,她躲在一旁突然拿著刀衝向我,還好哥哥一腳把她踢開了,她連我的一塊衣角都沒碰到。”陸崇澤也湊過頭去跟著劉蘭一起看視頻,安然這時才想起一件讓她匪夷所思的事情來。昨天那種情況,她聽到聲音,隻是微愣了下都避之不及,陸承曦是怎麼做到聽不到聲音卻還能精準地攬過她踢倒譚欣欣一氣嗬成的?她疑惑地看著他,卻被他瞬間抓住眼神。他靠著她身邊坐下,輕聲問,“怎麼了?”安然搖了搖頭,“沒什麼,有點事想不明白,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訴你。”陸崇澤從視頻中抬起頭來,指著陸承曦沒好氣地說,“你靠安然那麼近乾什麼?小心擠到她。”“……”陸承曦百分百確認他是故意的,他一直都是這樣靠著安然坐,以前他從沒有過意見,現在開始看他不順眼了。劉蘭看完視頻回懟了他一句,“你衝著小曦凶什麼,你衝譚家凶去啊。”“你放心,老譚想要和解,門兒都沒有。”安然倒沒想到譚凱這麼快就找上門來,她還以為這是她回家之後的事呢。“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就算譚家得到我的諒解書也沒用,這件事的關注度太廣,誰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動手腳。不過我已經猜到譚家會用什麼方法保譚欣欣,我跟大哥哥商量好了,就等著譚凱往坑裡麵跳。” 陸承易辦事,陸崇澤很放心,“嗯,承易插手了就好。”“本來沒想讓大哥哥插手的,我利用輿論就可以把譚凱拉下水,不過大哥哥這次太生氣了,讓我彆管了,剩下的事情他去處理。”“承易說得對,平常小打小鬨也就隨你折騰,這次是直接威脅到你的人身安全,如果讓他把人撈出來,萬一她再來一次,怎麼辦?不是每次小曦都剛好在你身邊,這個險無論如何都不能冒。”“知道了爸爸,已經聽大哥哥的話了,我負責專心上課就好。”劉蘭心疼他們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讓他們上樓休息一會兒再下來吃飯。上樓的時候安然故意落後了陸承曦一步,在快走完樓梯的時候,她突然低聲驚叫了一聲,“啊!”腳底打滑地後退了一步。陸承曦立馬轉身攬住她的腰把她帶進懷裡,“怎麼樣,腳有沒有事?”安然用驚喜又怪異地眼神看著他,一時忘了回答他的話。陸承曦隻顧著擔心她,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他打橫抱起她,快步地走進自己房間,把她輕柔地放坐在**,蹲下身,脫掉她的鞋襪,輕輕地按壓腳踝關節,“這裡疼不疼?”“上麵一點點……”他明明沒有抬頭看她,可他的手卻準確地往上移了一點點,“是這裡嗎?疼嗎?”安然突然伸手用力地拉扯他,反身把他壓製在**,手臂橫杠在他脖子中間,惡聲惡氣地問,“說,你的耳朵什麼時候開始可以聽見聲音的?”陸承曦錯愕了一下下,接著唇角冒出一疊又一疊的微笑,“被你發現了啊。”“不要說其他的廢話,先回答我的問題。”陸承曦乖乖地回答,“大概是你回國之前最後跟我視頻的那次吧。”“那都是去年的事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不是我自己發現了不對勁,你還要瞞我多久?”安然的眼裡漸漸聚起了水汽,不知道是驚喜更多一點還是被他瞞著的氣更多一點。陸承曦一看到她濕潤的眼眶,立刻慌了,手足無措了起來,慌亂地解釋著,“安安,你聽我說,我從去年開始服藥,但一直沒什麼效果,直到那次跟你視頻,我才發現耳朵裡能接收到一點微弱的聲音,但很快又什麼都聽不見了。這種情況斷斷續續,我現在依然是時而能聽見,時而又一片靜默。我不想讓你們失望,所以想等完全好了再跟你們說的。”安然的雙手摸上他的耳朵,“哥哥,你現在聽得見我的聲音嗎?能聽到我叫你哥哥嗎?”“聽見了……”他壓下她的頭,親吻著她的額頭和臉頰,“很早很早……就聽見了……”安然激動地回吻他,真好,他可以聽見聲音了真好。她盼著這一天盼了好久,她甚至覺得這一天可能永遠都不會到來,可他把這個遺憾抹平了。前世的所有遺憾,到了今天都被一一抹平,人生才過去二十年,可她覺得這輩子圓滿了。得到她回應的陸承曦有點失控,輕柔的吻開始漸漸變得有些激烈,他翻身與她調換了位置,強勢地把她禁錮在身上,加深了這個冗長的吻。許久過後,安然氣喘籲籲地靠在他懷裡,“哥哥,你跟我說說耳朵的事,我想聽。”陸承曦的手環過她的脖子,把玩著她的頭發,風浪之後他的眼裡藏著饜足,開始細細地對她說起,“還記得我那個持續了三年的實驗嗎?最後實驗成功了,我研發出了修複神經係統的藥物。我自己做了臨床實驗,好長時間沒有效果,還好我沒放棄。後來耳朵裡偶爾會傳來嗡嗡的聲音,再後來便能聽見微弱的聲音,然後漸漸好轉。現在處於比較穩定的狀態,隻是偶爾還會失靈,但我相信,離完全治愈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