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陳雅清正開心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寢室裡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她樂得自在,嘴裡不禁哼起了歌。林萍推門而入,她的歌聲戛然而止。林萍看著她的行李箱,還有收拾一空的床鋪和衣櫃,最終還是問出了口,“你要搬寢室?”陳雅清忍了她很久,今天腰板終於直了,“是啊,恭喜你,以後不用再對我擺個臭臉了。”林萍的眼神有些黯然,原來寢室的四個人,一個一個地相繼搬走了,隻留下她一個,難道真的是她有問題?她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許久沒有搭理陳雅清。陳雅清更加懶得搭理她,她本來想趁著她們都不在,不用多說廢話,可以安安靜靜地離開,誰知道她會中途回來。安然和魏思佳也來到了寢室。“雅清,你收拾好了沒有?”魏思佳一到寢室就開口催促,她已經開始期盼三個人的生活了。田巧玲雖然跟她住在一起,但她是有男朋友的人,一出去約會她就找不到人說話了。現在好了,有了陳雅清,她就不會孤單了。“馬上就好,你們再稍微等我一下。”林萍見到安然,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正猶豫著要不要主動打招呼。安然看到她,卻隻當沒這個人,絲毫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安然……”既然她先開口了,安然少不得點了點頭,敷衍地回應了一下。“收拾好了吧,我們走吧。”陳雅清的東西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一床被子,一箱衣服,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外加一整箱書。“安然,你等一下……”林萍再次叫住了她。安然回頭疑惑地看著她,她的眼神複雜,好像有很多話要說。“雅清,思佳,你們先下去吧,我一會兒就來。”寢室裡隻剩下安然和林萍兩個人,安然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翹起了二郎腿,“你想跟我說什麼?”林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麼,剛才隻是下意識地叫住了她。她的腦子裡很亂,最後所有的話都歸為三個字,“為什麼?”安然饒有興致地問她,“為什麼什麼呢?”“為什麼我們幾個會變成現在這樣?我們一開始不是很好嗎,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步?”“這個問題你問錯人了,你應該問你自己,這些不都是你的選擇嗎?從我搬出寢室的那一天開始,你選擇終止我們的友情,再之後我就沒有出現在你的圈子裡了。”“難道是我的錯嗎?你搬離寢室,我也不過是舍不得你才說了句重話,你卻連一句解釋一句挽回都沒有,你沒有把我當朋友我說錯了嗎?是,你是搬走了,你是出國了,可我身邊的人總是談論著你。在寢室裡,巧玲和雅清沒完沒了地說著你的事,約會的時候男朋友也不斷打聽你的事,我已經受夠了。” “所以呢?”安然完全不同情她,這些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就因為好朋友提起她,就因為她男朋友有非分之想,她就要承擔她的不愉快嗎?“安然,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安然站了起來,單手撐著椅背,“直到今天,我依然不後悔我當初跟你說過的話。我還可以告訴你,即使沒有發生當時的口角,我們兩個的友情也走不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話不投機半句多,我現在依然是這句話。”“我有那麼差嗎?我就比不上她們兩個嗎?”“你應該對自己有準確的認知,你差不差我不想評價。對我來說,巧玲和雅清很好,她們不一定比你優秀,但她們願意為我這個朋友付出真心,會設身處地地為我著想,而你呢?你從來都以自己為中心,但凡有一件事不如你的願就一定是彆人的錯,是彆人對不起你,說白了,你就是一個自私的人。”“你說我自私,難道你自己就不是嗎?如果她們兩個沒有捧著你供著你,還有你身邊那個魏思佳,你還會把她們當朋友嗎?”安然懶得再跟她掰扯下去了,“你要這麼評價我我也接受,所以你更應該想,兩個同樣隻會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怎麼可能成為朋友呢?”魏思佳和陳雅清把行禮放到車上後遲遲不見安然下樓,於是兩個人又結伴上了樓,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林萍對安然的評價。安然不想否認,不代表魏思佳聽了不會冒火。她攬過安然的肩膀,氣衝衝地說,“接受什麼接受?你乾嘛要自降身份,淪落到跟她同一種人?”她抬起下巴,鄙視地看著林萍,“我告訴你,我家安然聰明、漂亮、優秀、善良、樂觀……等等等等,你能想到的所有好的形容詞都形容不出她萬分之一的好。”林萍冷笑著說,“她的家世背景不弱吧,以至於你折騰個工作室還要掛她的名。你們有求於她,當然為她說好話,天天巴結她。雅清,你敢否認嗎?她給你找兼職,給你介紹工作,為你提供住處,要是沒有這些好處,你對她還會這麼死心塌地嗎?還有巧玲,為了追求一個心裡裝著她的男人,多委曲求全啊。”陳雅清真的被她氣笑了,“我今天終於信了那句俗話,自己是什麼樣的人看彆人都以為跟她一樣,自己心存惡念就覺得這世上每個人都是壞人。你不想想,找工作的人那麼多,安然為什麼不為他們費心,偏偏是我?至於巧玲,你說她之前先想想自己的男朋友吧。”“還有我,”魏思佳也氣不過,“安然的家世背景就不勞你操心了,不過我的背景卻可以大方地告訴你。相信你不會沒見識到不知道魏氏集團吧,很不巧啊,我就姓魏,更不巧的是,我就是魏氏的大小姐,魏董事長唯一的千金。你說,我還有什麼要求於安然的呢?”林萍已經徹底石化了,如果說陳雅清的解釋還讓她不屑一顧的話,那麼魏思佳的身份像一道雷劈開了她的腦袋,腦中劈裡啪啦被炸得稀巴爛。她剛剛說了什麼,魏思佳有求於安然?這不僅是個笑話,還像鞭子一樣打在她的心上。如果魏氏的千金還能有求於彆人,如果這不是真正的友情,那這人的背景該有多可怕,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把她捏死吧,可安然並沒有。她現在才明白自己固執得有多可笑,人家從頭到尾就沒把她當一回事,她還整天惦記著人家,偏偏往人家跟前湊,去給她們添堵。她就像跳梁小醜一樣,獨自一人演著滑稽可笑的話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