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佳在這裡陪她嬉笑玩鬨了半個月,在一個冰雪消融的晴天裡踏上歸途。她拉著安然的手萬分不舍地說,“安然,你早點回來知道不?就算暫時沒有完成學業,這裡的暑假這麼長,你完全可以回國的嘛。”“嗯,我會考慮的。”“你彆光是嘴上說說,你得記在心裡,否則我還是會追過來的。”安然無奈地說,“你想過來玩就直說,不要拿我當借口。”“嘻嘻,我不管,山不來就我,我就來尋山,誰也攔不住我。”望著飛機滑過天空的痕跡,安然的眼裡閃過一絲落寞。回到家之後,房間裡依稀還殘留著她們的歡聲笑語。喧鬨過後才能更深地感受到寂寞,就像一個孩子,他從來沒吃過糖便不會想吃,但有一天你讓他嘗到了甜,再讓他回去吃苦,他總是會不習慣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重新投入繁忙的工作和學業中。人呐,隻有閒下來的時候才會傷春悲秋胡思亂想,一旦忙起來,哪有空想這些。魏思佳在的這些日子,她把不緊急不重要的事情全部往後挪,儘量空出時間來陪她。這下她一走,她連每天睡覺的時間都要縮短,預計要好幾天後才能恢複正常的作息。忙是憂愁最好的良藥,她很快就忘記了失落這回事。春暖花開的季節來臨時,杜萍跑來向她求助。安然雙手環在身前,懶懶的依靠在牆上,連門都沒讓她進。杜萍慘白著一張臉,神色慌張且無助,“安然,我……我有了,請你幫幫我……”安然下意識地去看她的肚子,肚子平滑,看不出懷孕的痕跡。杜萍把手機遞到她麵前,屏幕上是一張驗孕棒的照片,兩杠紅痕清晰可見。“去醫院檢查了嗎?”安然輕聲問,女孩子碰到這種事情,她終歸還是不忍心。“沒有,不敢去,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驗孕棒也可能不準,去醫院檢查了才能確認。”杜萍慌亂地搖著頭,“我可以確認,一定是有了。我前段時間聞到較重的味道,吃著很平常的食物,都會覺得惡心想吐。一開始我也以為是胃有毛病,吃了胃藥之後也不見好。後來症狀越來越明顯,我才懷疑自己有了,這才買了驗孕棒驗了。”她哭哭啼啼地說,“怎麼辦,我懷孕了,我該怎麼辦?”安然雖然同情她,但她不是聖母,她沒有忘記她在酒吧想要借肯的手害她的事。也就剛好是她,要是換成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結果恐怕是生不如死吧。“杜萍,這種事情你不該來問我,你懷的是誰的孩子就該找誰負責。”“是我男朋友的孩子,除了他我也沒跟彆的男人不清不楚。可是……可是他不認啊,安然,我知道我以前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會來找你。請你看在我們是校友是同學的份上,幫幫我吧。” “你要我怎麼幫你?”安然倒想聽聽她有什麼好主意。“這……我知道你在這裡有認識了不起的人,比如上次那個酒吧的老板。你去找他,讓他出麵跟我男朋友說說,讓他認下這個孩子。隻要他認下這個孩子,我就是M國人了,不管我以後是回國還是繼續留在這裡,都可以得到很好的待遇。”安然的手瞬間握緊,她以為她是真的可憐,沒想到還有這一茬在等著她呢。不得不說,她真會算計,她是不是以為她沒有跟她計較酒吧之事就覺得她好欺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算計到她頭上來。“我跟他不熟,也不知道要怎麼找到他。你現在還是學生,我們的交流期還有幾個月就結束了,我建議你找個醫院把孩子打掉。你放心回國之後我們各走各的,我不會說起你在這裡的半個字。”杜萍一臉震驚地看著她,不可思議地指責她,“安然,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它也是一個生命啊。不管我對你做過什麼,可它是無辜的啊,你怎麼忍心剝奪它生存的權利。”“哦,既然你這麼愛它,想要留下它,那你還來找我乾什麼,慢走不送。”“安然,安然!”杜萍連忙抓住她的手臂,“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不該那麼說你。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我隻是想讓它活得好一點。”“你是它的母親,你有這個想法是應該的,所以我不怪你,但是我愛莫能助。你走吧,彆再來打擾我。”安然當著她的麵把門重重地關上,杜萍在門外不停地拍著門說,“安然,你不能這麼對我,你要幫我,你必須得幫我。”安然隔著門板對她說,“我今天見你已經顧念你我的同校之誼了,如果你再無理糾纏,就彆怪我報警了。你應該清楚,一旦我報警的話,你就有可能被直接遣送回國。是現在走,還是等我報警趕你走,你自己考慮清楚。”杜萍撕下了自己的偽裝,恨恨地說,“安然,你好狠的心,竟然見死不救,我今天才算看清了你的真麵目。”“嗬嗬,放心吧,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自然不是聖母,卻也比你這個禍害好多了。你如果真要死了,倒在我麵前的話我會考慮拉你一把的。”杜萍還在門外罵罵咧咧,安然懶得搭理她,直接回了書房忙自己的事。還有三個月,她們的交流期就滿一年了,她們可以選擇回國,也可以提前申請再交流一年。安然很糾結,她不懂為什麼那麼多人留戀這個國家,在她看來,有家的地方才是萬千好,她很想很想回家。也不知道陸承曦和秦玉喬進展到什麼階段了,她要是回去了會不會打亂他們的交往,她最怕的就是功虧一簣。思前想後,她還是覺得再留一年比較保險。她填好申請表,給學校的郵箱發過去,等到學校的批複。她出來喝水的時候順帶繞道門口,透過門上的貓眼向外看了一眼,門外已經沒有杜萍的身影了,看來她已經死心了。遇上杜萍這樣的人,她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誰能想到高等學府裡麵還能出這樣的奇葩,自私自利到極點,幸好她搬離得快,否則還不知道會鬨出多少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