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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靠在窗邊,接著月光研究手上的繩子,發現並不難解,陸承易教過她很多種繩結的快速解法,這是最簡單的一種。這種繩結解開容易,但要讓她自己再綁上就有點困難,所以她也不著急解開。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深夜裡逃跑太不明智,而且她體內還有藥性沒有完全散去,不能保證一定能打得過他們四個人。她相信陸承曦一定在想辦法找她,她不用急於一時,萬一把自己置於更危險的境地,那她哭都沒地方哭去。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養精蓄銳,等待救援,如果等到天亮還沒有人來救她的話,她就必須要自救了,她被轉移的地方越多,被找到的希望就越渺茫。安然嫌棄地拎起臭烘烘的被子,蓋住自己的下半身,她要忍著,一定不能生病,這樣才有可能從他們手上逃脫。陸承易帶著陸承曦,從商場的地下停車場走到醉漢所說的那輛麵包車放置的地方,抬手看了看四周,“這裡是一個監控死角,唯一有可能的是,這裡原本就停放著另一輛車,黑色麵包車開到這裡之後,他們迅速換車逃離。”“小曦,你們今天是幾點決定外出?”“下午三點,收到成績單之後媽媽才說要出來吃飯為我和安安慶祝。”“好,能通過這個地方的一共有四個出口,我們要查出下午三點之後哪部車在這裡停留,並且在安然出事之後這部車又重新啟動。四個出口都有監控,我看兩個,你看兩個,有沒有問題?”陸承曦搖搖頭,“沒問題,我們開始吧。”陸承易給四個出口做了編號,哪一部車從哪個出口進,從哪個出口出,一一做了記錄。兩個小時候,陸承易指著一輛白色的轎車說,“就是它了。”他用特殊手段進入交通監管係統,調出這輛車的行駛軌跡。他把手機交給陸承曦,“小曦,我來開車,你來看監控,在每個路口告訴我往哪兒拐。”陸承曦接過手機,“大哥,要快,安安會害怕。”車子上了高速又下了高速,在國道上行駛了一小段路之後進入縣道,縣道上的布控有限,隻有在有些特定的路口安裝了監控,再加上一些錯綜複雜的小路,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困難。陸承易把車停在一個三岔路口,這裡有一個老式的監控,可陸承曦在監控畫麵上沒有看到那輛白色的轎車經過。從上個路口到這個路口,隻有這一條路,如果那輛車沒有到達這裡,那隻能說明,它中途拐進了小路。“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現在已經是淩晨四點,他們兩個下了車站在這個萬籟俱寂的路口,陸承曦焦急地問。“走,上車,往回走。”陸承易堅定地對他說,“小曦,你放心,哥會找到安然的,他們一定就在這一帶附近,我們接近了。” 車輛開始慢慢地往回開,隻要經過一個可容車輛進入的路口,陸承易都會下車查看。他在一條通往山上的土路旁停了下來,拿出手機調出這一片的地圖,看到了土路儘頭的一棟屋子。“小曦,我們應該找對地方了,安然可能就在半山腰的屋子裡。”陸承曦顯然有些激動,“大哥,我們快上去。”“我們必須步行上山,開車會驚動他們,怕他們狗急跳牆,對安然不利。”“我聽你的,大哥,你一定要保證安安的安全。”“走,上山。”黎明前的黑暗最濃厚,月亮此時也躲入了雲層,他們兩個沒有帶任何照明的工具,摸著黑上山。行進途中,陸承曦小聲地問,“大哥,要不要發信息跟爸說一下?他也很擔心。”“要,但不是現在,我有一些猜測需要證實,先上山找到安然再說,免得節外生枝。”陸承曦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相信他哥做的一定是對的。他們還沒靠近屋子就聽到一陣狗吠,陸承易馬上拉著陸承曦蹲下身子停止前行,緊接著,他就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還有手電筒往四周照射的光暈。然後有了以下對話聲:“怎麼回事?老狗怎麼突然叫?”“沒事,估計是有老鼠之類的爬過。”“小心一點,去看看那個女孩。”陸承易聽到有個人走動了幾步,然後開鎖,再上鎖。“沒事,綁著呢,睡得正香。”陸承易聽到那人打了個哈欠,說,“天快亮了,趕緊進屋再眯一會兒,天一亮就出發。”等到那邊動靜全無,陸承易轉過身對陸承曦說,“有狗,你待在這裡不要動,我去解決掉那條狗,你看我手勢行動。”陸承曦拉住他的手臂,“大哥,小心。”陸承易拍拍他的肩,“放心,小兒科。”他輕盈且迅速地向屋子方向靠攏,嘴裡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某種頻率。原本趴著的老狗馬上站起來,剛要吠出聲,可是聽到那種頻率之後反而嗚咽了一聲,四肢顫抖著趴回地上。陸承易撿起地上的石子,飛身射出,隻見老狗的腦門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血洞,抽出了幾下之後再也動彈不得。他朝陸承曦的方向打了個手勢,見到他起身才繼續觀察周圍的環境。他的右手邊有一個鎖著的鐵門,應該就是關著安然的房間。他繞到側麵,果然看到一個窗戶,窗戶開著一條小小的縫隙,應該是為了通風。他無聲無息地靠近窗戶,小心地把縫隙拉大,往裡麵看。屋內沒有一點光線,但他的視力超乎常人,能看見角落裡蜷縮著一個人。不用看到她的臉,陸承易就能確認她就是安然,那種心與心的牽動彆人無法辦到。他輕輕扣響窗戶的玻璃,輕聲地叫喚,“安然,安然……”安然在夢中聽到了陸承易的聲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但是這叫聲縈繞在耳持續不斷過於真實。她後知後覺地清醒過來,看見窗外一個漆黑的人影,掙紮地站起來,跳著蹦躂到窗口,“大哥哥?”陸承易這才看見她手上和腳上的繩子,蹙緊了眉頭說,“把手伸過來,我給你解開。”安然乖乖地把手伸過去,他心疼地看著手腕上磨蹭出來的淤青,聲音低啞地說,“小笨蛋,不是有教過你解繩子嗎,又犯懶沒有好好學。”安然笑了笑,“大哥哥,我故意不解的,他們過一會兒就會進來看一下,我如果解開了說不定會被綁得更緊。”“嗯。”他知道她做的是對的,“腳上的繩子自己解開,我這就救你出來。”“大哥哥,你先彆急,你是一個人來的嗎?”“不是,還有小曦。”安然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大哥哥,你過來,聽我說。”她湊近陸承易耳邊,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頓。陸承易點點頭,“好,你自己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