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將矛頭都指向黎洛蔓,炙熱的目光看的她渾身難受,咽了咽口水,突然間說不出話來,畢竟誰也沒有想過會是這個結果。“我......我不是。”黎洛蔓在胸前揮著手,氣勢難蓋眾人。帶頭的工人繼續指責她,氣焰倒是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的,“你還說不是!要不是因為你,我們怎麼可能會相信他?!”“沒想到你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就這麼會說謊了!”“就是啊就是啊!”其他人紛紛附和,咒罵的聲音不絕於耳,三百六十度環繞在她的耳邊。罵得她有些手足無措,甚至雙手都開始緩緩顫抖起來,她埋著頭,沒敢回話,實在是敵不過眼前的這一堆大男人。突然有一個人,將所有人一把推開,擋在她的麵前。她呆滯著他的背影,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動。“這件事情與她無關,你們沒有必要指責一個小姑娘。”秦墨的聲音淡淡的,但一字一句都重複在她的腦海裡,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在被輕輕地觸碰著。與前不久的卑微的姿態一掃而空,現在的他,為了保護黎洛蔓,在所有人麵前,展示了最堅不可摧的盾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衝著他來,唯獨不能碰她。但那些人絲毫沒有退縮,又湊成一堆圍了上來,將他們兩個深深包圍。那些人說出來的話一字一句都十分傷人,甚至還有人大罵出口。總的來說,不管怎麼樣,他們都不滿意,非要逞一時口頭之快,非要討個說法。場麵一片混亂,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肯讓誰。秦墨這邊人少,自然吃了人頭數的虧。無奈之下,秦墨將手撫上額頭,沉沉地歎了口氣,害怕現場的人聽不見,還特意提高了音量,“你們先回去吧,我們會努力再想辦法的。”但人群太多,根本沒人能聽清楚他的話。人潮蜂擁而上,秦墨一把將她攬入懷裡,護著她不受彆人的侵擾。黎洛蔓像個驚慌的小鹿一樣躲在他胸前,耳邊儘是所有人的推擠。她很害怕,這樣發生的場麵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是在進法院的時候,秦墨也像現在這樣,緊緊地護著她,生怕她手上。他身上的溫度逐漸傳導給她,幫她抵禦了冬天的寒冷。許是那些人喊累了,聲音的浪潮終於平緩下來,秦墨也找著了機會,讓他們冷靜,“我答應你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包工頭離得最近,這回終於聽清楚了他說的話,起初還滿臉不相信地看著他,“這一回,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們?!”“就憑我這律所的招牌!”秦墨的聲音猶如定海神針,深深紮進他們的心裡。他身上的淩冽氣勢終於重新回來,他挺著胸膛,微微皺眉,滿臉嚴肅,目光緩緩地掃過全場。 沒人敢拿招牌來說事。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那就代表他的事務所也徹底完蛋。就連黎洛蔓聽了也是一驚,從來沒人會拿招牌說事,這就說明,他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空氣沉寂了許久,那些人的眼神也從逐漸懷疑到相信,互相商量了幾句後,領頭人便說道:“那行,那我就最後相信你們一次。”“這可是你們說的,如果給不了我們滿意的答複,這個律所,你們就彆想開了!”一個人喊出了一群人的架勢,讓人對他避讓不及。好不容易將那些人勸了出去,秦墨拉著黎洛蔓一塊進了辦公室,砰的一聲關上門。安思悅的目光一直都未曾遠離,一路跟隨著他們,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出現了銳利的鋒芒。“安秘書,你還不回去啊?”朱子良看著秦墨和黎洛蔓消失在眼前,特意調侃了安思悅。沒想到安思悅直接瞪了他一眼,話也不回扭頭就走。辦公室裡的兩人氣氛有些尷尬,秦墨將西裝扣子解開,叉著腰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灑進來的陽光輕輕地披在他的肩上,仿佛是他的盔甲。黎洛蔓就這樣看著她出了神,嘴角還勾起了一道她都不曾察覺的微笑。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墨終於說話了,“你怎麼會來這裡?”“我今天接了我媽的電話,她說你是因為律所的事情才回來的,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黎洛蔓老實交代著,小心翼翼地不敢觸碰到他柔弱的地方。對於一個成熟男人而言,最受不了的,第一,愛的女人背叛他;第二,事業失利。他之所以不願意告訴黎洛蔓,便是自尊心使然。見秦墨久久不語,黎洛蔓輕聲試探道,“最近你一定很累吧?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們會突然這樣?”麵對黎洛蔓的一連串提問,秦墨沒有絲毫的不耐煩,耐心地給她解釋著,“是我草率了,他們給的資料很多都是假造出來的,我沒有認真去查詢。”“所以法院判決出敗訴,他們不滿這個結果,才來律所鬨的事。”話音剛落,他又沉沉地歎了口氣,黎洛蔓就算離得遠,也能清楚得聽見他無奈的歎息。得知真相的黎洛蔓恍然大悟,微微抿唇,“他們之所以造假證,是因為他們實在找不到證據指證了吧?”“嗯。”其實他們都清楚,被欺壓的工人階層始終難敵地主階層,這一切他們也隻是出自於好心。那個之後秦墨隻想著幫他們忙,也沒思慮清楚,答應了。現在看來,當初的確是他草率了。更何況現在還用自己的律所做擔保,秦墨身為老板,真的十分難做。這次的他,好像確實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難題。黎洛蔓沒有回話,也知道秦墨麵臨的困境。其實他根本沒有辦法打贏這場官司,為了保護黎洛蔓,才答應他們重新給他們一個答複。現在秦墨背對著她,或許,隻是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憔悴罷了。她輕手輕腳地緩緩走向秦墨,用手搭上他的肩膀,似乎在給予他力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