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凝固了，黎落蔓被他堅定的眼神看得有些挪不開眼。這種辦法也未嘗不可。這樣一來，不但解決了小媛媽媽的手術問題，還能保住她的事業。可是......這一切都對秦墨太殘忍了。他隻是她的律師，根本就不至於做到這一步。出於個人感情的話，她會答應。但出於朋友關係，她不會允許。她扭過頭看向彆處，“不，不可以，我不答應。”秦墨萬萬沒想到她會拒絕，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薄唇輕啟，“為什麼？這兩全其美的事情，為什麼不答應？”“秦墨，”黎落蔓突然回過頭，曾經的稚嫩在她臉上已無蹤跡，就連眼神都增加了幾絲疲憊，“你隻是我的律師，負責幫我打官司的律師，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麵對她突如其來的問題，他臉上慌張失措的表情稍縱即逝，沉默許久。“幫朋友罷了。”朋友？他已經把她當作朋友了嗎？“更何況，我答應要幫你，我可沒說這筆錢不用你還了。隻是不想你失業，之前欠下的律師費還不上，就白做買賣了。”秦墨若無其事地說道。黎落蔓扶額，咬咬牙。果然，秦墨還是那個摳門的秦墨，她差點就被他騙了。事到如今，也就隻有這個辦法了。經過秦墨的一番‘勸解’，她心裡也少了些對他的虧欠。準備好東西以後，再次向醫院出發。小媛看見兩人前後進門時有些吃驚，“你們......怎麼又來了？”黎落蔓微笑著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心裡已經釋然，“小媛，阿姨的手術費用我們來出，我隻希望你可以能夠出庭幫我作證。”“什麼？你哪來這麼多的錢？”小媛瞪大了眼睛，她知道黎落蔓的存款也並不多，一時間怎麼會拿出這麼多的錢？黎落蔓抿了抿唇，目光移到秦墨身上，明眼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在她巧舌如簧的多次勸說下，小媛終於決定，放下一切，為她作證。她們也解開誤會，終於重歸於好。“小媛，阿姨什麼時候進行手術？”黎落蔓看著病**臉色蒼白的小媛媽，心裡有些悶得慌。如果有一天，她媽媽也這樣，滿手插滿針管，靠著氧氣機和輸液維持下去，她會更難受吧。想到這裡，也大概能體會到小媛的心情了。小媛麵露難色，沉沉歎氣，“醫生說越早越好，時間拖得越久病情會持續惡化。”“我去和醫生溝通，讓他儘量在這兩天安排手術吧。”秦墨終於開口，墨色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起伏。“嗯......麻煩你了。”黎落蔓回應道。秦墨插著褲袋，身姿端正地開門出去，氣場十足。小媛突然察覺到不對勁，湊到她耳邊，小聲試探道，“怎麼回事啊？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他是誰呢？” 她臨走之間並沒有見過秦墨。“啊，你不要想太多，這是我抄襲案的律師。之前的朱律師退了我的案子，是他挺身而出幫我打官司的。”說話間，秦墨當時為了護住她，擋在她麵前的場景湧入腦海，她有些羞紅了臉。小媛撲哧笑出聲來，“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呢？”黎落蔓惱羞成怒，給她大腿來了一巴掌，卻沒有否認。其實她並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情感是這麼一回事。每一次他的挺身而出，每一次和他的眼神交流和親密接觸，還有他有意無意撫摸著她的背......這些對她而言，每一瞬間都是美好的回憶。或許，隻是自己沉溺在漫畫的世界，第一次遇見猶如漫畫中走出來的王子，有些好感罷了。“你還彆說，他長得挺帥的，個子又高說話又有風度，”小媛一頓彩虹屁，“不過，像他這麼優秀的金龜婿，居然還沒有女朋友？”說起女朋友，黎落蔓便想起了安思悅。是啊，他還有安思悅。她差點就淪陷在他的溫柔鄉裡，忘記安思悅的存在了。秦墨對她從始至終都是一樣懷有距離感，隻有偶爾幾回他會變得溫柔些。或許這是他為了安思悅，刻意地和她保持距離吧。黎落蔓的嘴角逐漸垂了下來，小媛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好了好了，咱們不說他，說點彆的。”說點彆的......黎落蔓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小媛，你有沒有什麼線索？這個人是公司的還是彆人？”小媛知道她的心情，可是她也真的很無奈，“我不知道，我也問過他是誰，是不是我們公司的，但是他不願意透露給我。”黎落蔓用手撐著下巴，目光緊緊地盯著一塊地，像是在想些什麼。“不對！”黎落蔓打了個激靈，“公司的通訊係統都是統一管理的，不可能會有外來源頭侵入電腦，說明這個人不是外賊，是內患。”她也很佩服自己的推理，在內心悄悄地誇讚了幾句。難道是跟多了秦墨，學會了他的偵探技巧？小媛覺得有理，也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她和幕後黑手並沒有進行過語音對話，所以她的印象裡，對方是一團黑影，看不見摸不著。“奇怪了，秦墨怎麼去了這麼久？”黎落蔓探著頭，緊盯著門口，始終不見秦墨的身影。她已經迫不及待要告訴他自己的發現了！“可能是醫生事情多，等了一會吧。”黎落蔓作罷，手指在病**點著，目光四處亂放，終究還是憋不住了。站起身來，“你先看著阿姨，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哎......”小媛的欲言又止被關門聲音打斷，隻好無奈搖搖頭，“這傻孩子，還是那種一見到帥哥就往前衝的活潑性子。”走到醫生辦公室門前，歪著頭，趴在門上那塊小小的透明玻璃打探著裡頭。好不容易終於見到人影了，卻發現隻有醫生一人在辦公室。埋著頭辦公，似乎來人已經走了不久。“奇怪......那他去哪兒了？”她又跑了好大一圈，最終腳步停留在醫院的休息區。拐角處傳來秦墨輕聲的語氣，“我沒事，你照顧好自己等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