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曦禾,等下次我再來陪你聊天。”賀煬語調依舊溫潤柔和。盛曦禾看不見,所以隻能依靠聲音來提高她對自己的好感。賀煬深知自己在嗓音上的優勢,在這個時候,他必須要迅速建立起盛曦禾對她的信任,所以時刻保持著說話聲音的輕柔乾淨,建立起信任優勢。盛曦禾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她能夠感覺到傅霆與正在朝她這邊走來。“嘉樹呢?讓他進來照顧我吧。”傅霆與腳下的步伐一頓,與此同時已經走到門口的賀煬,唇角勾起一抹微弱弧度。賀煬沒有停留,而是走出病房,讓外麵的顧嘉樹進去。傅霆與看著盛曦禾,眼眸當中的光芒有些暗淡,“曦禾,我是你丈夫,有我來照顧你不好嗎?”“我覺得嘉樹照顧我照顧的很好,我們很熟悉,晚上就讓他陪著我吧。”盛曦禾態度極為冷淡,好像對傅霆與有著莫名的排斥和不信任。男人自然也感覺到了這一點,他站在原地沒有繼續往前走,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麵儘是失落。顧嘉樹進來,盛曦禾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立馬露出欣喜的表情,“嘉樹,是你進來了嗎?”“是我姐姐。”顧嘉樹看了一眼,站在病房中央的傅霆與,再看看盛曦禾這般極其希望自己過去的樣子,頓時明白剛剛都發生了什麼。再路過傅霆與的時候,顧嘉樹似乎想要伸手拍下他的肩膀安慰,可又覺得這樣的動作由自己來做不太合適,便什麼也沒有做。“嘉樹,我想喝水,幫我倒杯水好嗎?”“好。”“你再給我講講最近的熱搜新聞,我想知道現在外麵都發生了什麼事?”“好,你先喝水,喝了水我給你講。”病房當中的姐弟兩人相處的極為融洽,傅霆與站了一會兒之後,就離開了。他的孤寂落寞,與病房當中的氣氛格格不入。盛曦禾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想起自己?傅霆與攥著拳,一向叱吒風雲,無所不能的他,麵對現在的盛曦禾竟然無可奈何。除了等待之外,他難道什麼都不能做了嗎?不,一定要讓盛曦禾恢複記憶,恢複光明,他要和她回到以前的樣子,他不想再這樣被盛曦禾冷漠無視。男人在全國範圍內搜尋腦外科的治療專家,將所有資曆水準的醫生,聚集在一起召開病例商討會。傅霆與在場上全程認真傾聽記錄,可是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專家團隊的老醫生給出最終的答案建議,“傅先生,我們明白您迫切的心情,隻是現在血塊堆堵的位置比較特殊,相比較於手術取出來,說我們覺得保守治療更為安全。”“詳細解釋一下,如果保守治療的話,我妻子能不能恢複視力和記憶。”傅霆與儘量保持著鎮定和理智,事實上他覺得自己就快要撐不住了。 專家沉默了一下,拿出一份病曆放在傅霆與麵前。“先生,雖然血快堆堵在血管當中,並且壓迫到了神經,但是,是可以隨著血液流動改變位置的。”醫生繼續分析解釋,“除了手術取出之外,我們也可以等待著栓子自行移動位置,也許會溶解變小,也許會轉移到一個相對來說安全的位置,這樣的話我們再進行手術取出成功率比較大。”“在等待的過程當中,我們可以先嘗試進行溶栓治療,隨著血塊的溶解或者移動視力會恢複,可是記憶……還要看患者的個人意願,畢竟所受的刺激比較大……”醫生的解釋很委婉,傅霆與並不想聽那些具體的係列變化,他隻想知道什麼時候能做手術,什麼時候盛曦禾能夠恢複。“所以說現在不能做手術對嗎?”“不是不能做手術,隻是風險比較大,可能會損傷到視神經,造成永久性失明。”傅霆與垂下眼眸,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我知道了,那就保守治療。”一股巨大的酸澀和無力之感,自心底地席卷而來,似乎將傅霆與整個人都拉進了無儘的黑暗當中。直到所有的醫生離開,男人依舊坐在會議室裡。傅霆與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哪怕盛曦禾一輩子都看不見,一輩子都失去記憶,他也會愛她、照顧她。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許下承諾,他還欠盛曦禾一個盛世浩大的婚禮,還欠她一生一世的陪伴和愛。盛曦禾身上有太多太多吸引他的地方。她的善良,她的勇敢,她的衝動,甚至於她壞壞的主意。隻要是盛曦禾,不,不對……隻要是她,隻要是那個人,不管是盛曦禾還是顧笙,又或者換成其它的名字和身體,他都愛。傅霆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醫院的,透過病房的玻璃紗窗,他看到賀煬和盛曦禾正在聊天,兩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為什麼她對自己不是這樣?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原來我和他以前互相看不順眼,想來也是,我聽他說話的聲音就冷冰冰的,以前我們肯定沒少吵架。”盛曦禾笑著,想要儘力去尋求曾經的那些記憶,可大腦中一片黑暗,什麼都搜尋不到。賀煬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勉強能夠稱得上是笑,更多的是透露著無奈,“你們以前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我問你的這些問題,你可以不要告訴他嗎?”“為什麼?”盛曦禾垂下眼眸,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小小的傷感。她似乎不想說出具體的原因,賀煬也沒有勉強她,隻是輕輕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就在這個時候,傅霆與直接開門衝進病房。“賀煬,我有事情要跟你談。”盛曦禾一愣,肩膀下意識的動了一下。賀煬臉色冷下,收回搭在盛曦禾肩膀上的手。傅霆與視線落在賀煬身上,帶著幾分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陰鷙黑暗,“出來。”賀煬起身,好像如果他的動作再晚上一秒,就會被傅霆與直接拎著領子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