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1 / 1)

秦霄然看得失了神,停頓了幾秒沒出聲,他凝視的目光太吃果果。林深輕咳了一聲,彆開頭,“那個,那個,太姥姥要來找我了,晚點我再打給你啊,拜!”說完她撫了撫胸口,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兒來。剛回過神老太太已經走到跟前,拉著林深的手就往彆墅裡走。“你陪我玩,我喜歡你,我要帶你去吃好吃的!”一老一少坐在彆墅大廳的沙發上,老太太告訴管家楊伯:“小老頭兒,我要吃西瓜!”“好的,老老夫人。”管家應聲去了廚房。老太太喜滋滋地拉著林深的手,“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叫林深。”“你怎麼不問問我叫什麼名字啊?”“太姥姥,您叫什麼名字啊?”老太太眨眨眼,“我忘了!要不你問問彆人吧。”林深扶額:“……好吧。”您老高興就好。老太太又問:“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來著?”林深咽了咽唾沫,“……我叫林深。”老太太:“那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林深:“……”好嘛,這個問題看來今天要單曲循環了。好在沒一會兒工夫,管家送來了兩份新鮮微涼的西瓜,碗裡放著精致的餐叉。一老一少排排坐,手裡捧著碗,把嘴巴塞得鼓鼓的,不時地衝對方做上一個鬼臉,各自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傻笑,然後再大口地吃上一塊西瓜。管家楊伯欣慰地笑著退開了。陸家注重孝道,老老夫人輩分高,雖在家裡能夠享受足夠的尊敬,可就是因為上了年歲,記憶減退,說話做事像個孩子似的,少爺小姐們平時都躲著她,老太太隻能自己跟自己解悶兒。這麼多年來,林深是第一個能陪老太太開心玩上這麼久的。瓜吃到一半的時候,2樓傳來一陣說笑聲,陸寧和陸姍姍結伴下了樓。姐妹倆化著精致的妝容,一個穿著淡粉色的香奈爾高定抹胸禮服,一個穿著寶藍色的範思哲深V吊帶真絲長裙,珠光寶氣,富貴逼人,極力詮釋著自己豪門千金的身份。和林深一樣,陸寧同樣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基因。人長得確實水靈,無論是顏值還是身材都可圈可點,高中三年她是學校公認的校花。陸姍姍的臉蛋生得也十分養眼,就是身材不扛打,今天深V裡麵還墊了兩片厚厚的海綿來撐場麵。姐妹二人可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雲都名媛中的後起之秀。林深循聲抬頭望去,目光相對的一瞬間,姐妹二人的說笑聲戛然而止,姿態優雅地站在了樓梯中央,目光輕蔑,自帶上流社會的優越感,居高臨下注視著客廳中的一老一少。旋即,一個淡漠地垂下眼皮,另一個傲慢地揚起了下巴。 女人之間的直覺往往就是那麼神奇,敏銳到隻需一眼就能判定來者的意圖、善惡。林深淡淡地收回目光,濃密卷翹的睫毛垂了下來,遮住了眼底的不屑,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姍兒妹妹,下個月就要到了你跟鄺氏集團思倫公子訂親的日子,儀式上演奏的鋼琴曲目選定了嗎?”率先打開話題的人是陸寧,蘭花指輕輕地提著裙擺,說話的時候目光淡漠地掃過一樓,直接無視了林深的存在。陸姍姍先是看了一眼腕上佩戴的江詩丹頓,然後高傲地攏了攏鬢邊垂落的發絲,故意提高音量回應:“曲目選的是莫紮特的《回旋曲》,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有練習,老師說我的進步很大,年終的名媛會他要推薦我上台表演呢。”“那我可要提前祝賀你了,姍兒妹妹。”“姐姐過獎了,姐姐的鋼琴造詣猶在我之上,不如今天你我姐妹各自彈奏一曲,彼此切磋技藝,交流一下心得。”“……”2樓下1樓,一共短短十幾級的台階,姐妹倆一通尬聊,硬生生走出了戛納電影節毯星的節奏。有沒有搞錯,真當自己是影後了?要不要戲這麼多?林深努力憋著笑,生怕把嘴裡的西瓜噴出來,身手無敵的大佬差點憋出內傷,太坑爹了。陸姍姍的鋼琴水平在同齡人當中還是不錯的,可惜傾情獻藝的時候,林深連眼皮都沒抬,三小姐最初的淡定從容不見了,怨恨的眼神直往林深那兒飛。怎麼感覺跟電視裡演的有些不太一樣,在山溝裡長大的土妞兒進了大都市豪門,不是應該張著大嘴,流著口水,見人就討好,一副沒見過世麵傻夫夫的模樣嗎?然而林深並沒有,她隻是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兩條長腿隨意地交疊著,低頭搗鼓手機,隨便一坐就美得像一幅畫一樣,老太太歪著腦袋全神貫注地在旁邊看著。一老一少肩並著肩,親密無間。陸姍姍覺得自己剛才在對牛彈琴。一曲終了,鼓掌的人隻有陸寧一個。陸姍姍泄氣地望著堂姐,什麼也沒說,屁股一抬把位置讓給了陸寧。陸寧心裡同樣畫著問號,唐杏芳說了,林深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軟包子,很好拿捏。觀音流淚事件的發生,讓姐妹倆對初入豪門的林深產生了深深的厭惡和敵視,認定林深是會給陸家帶來災害的不祥之人。為此,姐妹倆躲在房間裡商量了好久,準備趕在爺爺奶奶回來之前,好好奚落林深一番。計劃得倒是挺好,可是兩位大小姐誰也沒想到,計劃唱成了獨角戲。陸寧恍惚地坐到了鋼琴前,開弓沒有回頭箭,她隻好彈了一首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這是一首炫技的鋼琴曲目,彈完陸寧累得手都酸了,“牛”卻依然在玩手機,不理不睬。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姐妹倆感覺有點掉血。兩人悄眯眯地遞了遞眼神,起身走下琴台,在到沙發的另一端坐下,斜著眼往林深的手機屏幕上瞟去,結果發現林深正在全神貫注地“吃雞”。姐妹倆的胸口有些發堵,暗暗咬牙,這個沒品味的土妞兒,可氣死本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