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各位先生!”遊吟詩人為自己的晚來向晚餐會上的主人致歉,這是個女人的聲音,她裹著一件斯帕蘭風格的墨綠紗裙,腰肢纖細,像許多流浪賣藝的拉普賽人一樣舉止粗獷,可以看得出來,在凱恩等人的麵前依舊保持禮貌是很困難的一件事。她的臉是被紗布蒙著的,大熱天卻不見一絲汗意,走到餐桌旁邊為喲吟詩人設置的椅子旁,便大喇喇坐了下來。凱恩有些奇怪,他請的似乎是那個曾經來表演過的男性遊吟詩人,怎麼……現在來了一個女人?不過在他發問之前,遊吟詩人便很快回答了凱恩的疑惑:“裡昂先生忽然病了,他讓我來接替他的工作,我的名字叫提娜,是裡昂先生的學生。”“我怎麼沒有聽說裡昂先生還有一個學生?”凱恩站起來問道,“提娜小姐,你是剛來弗裡島?”“是的。”提娜點了點頭,無奈道,“我曾加入過一個劇團,後來劇團因為經營不善解散了,我就隻好來追隨老師了。閣下也知道,乾我們這一行的,向來沒有什麼固定的住處,我也是不久前才找到弗裡島來。”老布蘭特有些不高興凱恩的咄咄逼人的詢問,敲了敲桌子道:“好了,小凱恩,對待女士,你應該多一點禮貌。”凱恩擺了擺手,苦笑著坐下。提娜問道:“各位要聽什麼?”老布蘭特道:“就彈奏一曲巴布拉的《晚日禱告》吧!”這是一首很經典的曲子,雖然曲名裡有禱告兩個字,卻和宗教沒有任何關係,乃是作曲家送給女兒的作品,是老布蘭特和喜歡聽的那種,緩緩訴說式的風格,也很合老鎮長此時的心境。這也是遊吟詩人的必備曲目,就連奧斯汀也能哼唱一二,不過提娜小姐顯然是打算彆出心裁,一麵低頭調著弦,一麵頭也不抬地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會這曲子!”“那《告彆西斯坎維爾》呢?”“抱歉,不會。”“《黃昏頌》?”“不會。”“……”麵對如此不稱職的遊吟詩人,老布蘭特也有些不高興了,他老臉一縮,皺著眉頭問道:“那你會什麼?”而很有個性的提娜小姐揚了揚眉毛,道:“我從來沒有彈奏彆人作品的習慣。”看見父親的窘狀,艾麗莎毫無風度地大笑了起來,她對遊吟詩人說道:“也就是說,你隻彈奏自己作的曲子啦?”“是的。”遊吟詩人提娜小姐終於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她側過身來,把七弦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接著說道,“一個優秀的遊吟詩人是懂得用自己的語言描繪世界的,更何況,如今的遊吟詩人早已不是僅僅說一些古代英雄的故事,就可以高枕無憂的了。我們之所以流浪,難道是因為我們真的不願意停留駐足麼?隻不過世界太大,足以讓任何一個真正的遊吟詩人,願意為之遠走追尋美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