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特彆早，1月底就是除夕，楊順家的團年飯選擇在臘月二十八，除了邀請陳浩一家三口，還有老汪一家四人。 錢飛飛從京返回紅楓過年，兩口子帶著孩子也來湊熱鬨，還有不想回老家和苗家人鬥嘴，獨自一人溜過來玩的苗芳菲，小姑娘也是怪可憐的，沒什麼朋友，親戚也基本上鬨翻，她都快變得無家可歸了。 於是家宴變成過年前的好友聚餐，這樣也行，大家一起開開心心，熱鬨熱鬨，反正除夕之後大家都要忙著走親訪友，很難再聚得這麼齊了。 陳梅帶著夕陽紅老年團隊下廚做飯，聊家常。 汪卉和苗芳菲就變成孩子王，帶著弟弟妹妹們，還有狗狗們滿世界撒野，破壞能力也是重要的家庭教育。 幾個大老爺們兒就坐著打牌，喝茶聊天，一年到頭難得不用考慮工作，徹底放鬆。 楊順本來也在桌上鬥地主，當送錢的老書記，見到汪芸出現在門口對他招手，於是將牌交給錢飛飛，跟著汪芸來到書房。 關上門，楊順隨口問道：“這大過年的，你不在家好好休息，一大早跑哪裡去了？” 汪芸轉了個圈，背著手靠在書桌邊緣，雙腿交叉，窈窕身姿好身材一覽無餘，笑眯眯道：“有個好消息告訴你，你可以猜三次，猜中有獎。” 楊順的腦子還沒從3個A，一對2裡走出來：“在地上撿錢了？買彩票中獎了？年前各地的貨款回籠了？” 毫無誠意，敷衍之極，一看就是很久沒被砂鍋大的拳頭揍了。 噗嗤，汪芸笑了，舉起拳頭晃了晃：“過年不打熊孩子，放你一馬。我是差錢的人嗎？唉唉，你怎麼張口閉口錢錢錢的，多俗呀，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哦，那就是不俗的。” 楊順終於回過神來，略一思索，什麼好消息不俗呢？ 他看著汪芸的笑臉，很精致，也很嫵媚，頭發燙成微卷，化著淡淡的妝，身上散發著好聞的香味，成熟女人的風情確實很美，很像霸道女總裁。 屋裡開著暖氣，她隻穿著薄薄的針織衫，下麵是緊繃的牛仔褲，又用這麼誘或的姿勢靠在書桌上，仿佛隻要他一伸手，就能輕鬆將她推倒在桌上，特彆容易讓人聯想到書房大戰。 一瞬間，至少有五種姿勢出現在楊順的腦海裡，他的手都無意識地抬了起來。 心裡說著不要，但身體好誠實。 不好！ 孩兒們有難！ 楊順反應過來，心跳都加速了，很狐疑地看著汪芸，而她故意昂著頭，略帶挑釁地對視著，毫不示弱地展示著自己的美，似乎很期待聽到他說出什麼。 “你……” 楊順心很亂，不敢說出那件事，他不會是喜當爹吧？ “我……” 汪芸櫻唇微張，輕輕吐出一個音節，眼神和表情都在鼓勵他說出來。 但好一會兒沒說話，空氣似乎都凝固了，氣氛有點尷尬。 【芸姐今年都29歲了，以她的性格，說不定真偷偷跑去做那個手術。】 頭大了哇，楊順能怎麼說？ 很高興？ 還是很煩惱？ 都不妥啊！ 魯迅說過，如果無言以對，那就微笑吧。 楊順努力展露出笑容，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去麵對吧，管它是好是壞，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魯迅還說過，戀愛和戰鬥，都要勇往直前。 汪芸反而有點看不懂了，被他笑得有點發毛，仔細觀察著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試圖捕捉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但什麼都沒發現。 “你真的不生氣？” “你都說了是好消息，我怎麼會生氣？高興都來不及呢！” “任何好消息都高興？” “當然，芸姐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可是……” 幾句話一說，汪芸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點都不好玩，她的試探失敗，這家夥太雞賊了，完全不表達支持或反對，內心的真實想法一點都不流露出來，他連哄哄她的話，哪怕隻有一句，都說不出來嗎？她其實挺傷心的。 “真沒意思，我還是揭曉答案吧。” 汪芸頹廢道：“默克那邊給我打電話，FDA昨天公布了最新修正方案，對植物藥審核的政策有一點改動，對我們有利，開年後我們再補充一點臨床資料，就可以提交申請了。” 原來是這個驚喜，確實把他驚到了， 到了，差點喜當爹。 楊順鬆了口氣，隻要說起事業上的東西，兩人又變成了公事公辦的模樣，他是不太管事的老板，她是他最信任，也最得力的助手。 說完驚喜的消息，楊順看到汪芸很失落的樣子，心裡一軟，柔聲說道：“今年公司賺了點錢，你又一直這麼辛苦地在幫我，我也沒怎麼好好感謝你，要不送你一套房子吧，你自己選，選好一點的，我買單。” 剛剛情緒跌落穀底的汪芸一臉驚喜，這要是還聽不出來他的意思，就是蠢人了，送藥物命名權那都是虛的，送房子才能證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開心地笑起來：“真送我房子？多貴的都送？” “彆管貴不貴，買你喜歡的，任何地段和價位都可以，彆讓我買破產就行。” “嘻嘻~~那我就真不客氣了，我要買大House！” 這才是今天最大的驚喜，還是楊順給她的，汪芸心裡不知道多高興，很想給他一個擁抱。 但外麵傳來小孩子們尖叫笑聲，她又醒悟過來，最終隻是伸出手，摘下楊順胸口衣服上的一根頑皮的羽絨毛，再默默看著他，將砂鍋大的拳頭縮成一小團，輕輕錘在他的左胸口。 小拳拳砸胸口。 雖然都沒再說話，但兩人一起笑了。 中午吃飯時很熱鬨，大家敬酒，相互祝福，還展望未來，新的一年有什麼願望。 每個人都說了自己的想法，已經評上教授的陳浩說想拿傑青基金，錢飛飛搞怪說想升官，楊中華則笑著說想提前退休養老。 陳梅和老汪兩口子的想法幾乎一樣，都想早點抱孫子，然後齊齊看著楊順。 陳梅瞪著兒子：“彆墨跡，你明年有什麼冤枉？” 楊順摸著下巴，賊兮兮地說道：“賺錢。” “賺那麼多錢，也沒看你花呀，有什麼意義？” “實現各種成就唄，比如完成‘先掙他一個億’的任務，還有‘孤獨的旅行者’這種稱號。” “成就個屁，說人話！你還不如來點現實的，我孫子呢？” “啊我記起來了，隔壁便利店的薯片打半價，哈哈哈，要不我去搶一下……” 楊順可以和老媽嘻嘻哈哈，反正他最不要臉。 剩下的小姑娘不好意思，都沒敢開口，汪卉心裡就希望能早點結婚，苗芳菲不知道想的是什麼，兩人乾脆低頭湊在一塊兒聊彆的話題，假裝沒聽見長輩們的催促。 輪到汪芸，她很坦然，先悄悄拿目光掃了一眼楊順，大聲說道：“我今年要買一套至少5000萬的大彆墅。” 咳咳……楊順差點被酒嗆住，好，很不錯，果然沒跟他客氣，芸姐，你很棒棒哦，不僅會賺錢，還會花錢！ 老汪嚷嚷道：“咱們那個小區裡，都是海龜，科學家，教授，這麼好的高素質三連，文化氛圍多好呀，你在家裡住不好嗎？” 高素質三連是這三個嗎？眾人差點笑噴。 汪母擔憂道：“你一個姑娘家，連男朋友都沒找，你一個人搬出去住乾嘛？多危險呀！” 汪芸有點不耐煩：“哎呀爸媽，我買了大房子，咱們一起住不行嗎？住慣了小樓房，我真不喜歡電梯房，我就特彆羨慕陳阿姨家的大花園和小菜園。” 一說起這個，陳梅就得意，自家這個花園真的是市政府家屬大院獨一份，簡直成了小區一景，跟著她學習種植術的退休老頭老太實在是太多了，她家種出來的有機蔬菜格外好吃，那是小區裡最高檔的禮品，千金難買，口碑極好。 買不買房是汪家的事，其他人還好奇5000萬，汪芸這麼有錢啊？乖乖，看樣子，楊老板早就是億萬富翁了。 錢飛飛在旁邊笑，他說道：“買什麼房呀，現在國家主流聲音都在呼籲公租房了，以租代買了。” “錢哥，這個觀點我不讚同你。” 楊順搖頭：“老實人把錢存在銀行，買理財，吃利息，然後他的錢會被銀行借給其他人買房。至於公租房，老實人一般輪不到的。然後老實人住著彆人用老實人的錢買來的房，交的房租給彆人還房貸？裡外這麼一算，老實人又吃虧了呀！” 錢飛飛笑了：“沒那麼恐怖吧。” “恐怖？還有更恐怖的呢！” 楊順道：“再後來，彆人還用老實人的錢買來的房子，娶了老實人暗戀多年的女神，結婚還邀請老實人去吃喜酒，老實人掏錢隨份子，默默看著女神喝悶酒，想想自己沒錢沒房沒女朋友，回到出租屋裡躲在被子裡哭。哼哼，我就問，錢哥你慌不慌？” 錢飛飛大樂起來，摟著自己漂亮老婆的肩膀，摸著可愛兒女的腦袋：“我慌什麼，我已經娶到女神了，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呢，是你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