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嵐心裡慌極了,因為視線被阻擋,她沒有辦法得知陸暉霆的現狀究竟如何,隻能拚命的豎起耳朵,企圖在那呼嘯的風聲中,捕捉到一絲絲陸暉霆的蹤跡。刺耳的刹車聲之後,覃嵐聽到了砰的一聲,車門關上的聲音,便知道這應該是陸暉霆下了車。她心裡不由一緊,然後便不住的往下沉。看來陸暉霆應該是被他們追上包圍住了。在陸暉霆那一聲關車門的聲音後,又陸陸續續的響起了數十聲的關車門的聲音,覃嵐推測應該是一直在追逐他們的車上的其他人也下來了。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躲藏在雲後麵的月亮出來了,一瞬間便照亮了整座跨海大橋,覃嵐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在橋墩的縫隙處,她可以看到外麵的景象。她努力的扒在橋墩上,透過細窄的縫隙,直直的盯向人群中的那個高大的背影。陸暉霆正無所謂的雙手插兜,身體微微的往後仰,一副睥睨眾生的樣子審視著麵前的男人。他臉上的表情堅毅,漆黑的目光是寒冷如冰,就像是深重的夜色裡,那一彎皎潔的冷月。覃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幾乎要尖叫出聲了,幸好她及時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在陸暉霆麵前,有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手執長長西瓜刀的男人!銀白色的刀刃在月色下麵泛著冷光,鋒利的刀刃倒映出了他們猙獰的麵孔,令覃嵐不禁為陸暉霆捏了一把冷汗。但是陸暉霆卻好像渾然不在乎一樣,微微的勾起唇角,是一個嘲弄的弧度,向在人群最後的那一輛黑色蘭博基尼喊道:“不下車嗎?現在決定要當縮頭烏龜了嗎?”他眼睛微微一眯,吐出了三個字:“顧見琛。”黑色的蘭博基尼一動不動,裡麵的人也沒有回應。陸暉霆唇角噙著一抹冷笑,不在意的挑了挑眉。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讓躲在一旁的覃嵐看了,心裡竟莫名的安定了下來,仿佛現在被堵在跨海大橋上的人不是他們一樣。在對麵和陸暉霆對峙的黑衣男人們,在陸暉霆這樣冷漠的目光下,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西瓜刀,咽了咽口水,一步都不敢靠近他。尤其是那些被他目光掃到的人,身體整個緊繃了起來,手都快要握不住手中的西瓜刀了,仿佛現在被包圍的人不是陸暉霆,而是他們。對,就是這種感覺,陸暉霆用一個人的力量包圍了他們全部人!陸暉霆淡定的向前邁了一步,與此同時,跟他對峙的黑衣男子也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陸暉霆冷冷的嗤笑了一聲:“顧見琛,你雇來這些人可不行啊,都是些膽小怕事之輩。”“你彆囂張了!”黑衣男子放狠話道:“現在跪地求饒,待會兒還留你個全屍。”他握著西瓜刀的手在陸暉霆身上比劃了兩下,威脅道:“否則的話,就把你扔下海裡去喂魚!” “這樣嗎?我好害怕呀!”陸暉霆雙手環胸,高大的身影籠罩了一層黑暗的陰影在對方身上,臉上的表情卻毫無懼色:“既然我要死了,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顧見琛,還不趕緊給我滾出來,在後麵當縮頭烏龜算什麼男人!”陸暉霆雙眉緊皺,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不耐煩了。停在人群最末端的黑色勞斯萊斯動了一下,接著車門被打開了,顧見琛從副駕駛座上下來,信步走到了陸暉霆的麵前。跟在他身後的還有成鵬,依舊佝僂著腰,臉上諂媚的笑容就沒有下去過。顧見琛在陸暉霆麵前站定,眼神陰辣無比,像是一道鉤子一樣要撕開陸暉霆的血肉。“顧見琛,你終於有膽下來了。”陸暉霆薄唇輕啟,笑意盈盈,可是站在他麵前就會發現,他臉上的笑意根本沒有到達眼底。“你囂張什麼!”顧見琛一臉的惱羞成怒:“我告訴你,你今天晚上彆想活著離開這座大橋!”“這話我原句奉還給你!”陸暉霆微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麵前的顧見琛,眼裡儘是不屑。僅僅是這一句話,就已經將陸暉霆的藐視展現到淋漓儘致,顧見琛的臉色當時就黑了下來。他一臉怒火旺盛的樣子,招了招手就要讓身旁的那些黑衣人上一擁而上。“等一下!”一直站在顧見琛旁邊默不作聲的成鵬開口了:“顧少爺,稍安勿躁,我們還是先把車上的小美人叫下來吧。”聽到他們提到自己,覃嵐下意識的心裡一緊,雙手在胸前緊緊握成拳。看來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偷偷的躲藏起來,還以為自己呆在車上呢。陸暉霆涼涼的開口:“這麼冷的天,讓她下來不好吧?”“沒想到陸先生竟然是這麼紳士的人。”成鵬諂媚笑容裡有幾分諷刺。“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就讓我們男人來解決,又何必扯上女人。”陸暉霆轉了轉自己手腕上的鑲滿鑽石的手表,一步都不肯退讓。“可惜了,今天晚上你們誰也跑不了。”顧見琛已經受夠了這樣虛假的寒暄,他撕破自己偽善的麵具,露出了凶惡的麵容,惡狠狠的一抬手。“來呀,所有人都給我上!”他話音剛落,他身後的那一群黑衣人彼此對視一眼,舉起了手中的西瓜刀,緩步靠近了陸暉霆。看著他們越來越逼近的腳步,覃嵐握成拳頭的手愈發的用力,指甲幾乎都要陷進肉裡了,可是她心裡的慌張卻絲毫不能緩解。“怎麼辦?怎麼辦……”覃嵐在心底喃喃自語道,著急的冷汗都要下來了。雖然陸暉霆很強大,但是那種黑人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對方人多勢眾,手中還有武器,但是陸暉霆卻是赤手空拳,又能夠抵擋他們到幾時?覃嵐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手機,那是陸暉霆留給她最後救命的東西了,覃嵐不斷的按亮漆黑的手機屏幕,在心裡祈禱著慕楓趕緊出現。與此同時,覃嵐目不轉睛的盯著陸暉霆,隨時做好了情況不對就立刻衝出去,跟他們拚命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