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莉本以為，自己和賀老三不會有來往。萬萬沒想到啊……臘月正月，接連十幾場宴席，次次都能碰上。而且，每一次，對方都很客氣得上來打招呼，有好幾次還從韓敏芝手裡搶過輪椅，推她上下電梯。對方一直保持著客套，態度也很端正，文斯莉每次隻能報以微笑，並道一聲感謝。文斯莉：“……”她不太喜歡這種頻繁的相遇，以及太客套的幫助。總讓她有些不自在。之後的宴席，她乾脆拉著宋媛圓做擋箭牌。宋媛圓同她嘀咕，“賀老三是不是對你有什麼意思啊？”文斯莉瞪大了眼睛，“你彆胡說。我又不是萬人迷，人見人愛。”“你有錢啊！所以你不用懷疑，你一定人見人愛。而且，我覺著很有可能，他真的對你有點意思。你想啊，他們三房剛回來，可謂是如履薄冰。如果這個時候，傳出賀老三同你定情的消息，你猜會怎麼樣？”呸！文斯莉甩了個白眼給她。“你與其操心我的事情，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聽說過年期間，你都赴了好幾次相親宴，怎麼樣？有沒有喜歡的。”宋媛圓癱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說道：“我喜歡的，人家不喜歡我。喜歡我的，我又看不上。你說，像我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就不能單純找個帥哥出嫁？非得門當戶對，長得還不怎麼樣。長得好看，又門當戶對，真有這麼難嗎？這年頭的男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年紀輕輕就有了大肚子，也不知道減減肥，一個個油膩得要死。”“賀家老二不油膩，還挺帥的，又是原配生的。”文斯莉給她出餿主意。這回輪到宋媛圓翻白眼，“賀老二就是一個神經病，誰樂意誰嫁去。”在這個圈子裡，賀家人都有點瘋兮兮，不是那麼正常。宴會內容總是重複又重複，重複多了就顯得有些單調乏味。後麵數天的宴席，隻要不那麼重要，關係也沒那麼親近，文斯莉都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倒是賀家三房，每場必到。甚至不惜趕飛機，到其他城市，參加某些重要人物舉辦的宴會。私下裡母子二人有一番對話。“你得趕緊找個女孩子定下來，早日生下孩子，必須是男孩。老大第一胎是女孩，現在又在拚二胎。看老大一家子的模樣，很大可能這一胎也是女孩。隻要你能搶在老大麵前，率先生下長孫，我們就能掰回一局。”賀老三麵無表情，“這種事情急不得。”“怎麼不急，老大的二胎馬上就要生了。”賀家三房太太保養極好，看不出竟然有這麼大的兒子。隻是麵相有些凶狠，讓人不敢親近。賀老三平心靜氣，不急不緩，“生孩子簡單，隻要不挑，明天我就能帶個老婆回來。你會同意嗎？” 賀三太太冷哼一聲，“隨便一個女孩子就能進賀家門，賀家成什麼了？菜市場嗎？彆叫人看輕了。”“所以說，想找個門當戶對的老婆，就一定不能急。圈子裡的女孩子，一個個眼睛都長在頭頂上，就算她們同意嫁給我，她們的家長也不會同意。”“所以你看中了文斯莉，有錢又沒長輩管束。而且，她是二婚，機會就更大。”“文斯莉是你幫我挑選的，媽，你不會忘了吧。”賀老三調侃了一句。賀家三房太太笑眯眯，真難得看見她的笑臉。她說道：“當初我就隨口那麼一說，哪想到你竟然上心了。你和她有進展了嗎？什麼時候約她出來玩，好好培養感情。”賀老三搖搖頭，“這事不能急。她還在複健中，出門不方便。萬一她複健失敗，將來都不能走路……”“那更好！不能走路，就不能隨意出門，那麼大的家業總要有人打理。你娶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順替她分憂。對了，她能生孩子嗎？這事必須打聽清楚，萬一兩年植物人影響了生育功能，就得提早想好對策。”賀老三微微蹙眉，“暫時不用考慮那麼長遠，孩子怎麼樣都能生，現在科技那麼發達。”“最好是這樣。對文斯莉，你到底有沒有把握？要是沒把握，就趁機多認識幾個女孩子。”“等忙完這段時間，我會試著約她出來。”賀老三表現得很有自信，但他心裡頭也沒譜。文斯莉對他始終客客氣氣，敬而遠之，看他的目光也很正常。很顯然，對方對他沒感覺。他倒是覺著文斯莉長得很好看，很符合他的審美，加上有錢，簡直是完美老婆的人選。賀家三房太太卻很有信心，“文斯莉那種傻姑娘，顧佳豪都行，你比顧佳豪強多了，你肯定能行。”“文斯莉現在可不傻，醒來後雷厲風行和顧佳豪離了婚，哪個傻姑娘能有這麼果斷。”賀家三太太哈哈一笑，“顧佳豪那種草雞，妄想攀附豪門，自然會落得這個下場。但是你不一樣，你要記住，你是賀家的種。”……過完春節，開工。還沒有完全脫離假期那種慵懶的感覺，每個人都是懶洋洋的，沒什麼工作**。不過，大家都在過年期間，不約而同長胖了幾斤，白白胖胖，喜氣洋洋。紅太陽公司在招聘網，在百年論壇上麵，都發布了招聘啟事。公司缺人，已經到了不可忽視的地步。杜從忙著啟動《追蹤》第二季，很多事情就顧不上。魏芳芳得跟在文斯莉身邊，忙著壓箱底電影後期工作，她還要負責跑院線。雖說後期還沒做完，但院線那邊也該聯係起來。彆整個臨時抱佛腳，誰認識誰啊。以及，公司前身銳麗影視留下的其他幾部壓箱底影片，都要趕緊想辦法去庫存。兩個剪輯不夠用，美工忙不過來，配樂那邊還要催一催……缺人，缺大量人工。文斯莉也將工作室搬到了辦公樓。每天上午複健完，一身臭汗，洗個熱水澡，然後就去公司。拉片，看劇本，看短視頻，了解行業動靜。她的生活是忙碌且充實的。壓箱底的都市電影，重新剪輯，取了個新名字《主婦的反擊》，定位都市輕喜劇。文斯莉在會議上強調，“這部電影主要目標客戶，就是廣大女性，從十八到八十八都是我們的客戶。所以，這部片子的核心就是討好女觀眾，要讓女觀眾由衷的爽，由衷的高興，心甘情願掏錢買票進電影院。同時，也是給廣大男同胞傳達一個深刻的生活哲理，想要好好過日子，就彆瞎搞，以及不要低估女人的能量。”“按照文總的思路，海報宣傳要突出女性能量。”杜從提醒美工，趕緊記下要點。魏芳芳說道：“我聯係了各大院線，暑假檔，幾乎每個星期都有大片上映，大製作，大導演，大明星，稱得上名副其實自帶流量。我的建議是，錯開暑假檔，另選一個日子。院線那邊也說了，隻要不是暑假檔，國慶檔，春節檔這些熱門檔期，排片都好商量。”文斯莉問兩員大將，“你們和院線那邊聯係，初步意向，院線那邊能給多少排片？”杜從摸摸發量越發稀少的頭頂，“不會太高，保守7%。如果我們肯讓利兩個點的分成，將分成票房從35%降到33%，差不多能爭取到12%的排片。不過院線那邊也說了，他們要先看成片質量，而且要求我們選一個相對冷門的檔期。否則，排片很難談下來。”“那你們認為什麼檔期合適？”文斯莉第一次接觸電影發行，還是得靠老員工掌舵。杜從和魏芳芳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共同建議五月。“五月天氣熱起來，大家樂意出門。影院的爆米花冰凍可樂也到了銷售旺季。”文斯莉點點頭，五月這個檔期，可以考慮。她問道：“全國那麼多條院線，其中以六大院線占據主導地位。都說拿下六大院線的排片，就拿下了票房。六大院線，能不能都談下來？讓利兩個點，我們隻拿33%的票房分成，這件事我現在就可以拍板決定。所以你們大膽去談。”杜從建議，“文總，得趕緊招個發行。電影發行這一塊，我已經好幾年沒接觸，芳姐估計也不是全都熟悉。否則，光靠我們兩個人，五月的檔期，沒把握六大院線都能談下來。如果不招人，又想拿到足夠的排片，隻能推遲檔期，推到十一月。但要考慮到那會天氣冷了，又不是假期，很多人都不願意出門，恐怕不利於票房。如果拖到明年上院線，就怕會有新的變數。”文斯莉很認可，公司既然要做電影，就要有自己的發行。她問道：“有人選嗎？”杜從說道：“有兩套方案，一是從彆家公司高薪挖人，二是花錢找專業的發行公司。從時間上來說，找發行公司更合適。但是長遠考慮，還是得招人。”文斯莉挑眉，“發行公司靠譜嗎？彆給我搞對賭協議那一套。”“現在發行公司都喜歡搞對賭協議。如果不簽對賭協議，以公司在行業的地位，我們就要承擔一部分宣發費用。”文斯莉很乾脆，“公司可以陶宣發費用。發行公司和招人，都彆耽誤，同時進行。杜從我知道你忙著做《追蹤》第二季，你那邊緩一緩，先將電影這一塊搞定。我再催一催李教授那邊，儘快確定主題曲，四月開始預熱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