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今夜的天空似乎特彆的幽暗,無月無星。灰衣青年的精舍中,一盞孤燈如豆,暈黃的燭火忽閃忽閃,照的房間中忽明忽暗。一身夜行衣的藥玄和藥魂停在門口,望了望窗戶紙上拉下的斜長身影,推門而入,任誰也想不到這半夜三更私入民宅的黑衣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煉丹師公會會長和副會長。‘吱呀’一聲,被推開的木門輕輕的合上,藥玄和藥魂立刻緊張的進入戒備狀態,盯著房間中灰衣青年的背影。房間中的設施非常簡單,一桌一椅一張僅供一人橫臥的木床,所有的房間均是這樣的配置,這倒不是煉丹師公會小氣,而是這種房間隻是作為臨時搭建的落腳之處,沒有必要裝飾的豪華奢侈。“你們終於來了!”察覺到有人進來,灰衣青年並沒有現出驚訝之色,連身形都沒有移動,就那樣背對著兩人像是等待了很久。“你知道我們要來?”藥玄錯愕道,旋即回過神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冷冷道:“這麼說你是承認自己的身份了?”那青年轉過身,一張頗為俊秀的臉上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兩隻眼睛微微眯起,瞳孔中不經意間閃出淩厲的精芒,微笑道:“承認不承認又能怎麼樣?我現在是石皇,是金行封國石大將軍的大公子,整個金行封國的人都知道我來參加煉丹師大賽,如果我在此少了一根毫毛,整個大陸都會知道,到時你煉丹師公會也將難逃乾係。”藥玄和藥魂對望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抹凝重,藥魂淡淡道:“看來你此行早有準備。”灰衣青年向前走近兩步,收起了臉上的微笑,有些悲傷的道:“你們是我帶出來的,我豈會不知道你們的行事作風?是不是啊,兩位師弟?”“哼!誰是你師弟,當年那個正義淩然,為人豪爽的師兄,早就死了,你隻是一個欺師滅祖的叛徒而已!”藥玄聽到師弟兩個字,馬上一臉憤怒,仿佛灰衣青年的話觸動了他內心的傷疤。“欺師滅祖?哼,你到說說我如何欺師滅祖了,那隻是老東西的一麵之詞,我所做的一切沒有任何過錯,那老東西憑什麼廢我修為把我逐出師門?是他先對不起我。”聽到藥玄說出欺師滅祖,那灰衣青年也是憤怒的厲聲反駁,似乎這也是他心底深處的創傷。“沒有任何過錯?呸,虧你說的出口,修習魔族秘法,用活人煉丹,這些慘絕人寰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天人共誅的大罪,師傅這麼做有錯嗎?錯就錯在他不該手軟,沒有殺了你,永除後患!”藥玄須發皆張的怒喝道。灰衣青年聽到藥玄聲嘶力竭的怒罵,反倒平靜下來,有些感歎的道:“活人煉丹,那是對方自願的,我並沒有強求他。至於你說修習魔族秘法,哼哼,你我心裡都清楚,那是用來哄騙世人的,他們真的是魔族嗎?” 藥玄聽到最後一句話,張了張嘴,準備反駁回去,可是卻什麼話也沒說出口,因為他明白對方說的是對的。“師兄,就算他們不是魔族,可是他們的存在已經威脅到整個人類的安危,與真正的魔族又有何區彆,這些隻是大勢所趨罷了,你也用不著在這裡較真,而你的所作所為呢?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醒悟?你已經引起整個大陸的怒火,師傅沒有殺你已經是很大的仁慈了,而你卻不知悔改,甚至屢屢攻擊煉丹師公會,可是師傅最後還是放了你一條生路,這些難道不是師傅對你的袒護嗎?”一旁一直凝神傾聽的藥魂,看到藥玄被對方駁斥的無語以對,插嘴道。藥魂的話不像藥玄,他句句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每一句話都是直接攻擊對方軟肋,灰衣青年聽後,當即陷入沉默中。此次前來,本想先弄清這灰衣青年究竟是不是當年的大師兄黃石老人,甚至不惜痛下殺手,防患於未然,令整個煉丹師公會不至蒙羞。結果對方卻自己承認,而且看樣子早就有了裝備,這導致藥玄和藥魂商議的對策,完全失去效用,這人殺是殺不得了,看看能否用言語打動他,讓他放棄打擊煉丹師公會的念頭,退出這次的比賽。小小的房間裡一片死寂,暈黃的燭火似乎快要燃到儘頭,雖然幾人都可以在黑暗中視物,但是由於習慣的緣故所以依舊喜歡點起燭火。燭火忽明忽暗的跳動著,房間中氣氛沉重,藥玄明白藥魂話裡的意思,他是想兵不血刃的解決這場百年前的恩怨,可是真的能如他所願嗎?隻怕沒那麼簡單。灰衣青年石皇慢慢的抬頭,眼神中又恢複了淩厲的神色,他微笑著望著兩人,淡淡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已經不可能回頭,煉丹師公會一定要覆滅,等到我拿下這次大賽的冠軍,成功進入煉丹師公會的管理層,若乾年後憑我的煉丹術絕對能夠接掌會長之位,到那時將是我報複的開始。”“哼,休想,隻要有我們在一天,你就彆想染指煉丹師公會,在說了,你以為這次的冠軍你能得到嗎?彆忘了,這次預選賽第一位煉製出丹藥的人,並不是你。”藥玄大喝道,越說越興奮,本來隻是想借機打擊石皇,可是說著說著反倒讓他自己產生了一個想法。石皇臉色忽地變冷,今天的預選賽是他的一個不幸,就憑他的煉丹術竟然輸在了一個少年人手中,讓他情何以堪?不過他也有些擔心,看薑嗣年紀並不大,究竟是什麼人能夠教出這麼出色的弟子?或者他也是和自己一樣,奪舍重生?要是這樣的話,他這次的打算真的不是那麼容易實現了。“哼,不就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嗎?難道憑我的煉丹術還贏不了他?你們彆把希望寄托的太高了,省的到時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藥玄和藥魂沒有回答,眼下殺人滅口是做不到了,而要阻止石皇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讓他獲得煉丹師大賽的冠軍,可縱觀十三名參加決賽的人員,唯有今天那個令人驚歎的黑衣青年才有可能與石皇一搏,藥玄和藥魂同時生出了一個念頭。“那也不見得,想當年的丹楓不也是沒人看好,誰能想到他竟然一舉成名?我們就等著看你怎麼敗在那少年手下。”藥玄哈哈一笑,轉身和藥魂出門而去。離開了石皇的居處,藥玄兩人沒有絲毫停留,連夜把薑嗣從被窩裡拉了出來。薑嗣揉揉迷迷糊糊的眼睛,看著這兩位深夜造訪的不速之客,瞪大了眼睛:“會長!副會長!”今天薑嗣在廣場上見過兩人,所以認得。藥玄點頭示意,想到來此的目的,便開始查探薑嗣修為,不料這不查還好,一查之下藥玄兩人大驚:“九品劍尊!天境靈魂!”要是說修為還可以有奇遇造就,但是靈魂之力呢?那可是沒有取巧之說的,必須是經過自己修煉得來的,他藥玄現在是劍仙的修為,靈魂才不過天境大圓滿,而薑嗣小小年紀竟然就達到了天境,而且藥玄也曾查探過並不是被人奪舍重生的,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眼前這少年天賦實在是太那個了,一切天才之類的字眼都不能形容。震驚過後,藥玄剩下的隻是狂喜了,原本還擔心薑嗣修為不足以對抗石皇,現在已經不用擔心了,就算他師兄修為驚天可是奪舍之後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名劍帝級,薑嗣的修為和靈魂力量都能夠和他對抗,唯獨令人擔心的就是煉丹術的問題。石皇本名黃石老人,是藥玄和藥魂的大師兄,天資驚人,當年最早跟著師尊學習煉丹術,如今幾百年過去了,他的煉丹術究竟已經上升到什麼級彆,就連藥玄也猜不透,估摸著不會比他差。雖然奪舍之後的修為不足以支撐他施展高級的煉丹術,可是那幾百年的煉丹經驗卻是實實在在的,就算薑嗣天賦再好,說白了也就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能贏得了自己的這個師兄嗎?不過,眼下能夠和石皇對抗的也隻有薑嗣了,藥玄不得不孤注一擲,嚴肅的對著摸不著頭腦的薑嗣道:“小家夥,我們來是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如果你能完成,那這本書就當做額外獎勵,事成之後我們還有重謝。”說著,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一本古舊的書籍已經到了手中。薑嗣接過書本,匆匆掃了一眼,頓時驚呆:“神級靈魂修煉功法!”片刻,薑嗣感覺到,一扇從未接觸到的大門向自己敞開。合上古舊的書本,薑嗣忍住心中的激動,嚴肅的問道:“不知會長要我做什麼?”藥玄和藥魂對視一眼,微微一笑道:“要你想儘一切辦法,獲得這次大陸青年煉丹師大賽的冠軍。”“額,沒問題,晚輩一定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薑嗣爽快的答應道,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啊,這煉丹師公會的會長竟然跑來找自己說,要自己不顧一切拿到煉丹師大賽的冠軍,嘿嘿,管他呢,反正自己的目的不正是如此嗎?平白的賺了本靈魂修煉功法,而且看樣子還是絕版的呢?自己又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