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頓時靜悄悄的,望著水芙蓉直接坐在宗主之位上,眾人神色各異,一股壓抑的氣氛瞬間籠罩在整個大殿,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心瑤望著淡然自若的端坐在宗主之位上的水芙蓉,秀眉蹙成一條直線,正待開口嗬斥,突然被身邊的薑嗣拉了拉衣角,旋即疑惑的轉頭望著薑嗣,見到他正在衝著自己搖頭,當下明白他讓自己不要吭聲。心瑤氣惱的瞪了兩眼一臉微笑的水芙蓉,當即咽下了已到嘴邊的話,悶悶的站在那裡不吭聲。身後,大長老水嵐點點頭,讚許的看了薑嗣一眼,也是不動聲色的望著首座的水芙蓉。薑嗣把眾人神色儘收眼底,哪些是麵有怒色,哪些是無動於衷,而哪些又是表情歡喜,這些人薑嗣一一記下,心中已經有了定論。望著大廳中麵色各異的眾人,水芙蓉依舊淡淡的微笑,不過眼神中不經意間卻是閃過一絲犀利,“嗬嗬,大家都彆站著了,先坐下吧,一會要說的事情還長著呢?”大殿之中,沉悶的氣息被水芙蓉輕朗的笑聲打破沉寂,眾人呆了呆,有一部分已經在身後的椅子上坐下,有一部分卻是向著大長老這邊望了望,見到大長老和聖女已經坐下,當即也坐在身旁的椅子上。這一部分人,顯然是大長老派係的。薑嗣心中在觀察大殿中眾人的反應,而水芙蓉同樣也在觀察著眾人的表情,此番雖然已經將水靈心控製住,但是眼下眾人大多數並不服自己,這次隻是通過一個座位的小事便已試探出眾人反應,如果要是直接宣布,,,哼哼,水芙蓉心底冷笑,幸虧自己早有準備,在等一會,在等一會就算你們這些人不服,到時也由不得你們了。見到有座位的眾人已經坐下,水芙蓉微笑著掃視眾人一眼,期間也看到了薑嗣等陌生的麵孔,不過也隻是微微一頓就移了開去,畢竟成足在胸的她對薑嗣幾個僅僅隻有劍王修為的年輕人,並未放在心上。“諸位,這次召集大家前來,實則是有要事宣布,”頓了頓又道:“前天,我接到宗主通知,天關有變,宗主需要離開宗門一段時間,而水行宗宗主之位,,,”說到這裡,水芙蓉突然停住,不動聲色的掃過緊張的盯著自己的眾人,繼續道:“有我,暫代宗主之位。”此言一出,頓時滿場嘩然,眾人各自交頭接耳,不知道到底在議論什麼。那些知道天關代表著什麼含義的人均是麵色一變,露出半信半疑之色,而那些從未聽說過天關一詞的人,一部分露出不可思議之色,一部分卻是露出狂喜之色。天關?薑嗣模糊間,似乎有些印象,但是實在想不起在哪裡聽到過,轉瞬就把這個念頭拋諸腦後,隻認為它是水芙蓉用來找借口的一個地名。 望著那部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的一些人,薑嗣在心中冷笑,誰說女人不愛權力?這些一聽到水芙蓉接掌宗主之位就麵露狂喜之色的人,還不都是大祭司一派的擁護者?希望借此能夠提升自己在宗門內的地位。在這個世界中,一切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全部取決於實力的高下,女人也不例外,這也是這個世界特殊的觀念造成的社會現象。心瑤身子一震,她師傅何時說過要去什麼天關,就算要說也會先告訴自己,怎麼自己不知道而水芙蓉卻先知道?顯然她在說謊,憤怒的望著淡然微笑的水芙蓉,似乎下一刻就要上前把她那張虛偽的嘴臉撕破。整個大殿中,在宗主不在的情況下,基本上眾人都是以大祭司和大長老為首,那擁護大祭司一派的人自是不必說,而那隸屬大長老一派的人,看到大長老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也是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如果說水芙蓉的這句話,鑒於天關的因素夾雜在內,並沒有引起什麼轟動,那麼下一句話已經引起軒然大波。“因為考慮到眼下大陸局勢,隱隱有些動**不安的跡象,所以我決定,我水行宗要打破以往固步自封的陳規,和金行宗結成戰略同盟,以後利益均沾。”水芙蓉的話看似對著大家所說,實則她的目光自始自終都集中在一人身上,那個人就是大長老水嵐。“什麼?”這一次,整個大殿眾人都震動了,就連大祭司派係的那些人也暗自震驚,水嵐和薑嗣也不列外。戰略同盟不同於一般的聯盟,那是一旦同盟雙方任何一方發生戰事,另一方就要全力支持的約定,這顯然已經把整個水行宗和金行宗拴在一輛戰車上,向來平淡已久的水行宗諸人,焉能不驚。原本以為水芙蓉隻是窺視宗主之位,薑嗣心中並沒有多大憂慮,而現在薑嗣心中已經感到隱隱不安,似乎這水芙蓉已經不單單是為了一宗之主的位置了,如果真的如她所願,那麼整個大陸的局勢恐怕就要立刻要麵臨天翻地覆的改變。轉頭看了看一旁的水嵐,發現後者也正微微皺眉思索,和薑嗣一樣露出不解之色,不明白水芙蓉這樣做到底想乾什麼?難不成她想要製霸大陸?製霸大陸?對,這個突然湧出的念頭一旦泛起,水嵐仔細一想,頓時後背驚出一身冷汗,這水芙蓉要和金行宗結盟,那麼她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水嵐心中暗罵,這女人,當真是瘋了。“此事關係體大,已經觸動到我水行宗曆代祖師製定的宗規,我認為還是等宗主歸來後在做定奪。”對著水芙蓉微笑的雙眼,水嵐毫無懼色的迎了上去。水嵐一發話,立刻,大殿中一部分人馬上嘩然,對著水芙蓉怒喝出聲,什麼野心勃勃、違背祖規諸如之類的話,幸好都是女人,並不像男人之間的怒斥那般齷蹉不堪。水芙蓉僅僅是掃視了一眼群情激憤的眾人,便帶著淡淡的笑意對著大長老笑問道:“哦,如此說大長老是不讚同我這個決定了?”“不錯,此事牽涉甚廣,必須要等宗主回來商議後才能決定。”水嵐淡淡的答道,絲毫不顧忌水芙蓉的大祭司之位。此時,大殿眾人也停止了議論,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針鋒相對的兩人身上。水芙蓉一直在笑,直到現在還是微笑著,道:“嗬嗬,隻怕大長老不能如願了,宗主臨行前曾交代我一切可便宜行事,這次的事情我已經決定,你不必在勸了,除非你親自去把宗主找回來。”薑嗣一怔,這水芙蓉可是真夠陰險的,明明知道水嵐是不可能找到水靈心的,還特意惡人先告狀,讓水嵐去找宗主,水嵐又去哪裡能找到?這也更加讓薑嗣確認了水靈心的失蹤是和水芙蓉有關。水嵐心中一陣惱怒,明明你們把宗主不知藏在什麼地方,反而讓自己去找出來,突然看到水芙蓉椅子扶手處的白虎頭像,心中一怔旋即想到一件事情,表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道:“如果宗主留下話給你,那必然有白虎令為憑證,為何如今遲遲不見大祭司拿出?”突然,心瑤好像也想到什麼,清亮的嗓音叫道:“對,既然我師傅讓你暫代宗主之位,又怎麼會不把代表著宗主象征的白虎令交給你?”薑嗣一行人和眾人一樣,目光炯炯的盯著神色漸漸變冷的水芙蓉,雖然薑嗣不知道白虎令是個什麼玩意,但是用膝蓋想也能想得出。水芙蓉臉上的笑容終於僵住,冷冷的目光緊緊盯著一臉淡漠的水嵐,在她的眼中,也隻有水嵐能夠值得她去重視。“對,拿出白虎令!”那些向著大長老和宗主的眾人當即也明白過來,開始大聲的呼喝,而那些傾向於大祭司的眾人,則是閉口不語,畢竟名不正則言不順。“宗主走的太急,並沒有留下白虎令,想是一時忘記帶在身上了,難不成以我大祭司的身份,還能騙你們不成?”那白虎令經過幾次威逼利誘,還是沒能從水靈心身上弄到,一直讓水芙蓉火冒三丈,這次被水嵐和心瑤一提,心中控製不住的怒氣翻騰,但是她也知道白虎令對於水行宗來說代表著什麼含義,隻好出言辯解。“嗬嗬,大祭司當然不會騙我們,但是大祭司的身份也隻能決定一些宗門內的尋常事物,並沒有權利改變祖宗定下的規矩,這一點大祭司也應該知道。”這次卻換做水嵐微笑了,說完,好整以暇的望著水芙蓉。心瑤雖未在說話,但是眼神卻緊緊的盯著一臉冰冷之色的水芙蓉。薑嗣一看這架勢,心中一喜,對著心瑤傳音道:“群情激憤,事可為,你趁機逼問宗主下落。”心瑤一怔,隨即心中一喜,待得眾人喧嘩聲漸漸安靜下來,清亮的聲音又自響起:“大祭司,白虎令向來是我水行宗宗主的象征,你說宗主讓你暫代其職,卻沒有留給你白虎令,這顯然是謊言,我懷疑是不是你暗地裡謀害了宗主,然後故意篡奪宗主之位!”麵對著心瑤如此犀利的質問,眾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要是這話從一個普通弟子口中說出,大家都會對此嗤之以鼻,但是如今卻從宗門內未來即將接掌宗門大權的聖女口中說出,眾人不得不慎重思考,這句話到底有多少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