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笙歎息一聲,“在他心裡,這些事他確實做過,說到底其實他對那些意外死在他手底下的人,還是心存愧疚的吧?所以他從不否認自己的罪責。我記得他和我說過一句話,他說他生於黑暗之中,注定無法靠近光明,所以他就任由自己沉陷在黑暗裡吧?”童漪突然想起了陸湛北曾經窩在她頸窩處說的一句話。他說,漪漪,彆不要我,你是我的曙光,彆讓我的世界暗無天日。心仿佛被什麼東西重重的碾壓過一樣,血肉模糊的痛。蘇時笙的話還在繼續,“至於許海雲說她兒子的車禍是阿北做的,這個我信,昨天許海雲指使人傷了你,以他對你的稀罕勁兒,怎能容許彆人這樣傷害你?許海雲撞了你,他就撞她兒子,這是阿北會做出來的事。”童漪腦中閃過休息室裡陸湛北對許海雲說過的話。‘我說過我會讓你後悔的,你以為我和你開玩笑?’陸湛北是為了她,都是為了她。可她竟然推開他,畏懼他。心像被人狠狠的撕扯,撕得鮮血淋漓,疼得鑽心刺骨。童漪手緊緊捂著心口,眼淚決堤而出。蘇時笙被童漪的反應嚇著了,但作為精神醫生的他,此刻大概也能猜到童漪心裡的感受,“你彆難過,一切說開了就好了,阿北那麼在意你,不會和你置氣的,剛才還囑咐我好好照顧你呢。”剛才烈日炎炎下陸湛北和蘇時笙說話,是在叮囑他好好照顧她嗎?童漪瞬間哭出了聲,“回去……你送我回去……”蘇時笙忙啟動車子,“行,我們現在就回雪院。”童漪哭著搖頭,“送我回殯儀館。”他現在得多難過啊。她又一次傷了他的心。她從他懷裡退出來的時候,她握住他的手又立刻鬆開的時候,他是什麼心情?是不是以為她不要他了?是不是覺得她要拋棄他了?不能想,越想越難受,越難受哭聲越大。蘇時笙猛的踩住刹車,被童漪哭得有些手足無措,“阿北說了,讓我務必將你送回雪院,說殯儀館人太多了,你一個公眾人物待在那裡不安全,過兩天殯儀館的事處理妥當了,他就回家了。”童漪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加上哭得厲害,喉嚨像被人堵住了般,隻是哭著不停的搖頭。他要走了,要和許海雲去美國了。他為了她傷害了許海雲的兒子,許海雲會怎麼對他?他會受到怎樣的傷害?從許海雲最後的話語裡,明顯看得出來,許海雲手裡握了陸湛北什麼把柄,所以陸湛北才會乖乖聽她的。至於什麼把柄?應該和陸湛北以前的一段感情有關,許海雲知道真相,但陸湛北不想讓她知道,所以受製於許海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