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北一手將童漪的雙手壓在頭頂,另一隻手抱住她的腰,動作強勢霸道,什麼意思,很明顯。童漪嚇得麵色發白,腦中又閃過餐廳和廁所那兩次讓她永生難忘的記憶。本來她之前差點被人糟蹋,對男女之事有很嚴重的心理陰影,為了這事,她看過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後來她在遊戲裡和陸湛北談了一場戀愛,對於他的親近已經慢慢適應。回到現實生活中後,陸湛北對她也很好,讓她慢慢忘記了那些不好的記憶。她自然而然的和他在一起了,沒出現任何不適的反應。可她對那事還是很沒有安全感,所以陸湛北在車上想要的時候,她才會堅決不同意。童漪這段時間晚上睡夢裡經常夢見陸湛北在餐廳和廁所強要她的場麵。現在對於陸湛北的親近,她變得十分敏感,即便是在家裡,她反抗心裡也特彆強烈。一番掙紮後,童漪已然筋疲力儘,如果說之前她對陸湛北還有一絲絲心軟,覺得隻要他真心道歉她就會原諒他的話。此刻開始,她對他死心了。徹底死心了。童漪顫抖著身子,滿臉是淚,陸湛北的臉和印象中那些想糟蹋她的禽獸的臉混合在一起,在她腦海裡**來**去。絕望和無助像瀑布般將她吞噬。她瑟縮著身子,蒼白的嘴唇輕聲呢喃,“陸湛北,我恨你。”陸湛北猛然頓住,猩紅的眼底劃過一絲清明,他望著身下被欺負得渾身發抖的小女人,有那麼一瞬間,不知發生了什麼。片刻後,他伸手溫柔擦拭童漪臉上的淚水,一點點幫她整理好淩亂的衣服,然後將她輕輕抱在懷裡,低啞的嗓音緩緩響起,“漪漪,彆哭,我心疼。”他說他心疼?嗬!童漪嘴角勾起一抹哂笑,蒼白的臉上都是諷刺,如果他真的心疼她,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對她嗎?好一會兒後,童漪,“抱夠了嗎?抱夠了就放開我。”嗓音淡得沒有一絲起伏,是徹底絕望過後的平靜。陸湛北將頭埋在童漪頸窩,“漪漪,彆不要我,你是我的曙光,彆讓我的世界暗無天日。”童漪一臉平靜的看著天花板,“可你是我的災難。”陸湛北身子微僵,好一會兒後從童漪身上起來,點燃一支煙,擰著眉頭沉默抽了起來。童漪躺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突然想起什麼,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爬起來,拿過茶幾上的手機,將顧彥彬的電話撥了出去。手機放至耳邊,一道流暢的機械女音傳了過來,“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童漪掛了電話,又給顧彥彬發了一條微信,【在嗎?】發出去好一會兒對方也沒回。童漪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沉默了幾秒,將姚潔的電話撥了出去,“姚姐,你知道顧彥彬最近的行程嗎?” “不知道,怎麼了?”“沒事,我就是問問,他最近……”身旁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童漪下意識轉頭,就見玻璃茶幾應聲而裂,緊接著嘩啦一聲,玻璃碎了一地。而陸湛北的拳頭血肉模糊。“你那邊怎麼了?怎麼這麼大動靜?”電話那端姚潔的問話將童漪從這突如其來的震驚中拉了出來。童漪故作沉靜的彆開視線,心卻一點點的在縮緊,嘴上若無其事的說:“沒事,我在外麵,先這樣。”然後掛了電話。童漪轉頭看向陸湛北,他右手隨意搭在膝蓋上,能看見明顯的玻璃碎片紮在手背上,殷紅的血如流水般順著他修長的手指往下流,而後滴落在地板上。才幾秒鐘的功夫,地板上已經蓄積了一小攤的血水。他左手夾著香煙,遞向薄唇,目光看著前麵黑漆漆的電視,臉色陰鷙淡漠。仿佛受傷的不是他,仿佛他沒有痛覺。童漪想罵他是不是瘋了?可看見他血淋淋的手又罵不出口。想不管他,可這個時候腦中偏偏閃過他陪著她一起回湖城漁村去祭奠王玲瑛的畫麵。媽媽不再是殺人犯,媽媽的墳不再是無碑墳,左鄰右舍看她的眼神不再有嫌棄和輕蔑……他的好就像他的壞一樣,都在她心裡生了根。最後童漪還是起身去房間拿出了醫藥箱,在陸湛北身旁坐下,伸手去拿他的手。他使了力氣,她拿不動。童漪抬眸,他正望著她,眉目很深,眼底情緒複雜濃烈,童漪沒去揣摩,隻擰著眉頭問他:“你到底想怎麼樣?”他沒說話,隻是望著她。兩人對視了片刻,童漪放開他的手,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麵無表情的說:“我聞不了血腥味,請你離開。”客廳霎時安靜下來。靜得有些過分的環境,讓童漪心裡突然升騰起一股恐懼感。最近陸湛北有點喜怒無常,童漪真擔心惹惱了他,他會動手打她。畢竟強她這麼惡劣的事都能做得出來,打女人在他那裡應該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正胡思亂想著,腿上突然一沉,童漪驚得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彆打我。”陸湛北伸出去的手被童漪甩到沙發上,手上的血跡瞬間染紅了沙發。他沒去管,隻怔怔地看著童漪,一瞬間的愣怔過後,他搖頭失笑。將她抱在懷裡疼著猶覺不夠,他又怎麼舍得打她?童漪後知後覺自己誤會陸湛北了,眼底閃過一抹尷尬,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不怪她猶如驚弓之鳥,隻怪陸湛北最近行為太過惡劣。童漪準備坐下給陸湛北處理傷口,可是他旁邊的沙發上已經被他手上的血染紅了。不能坐了。童漪便將醫藥箱拿到地上,人蹲在陸湛北腳邊,再去拿他的手,他沒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