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漪衝出廚房,在客廳看見了從臥室出來的陸湛北。“……”不是在睡覺嗎?怎麼出來了?他似也沒料到會碰見她,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彙。童漪本來打算衝去臥室掀開陸湛北的被子,然後氣勢洶洶的問他:你到底什麼意思?我哪裡招惹你了?你憑什麼欺負我?突然碰麵,沒能按照她想的發展,一時之間那股子氣有點撒不出來。童漪率先彆開視線。陸湛北看了童漪一瞬,主動開了口,隻是語調透著股質問的冷意,“去哪兒?”童漪聽了心裡特彆不舒服,懟了回去,“你管得著嗎?”陸湛北眸色徹底冷了下來,抬腳朝童漪靠近,“不讓我管,你想讓誰管?”理智告訴她,此刻要閉嘴,可心頭的那口氣,卻愣是讓童漪沒忍住,“讓誰管也不讓你管。”陸湛北眉眼瞬間被陰霾籠罩,伸手捏住童漪的下頜。他比童漪高出大半個頭,兩人的身高差,加上他使了力,下巴太疼,童漪被迫踮起了腳尖。她冷著眸子瞪著他,心裡那股子倔勁上來了,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有本事你掐脖子。”陸湛北額頭青筋直跳,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童漪雖然吃痛,卻一直瞪著他,半點不服輸。兩人眼神對峙了片刻,最終陸湛北妥協鬆了手,目光微垂,不經意掃見童漪腳上的女士拖鞋,“你買的?”童漪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腳上的鞋,沒好氣嗆過去一句,“難不成你買的?”陸湛北眼底的陰霾退去,抬眸看向童漪的時候,嘴角隱約有一絲笑意,“你要在這裡長住?”童漪,“……”她隻是看見就順手拿了,可沒想那麼多。不過,他剛才不是一副還要掐死她的狠戾模樣嗎?現在這又是鬨哪樣?也太喜怒無常了。下巴上火辣辣的疼和嘴上的痛提醒著她,麵前這個男人剛對她做了什麼。還長住?想得美!她現在就走,不伺候了。童漪轉身朝門口走。陸湛北從身後抱住童漪。童漪掙紮,“你鬆手。”身後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是陸湛北略顯痛苦的聲音,“扯到傷口了,疼。”童漪立馬不動了,隻是嘴上仍舊不饒人,“活該,鬆手,不然我撞你傷口了。”陸湛北環著童漪的手收緊了些,“撞吧。”“……”童漪挺恨自己的,剛才陸湛北那樣對她,此刻她竟然還是舍不得傷他。他這就是仗著她喜歡他,所以欺負她。她就不該動心,一場遊戲而已,她竟然將自己的心丟了。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受。之前堆積在心裡的情緒這會兒全湧到了胸口。眼眶瞬間濕了。童漪倔強的撐著眼簾不想讓眼淚流下來,可眼淚根本不聽她的話,蓄積太多,撐著眼簾都不管用。 還是落了下來。溫熱的**滴落在手背上,陸湛北愣了一下,下一秒,鬆開童漪,人轉到她跟前。童漪忙彆開頭,不讓他看。陸湛北雙手捧著童漪的臉,讓她麵對著他。童漪隻覺得特彆難堪,心痛讓她連骨氣都沒了,眼淚說來就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陸湛北蹙著眉頭給童漪擦眼淚,“我又沒把你怎麼著,你哭什麼?”童漪,“……”又咬又捏的還沒怎麼著?他這語氣仿佛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他隻是略施懲罰,她倒小題大做哭上了。嗬!他可真是好樣的!童漪用力推開陸湛北的手,眼淚如開閘的洪水,堵都堵不住,一個勁的往外流。陸湛北伸手又要去給童漪擦眼淚。童漪哭著吼了一聲,“彆碰我!”陸湛北僵住了,手在空中頓了兩秒,收回。童漪後退兩步,後背抵在沙發靠背上,雙手捂著臉,無聲哭泣。好一會兒,心裡的情緒宣泄完了,童漪鬆開掩麵的手,雙目已然通紅。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外麵燈火早已亮起。屋內沒開燈,有點暗。陸湛北還站在原來的位置,雙手插在褲袋裡,靜靜的看著她。童漪觸到他的視線,立刻移開。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他看著她,她看著地麵某處發呆。兩人保持這個狀態大約半個小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屋內有點黑。童漪此時也完全平靜下來了,他腹部有傷,不宜久站,她也不想一直這樣和他僵持著。便抬腳走到牆邊將客廳的燈開了。燈開,一室明亮。可能是在黑暗中待太久,也可能是哭過眼睛酸脹,燈光照下來,童漪下意識抬手擋在額前。陸湛北走過去,開了橘黃色的暖燈。光線沒那麼刺眼,童漪將擋在額前的手拿了下來。陸湛北就站在她麵前,她繞過他,朝廚房走。身後有腳步聲,她知道陸湛北跟過來了。童漪惦記他腹部的傷,停住腳步,轉身看著他,“彆跟著我。”陸湛北深邃視線直直的看著童漪,沒說話。童漪本來打算對他冷暴力的,但他這個死皮賴臉的樣子,讓她有些無可奈何。陸湛北今天這樣對她,明顯是生氣了,極有可能還是她哪裡惹著他了。想起兩人之前的誤會就是因為缺少溝通,童漪走到旁邊的餐廳,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陸湛北走了幾步,靠在一旁的牆壁上,看著她。童漪有些惱怒的看向他,自己的身體不知道愛惜,神煩,“過來坐,我們談談。”出口的嗓音染了哭過的沙啞。陸湛北站著沒動,看著她,眼神表達出來的意思是就這樣談。真的挺惱火的!童漪沒了耐心,朝他吼了一句,“坐下!”陸湛北凝了她兩秒,抬腳走了過來,伸手去拉她身旁的椅子,童漪用腳踩住了椅子下的橫木,“坐對麵。”陸湛北又凝了她兩秒,鬆手,走到對麵,拉開椅子坐下。童漪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拖了一下椅子,人往餐桌前坐了坐,雙手交疊擱在餐桌上,一副好好理論的架勢,“你為什麼不高興?”陸湛北抬眸看著她,目光似乎有些受傷,又似乎在等她自己認錯。童漪有種想掐死陸湛北的衝動,“你金口玉言嗎?開個口這麼難?”陸湛北突然起身朝臥室走。童漪以為他又像之前一樣,對她不理睬了,心裡的火蹭蹭往上飆。她已經夠退步了,他咬她,又捏她,還將她氣哭了,她都忍著了,還主動和他談。他就是這個態度?!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光她一個人妥協還談什麼戀愛?這下,他再怎麼死纏爛打都沒用了。走!必須走!童漪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正準備去次臥收拾行李,卻見陸湛北去而複返了。他走到她麵前,將手機遞給她。童漪沒好氣道:“給我手機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