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年年底,妥妥第一次見到他外祖母之前,通過他爸知道了他媽媽和外祖母之間微妙的關係,就想方設法不讓兩人單獨相處。清晨,天空放晴。妥妥趴在窗戶上想事情。“妥妥。”是甘媛的聲音。她看到妥妥的背影,忽然回想起妥妥主動跟溫想說他要跟自己多呆幾天的事,實在出乎意料。她至今還覺得詫異。在妥妥提出來後,溫想和顧夜西都沒意見,他們讓小朋友自己決定。甘媛做了兒童早餐。妥妥自己從椅子上爬下來,站好:“外婆。”他是個彬彬有禮的小紳士,性子像溫想。也像顧夜西。跟人親,卻不親近。可能是隔代親吧。從見到的第一眼開始,甘媛就打心眼裡喜歡這孩子,這才跟她的第二天,她就快把妥妥寵上天了。不過又怕太熱情了妥妥一下子適應不了。甘媛內心其實蠻忐忑的,不由自主放軟了聲音:“我們妥妥一個人站這兒乾嘛呢?”妥妥字正腔圓的回答,“在數樹上的果子。”“果子?”甘媛覺得奇怪,大冬天哪來的果子?就走過去看,從窗戶裡望出去,原來是幾株冬桃樹。桃子的表麵凝了一層白霜。甘媛垂眸,與妥妥的視線對上,她頓了下,然後說,“那我們先吃早飯。等吃完了,外婆帶妥妥去摘桃子好不好?”妥妥思考了片刻。“好。”天寒地凍,太陽終於舍得出來露個麵,背上曬得暖烘烘的,心情都明朗了。妥妥被甘媛抱起來,摘到了最低處的桃子。隻有小孩的拳頭大。但妥妥很開心呢。拿著桃子的手抬起來,他露出兩顆小虎牙,奶聲奶氣的說,“妥妥可以吃嗎?”甘媛說可以,“但要洗過才行。”妥妥就自己搬了張小板凳站上去。打開水龍頭,小手在桃子表麵搓洗著。洗乾淨後把水龍頭關掉,再拿紙巾把水槽周圍擦乾淨,最後還不忘擦擦小板凳。溫想把他教得很好。甘媛越看這孩子越喜歡。妥妥咬了一口。太酸了,小臉的五官頓時皺起來。他忍著不吐。甘媛趕緊拿手放在妥妥的下巴下方接,催他吐,“快快快,快吐出來。”將妥妥吐出來的果肉扔進垃圾桶,甘媛洗了手,然後倒了杯溫水給妥妥讓他漱口,邊拍他的背邊說,“慢點喝,彆嗆著了。”妥妥喝完水,緩了緩。“還酸嗎?”“不酸了。謝謝外婆。”這路邊的桃子本就不是用來食用的,而是為了綠化環境,況且也不是適合生長的氣候,味道自然又苦又澀。想到這點,像是自責,甘媛接過水杯的同時垂眸,湧上心頭的情緒,“想想要是知道我這麼不細心,肯定會責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