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想想,你過來抱抱我。溫想沒反應過來,“啊?”霧氣還沒散去,隔著一層煙霧看她,仿佛若即若離,他抓不住,明明她就站在那兒,卻好像隨時要離開似的。不想等了。主動上前,顧夜西抱住她,兩隻手抓著她的肩膀,用力收緊,下巴壓在她的肩上,“想想,你抱抱我。”鬨完脾氣的狗都這樣。輕笑,溫想抱住了他,“顧同學,你怎麼了?”她感受得出來,他現在的情緒很低落,不是很好的樣子。為什麼?“你——”“肚子還疼不疼?”“不疼了。”“今天彆去學校了,在家休息。”“好。”安靜了一會兒,溫想窩在他懷裡,隻是抬了個頭又被他按下去,他的掌心溫厚,可以把她整個側臉包住。虎口摩挲著她細膩光滑的皮膚,顧夜西偏頭,胡亂在她的脖子上親了一下,“還早,你再去睡一會兒?”溫想立刻抓住重點,“那你呢?”“我去給你煮粥。”飲食清淡,這是醫囑。溫想把頭埋進他的頸窩,蹭了蹭,“我不餓,你陪我睡覺。”她很少跟他提要求,尤其是這樣簡單又直白的。顧夜西笑,胸腔輕微地震動。溫想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皮,順勢放在了他心口的位置,“昨天晚上,我好像沒那麼快睡著,隻是迷迷糊糊的,懶得動。”什麼叫好像?默了片刻,顧夜西的手往下滑,滑到她的腰上,掌心握緊,“都聽見了,嗯?”親了親她的唇角,然後輕輕貼著,“聽去了多少?”溫想裝傻充楞,“什麼?”什麼時候學壞的?顧夜西不清楚,隻是覺得丟臉,惱羞成怒,“溫想,你快點把我昨天晚上的樣子忘掉!”溫想演技爆棚,“昨天晚上你什麼樣子?”蠢樣子!“……”舔了舔嘴唇,顧夜西沒說話。溫想盯著他看。黑白分明的眼底盛滿了暖色的燈光,還有他……水珠順著發梢滴落下來,落在了鎖骨那裡,滾下去,沒入衣領。她睡意徹底清醒了。顧夜西彎腰抱她起來,踹開浴室的門走出去,走到床邊,把她放到**,身子壓下去,覆在她上麵。喉結滾了滾,他低頭。觸感不對?睜開眼,他看到自己親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正彎著眼睛瞧他,在笑,“顧同學,你想對一個病號做什麼?”明知故問!“不是你說的?”“嗯?”“讓我陪你睡覺。”他理解的睡覺,是動詞。“……”三月之後,氣溫逐漸回暖,窗外,枝頭的海棠花開得很好,溫想躺在陽台的搖椅上,在曬太陽。顧夜西換好衣服出來,看到溫想在玩手機。他身上沾了水汽,沒坐到她身邊,拉了把椅子坐遠點,“在看什麼?” “微博。”她在看沈依人的微博。顧夜西好奇,湊過來看,“怎麼全是小孩子?”準確來說,全是居簡風他家小兔崽子——燕易。小孩子長得快,才過了一個月時間,就已經和醫院剛出生那會兒完全不一樣了,那會兒是渾身皺皺巴巴的小老頭。這會兒粉雕細琢的,超級可愛。心都快看化了。溫想嗓音溫和,暗示他,“你有看到談老師和晴天發的朋友圈嗎?”……滿月酒是吧。“嗯。”不是很想聊這件事,他興致缺缺,“想去?”溫想沒說話,但眼睛在說:想!其實吧,居簡風給他發了請柬,沒彆的,也就隨他來不來,顧夜西本來是沒打算去的,但現在,“明天。”燕易是上個月十五號出生的,今天十四號。“嗯。”溫想的眼睛都亮了,從躺椅上坐起來,笑著去親他,親他的眼睛,“顧同學,你是喜歡小孩子的。”“這麼肯定?”她又親了一下,“嗯。”太陽把身子烘暖了,驅散了水氣,他抱起她,坐在她的位子,然後把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手還攔著她的腰。好細的一圈,他都不敢用力。“想想,我不喜歡小孩子。”關於“孩子”這件事,雖然還早,但顧夜西還是覺得他有必要再認真、嚴肅地跟她探討一下。“以後,我也不打算要。”至於理由,他已經跟她說過了——麻煩。溫想捏了捏他的臉,想湊上去咬一口,“我喜歡。”她沒咬,舍不得。她很少和他對著乾。“……多喜歡?”顧夜西皺眉。比喜歡他還喜歡嗎?如果是的話,那更不能要了!溫想沒馬上回答,思考了一會兒,“如果,我們未來的那個‘他’真的來了,我一定會很喜歡、很喜歡,因為是你的血脈。”是因為他,才喜歡的“他”。開心是真的,但是,“隻喜歡我一個人不行嗎?”明明是平緩溫和的語調,愣是能聽出一絲絲不同尋常的委屈……以及,質問,“你有我還不夠嗎?”仿佛是他,在她麵前討著情債啊!小氣鬼,溫想撓了撓他的下巴,“你連這個都要吃醋啊?”他不承認,“我沒有。”溫想不和他爭。“對了,你和居簡風之間?”她從不過問他和他朋友之間的事,除非情況特殊,“怎麼樣了?”顧夜西說沒怎麼樣。風平浪靜的,因為也找到確鑿的證據能證明顧厲與當年的燕殊案有關,居簡風這人雖說狗是狗了點,但還算理智。他家最近又喜事連連的,很少拿這件事找他開涮。不然,也不會專門托談明來給他送請柬了。溫想下意識的鬆了口氣,“那就好。”顧夜西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其實不然,溫想隻是單純覺得:萬一他和居簡風關係不好,他們明天可能連小孩子的麵都見不到。顧夜西忽然問,“要接吻嗎?”為什麼要在陽台?因為陽光、清風和女孩,很配。沈家在南杭算頂級世家。沈老爺子最近為了照顧孫女,特意從南杭跑來帝都紮根,呆了一個多月了,誰勸都不肯回去。連小外孫的滿月酒都是他親自盯的。都說隔代親,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