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刪了!霸道又不講理,甚至不問緣由。是他的作風,顧夜西停下來,也不看她,衝著空氣,“手機。”溫想沉默。“手機。”伸著手,他重複。沒辦法,她把手機交出去了。顧夜西是知道她手機密碼的,前麵按的很快,但在輸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手指忽然停頓在了屏幕上。停頓了很久,很久。“怎麼了?”溫想問。顧夜西深呼吸,等情緒緩和下來,才說,“你來開。”手機還回去。這人……沒必要輸密碼,他的指紋就可以解鎖。溫想握住他的手腕,讓他把拇指摁在屏幕上,一邊說,“那位同學加我,是想結識我的父親。”她是問心無愧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麵前就會不一樣……顧夜西不說話。“好了。”手機開了,屏幕還停留在剛剛通過好友的界麵,溫想指給他看,“沒有騙你,你看他的備注。”顧夜西看了眼。就一眼,視線收回來,“他說你就信?”眼神淡、聲音淡,他緩了緩,儘量心平氣和的語氣,“那如果,他是騙你的呢?”這個如果她沒考慮過,溫想蹙眉。彆人做了虧心事都藏著掖著,她倒好,主動交待了個乾淨,這時,顧夜西看到她困惑發愁的神情,“溫想。”“嗯?”“我不是想管著你,隻不過——”怕你被人拐跑了,到時候他沒女朋友了怎麼辦,“你們學校的人,我不喜歡。”層出不窮的手段,防不勝防。他的疑心病很重,相比之下,溫想的心思就單純多了,也沒他那麼謹慎。“你可以管我。”“嗯?”哄他的話,溫想信手拈來,“顧同學,我喜歡你管著我。”盯著她看,顧夜西目不轉睛。稍抬起的眉眼間有光暈落下,淡淡的,溫想拉著他的手,語氣很認真,“人給你了,心也給了,我現在是你的,你可以管我。”會說就多說點,顧夜西很愛聽。溫想靠在他肩頭,貼著他的脖子蹭,“不喜歡的話,就彆喜歡了。”裴雲總說溫想太慣著顧夜西,這話說得有失偏頗,糾正一下——她不是慣著他,是甘願把自己整個世界都奉獻給他。不管對錯。被她蹭得心頭發癢,眼眶卻忽然熱了,顧夜西的聲音細小,仿佛小孩犯了錯的樣子,“我剛才那樣,是不是嚇到你了?”剛才什麼樣?要手機時候的那樣,對她霸道、不講理……還凶!溫想搖搖頭,一本正經,“我習慣了。”“……”好端端的氣氛,被她完全破壞了。顧夜西捏了捏眉心,重新牽起她的手,“對不起。”倒完歉,心理負擔輕了一點,他還是愧疚,“以後,我會注意的。” 溫想應得隨意,“嗯。”不講理就不講理吧,反正他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她樂意慣著。顧夜西向她求婚這事兒,溫想告訴給了裴雲,當晚,顧夜西就在她旁邊打遊戲,他聽完後也沒發表什麼意見。起了興致,溫想忽然問他,“你有跟彆人說嗎?”“彆人?”“比如,談老師。”顧夜西笑,“這事兒,我跟那狗說乾嘛?”遊戲,輸了!也不惱,他重新開了一局。溫想瞅他一眼,說不上哪裡奇怪,默了片刻,“那我先進去洗澡了。”下床收拾了幾件衣服,她走進浴室。又輸了!退出遊戲界麵,顧夜西點開通訊錄,看到置頂的電話號碼是——“A溫想”,往下翻到兩周前。點擊,撥通。等了兩三秒,對麵傳來了奇怪的風聲。顧夜西先開口,“你在西北那邊挖墳還是招魂呐?”看一眼身後,荒蕪的戈壁灘,詭異的妖風,談明冷得渾身一抖,裹緊了軍大衣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子沒空跟你瞎扯淡!”這破地方,要不是王晴天跟考古隊來了這兒,他早走了。顧夜西哦了一聲。他不是在炫耀,“我跟溫想求婚了。”“……”“她同意了。”“……”“通知你。”“哦。”“我沒事了。”“……”這麼久沒見,談明發現顧夜西真是一如既往的狗,這狗一點沒變,“嗬嗬,那我就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嘍。”“謝謝。”“還有事嗎?”嘟嘟嘟。沒事了,顧夜西結束通話。“有病!”沉默片刻,談明低低地咒,“什麼鬼天氣……”從寒假開始,一直呆到今年的三月份,這個月十五號,王晴天忽然提前回來收拾行李,跟他說要提前回南杭。“為什麼,挖掘工作不是還沒結束嗎?”“我嫂子要生了。”王晴天就一個哥哥,他哥哥就一個老婆。從**坐起,談明瞪大了眼睛,“沈依人要生了?!”“先生彆躺著了,過來幫我。”“你、你歇著,我來弄。”這次出差,兩個人原本隻帶了一個行李箱,西北的天氣冷,很多厚衣服都是後續添的,沒法全部塞進去。最後,剩了半個衣櫃。“沒事兒,那這些衣服就先放這兒吧。”這兒是考古隊分配的宿舍,不會有彆人來,王晴天挽住談明的手,“先生,我要當姑姑了。”“嗯。”她在笑,他看著她笑,“我要當姑丈了。”這次回去的比較突然,行程長,為了速度,他們中間連續轉了三次機,還是過了整整24個小時才到帝都。一下飛機,兩個人就馬不停蹄往醫院趕。婦產科在三樓。除了居簡風,還有沈家人。“哥。”王晴天走到他身邊,輕輕喊了一聲。居簡風抬頭。才看到他的眼睛,裡麵全是紅血絲。王晴天看一眼產房,握住他冰涼的手,“放心吧,嫂子和孩子都會沒事的。”居簡風看著地麵,小聲喃喃,“嗯,她會沒事的。”沈依人還在待產那會兒,他就瞞著所有人跟醫生說過:保大!沈家爺孫站成一排。“你爸呢?”“路上出了點事,得晚點到。”聽他這麼說,沈寒節頓時沉默。沈南城看一眼手機,說,“他打來的,我去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