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八章 某人終於偃旗息鼓了(1 / 1)

原來,他生氣是因為這個。溫想把手抽回來,搭上他的肩膀,“那你知道嗎?情侶鞋的另一雙,正在裴雲腳下穿著呢。”她戳著他的嘴角,往上提,“你忘記啦?”顧夜西蹙眉。終於記起來了,那雙拖鞋是半年前買的,那時他們剛到帝都,莊園也剛剛裝修完,家裡什麼也沒有。那天下午,他和溫想在商場逛了五六個鐘頭。他們買了很多東西,除了沒必要買兩個人份的,其餘全是情侶款,當時,溫想還念叨他有強迫症來著。其實不是強迫症,是占有欲。是占有欲作祟,它想告訴所有人:溫想,是他的,容不得任何人惦記、染指。任何人,當然也包括女人!這些話不能當溫想的麵說,不能讓她覺得他專製。顧夜西的眉頭舒展開,比較隨意了,“時間過得有點久,忘了。”他終於笑了。溫想鬆了口氣,手指沾了點白糖,抹在他唇邊,她笑著催他,“那就請顧主廚,趕快做飯吧。”顧夜西舔掉,笑著說,“知道啦,顧太太。”他,叫她什麼?等溫想意識過來,臉馬上紅了。她低了下頭,鬢邊悄然晃過些影。溫度適宜的夜裡,一切都是剛剛好,入夜的燈光捅破藏匿思緒的河麵,期待著、等待著,最後迎接情人,還有情人的情話。顧夜西不用看,就能想象出她現在的模樣,他嘴角彎了一下,馬上壓下去,“想想,碗在櫥櫃裡。”“哦。”溫想用手把頭發撥到耳後,上前,踮著腳把櫥櫃打開,兩隻手慢慢把餐盤挪出來,然後她走到水池邊,把洗過之後的餐盤用吸水紙擦乾。顧夜西拿著勺子,嘗了口湯。嗯,味道剛好。……吃飯的時候,裴雲一直誇顧夜西的手藝好,徐夢溪目光看了一圈,問了一句,“哪些是溫想做的?”顧夜西隨意指著自己前麵三道,“這些。”徐夢溪,“……”這小子,用得著這麼著急宣示主權嗎?“我能嘗一口嗎?”不能!但溫想在。顧夜西放下筷子,用公筷夾了一根豆芽、一片香腸還有一片菜葉給他,“愛吃不吃,多了沒有。”好小氣哦。徐夢溪,“……”裴雲,“……”溫想,“……”裴雲手握拳,輕咳了兩聲,“那個啥,徐老大你吃這個。”她夾了一筷子肉,還有一筷子金針菇,還有——“不用不用,我最近減肥。”“哦。”顧夜西這個人,總有把飯局攪黃的本事。溫想無奈,看他認真護食的樣子好氣又好笑,感受到她的目光,顧夜西抬了下眸,一臉無辜,“怎麼了?”“……你還是彆說話了。”溫想給他喂了口胡蘿卜。 牆上的時間從四點半走到六點十五,走到夕陽入海,逐漸轉淡的暮色,好像被漁網過濾的烏雲,透露出細密的縫隙。飯後,顧夜西直覺起來收拾飯桌。碗還沒洗,都堆在廚房。裴雲打了個哈欠,忽然想起一件事,“想想,我後天開簽售會,你來嗎?”漫畫還在連載,本來是辦不了簽售會的。不過由於人氣實在過高,公司那邊就為她開了先例。後天是一月四號。溫想猶豫片刻,問道,“簽售會在什麼時候?”“下午兩點開始。”“她可以去。”顧夜西走過來,把果盤放下。水果都洗過了,水珠映著燈影。徐夢溪有點渴,伸手拿了顆葡萄,一邊剝著皮,剝完後丟進嘴裡,“我記得溫想她不是在拍戲嗎?”應該沒空參加簽售會吧?顧夜西坐到溫想身邊,手隨意搭在她的身後,“朋友重要一點。”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還蠻怪的。裴雲舔了舔嘴唇,手掌在膝蓋上搓了搓,“想想,其實還是工作重要的,你要是忙的話可以不用來。”她很善解人意,“我到時候給你留一本。”溫想頷首,“好。”不是不想去,是去不了。《蘇幕遮》的拍攝隻剩下一個月,全劇組都在時刻待命,她不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更不能拖大家後腿。這是演員最基本的職業素養。至於顧夜西……她清楚他心裡打得什麼鬼主意。南麵是一整麵落地窗,倒了夜晚,透明的玻璃變成了一扇鏡子,嵌在窗口處,看過去,白天隱藏的景物都在鏡子裡顯現出來了。溫想看向徐夢溪,“您開車來的嗎?”徐夢溪站起來,把搭在手臂上的西裝外套穿好,“嗯。”裴雲還住校,再晚,溫想怕宿舍關門。溫想張了張嘴,還未開口——徐夢溪便說了,“放心吧,我送裴雲回學校。”溫想,“有勞。”裴雲不舍,同溫想揮了揮手,又頂著顧夜西苦大仇深的目光抱了溫想一下,然後才跟徐夢溪離開。溫想站在門口目送。月色撩人,它偷來的莫名情愫還帶著酒氣,帶著它的風語者樂隊,讓玫瑰的紅凋落在一場旖旎的幻想裡。院子裡的燈開著,她伸出手,“好像,下雨了。”“嗯,下雨了。”顧夜西剛收拾完,走到她身後站著。溫想微微抬著頭,黑白分明的眼底接住了暖色燈光,還有細細碎碎的雨絲,“好漂亮,像下雪一樣。”小姑娘好像都特彆喜歡白色。顧夜西把手伸出去,放到她的下麵,她的手很小,跟他比起來就像小孩子一樣,“想想,那後天?”“我去不了。”溫想把手翻過來,和他十指相扣。顧夜西蔫頭耷腦的,明顯有些失落,“……這樣啊。”溫想回頭,點了點他的眉毛,“你這人啊,心眼太多了。”沒有責怪的意思,隻是調侃,想逗逗他。早知道瞞不過她,顧夜西也沒否認。“我心眼多,你第一天知道嗎?”什麼心眼?——溫想去了簽售會,就可以多點時間呆在他身邊了。顧夜西不是演員,沒有溫想那麼厚的職業操守和準則,也沒法感同身受。偶爾,隻是偶爾,他還會無理取鬨。偶爾,就比如現在。他纏著溫想,慫恿她請假。溫想耳根子軟,但也有自己的原則,尤其在拍戲這件事上。所以,這次任顧夜西再多的花言巧語、巧言令色……甚至色誘,溫想都沒答應。顧夜西哄得口乾舌燥,問她最後一遍,“真的不行?”“不行。”溫想搖頭。某人終於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