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己站起來嗎?”顧夜西說能。他自己站起來,立刻跌坐下去,溫想嚇了一跳,不敢讓他一個人亂來了,她軟聲哄著,“彆逞強。”顧夜西乖乖把手伸出去。溫想握住,拉到自己腰上,顧夜西很自覺地握緊,接下來完全出於本能,“想想,好軟啊。”溫想,“……”這個人,喝醉了還不老實!“我要和你睡覺。”他的呼吸滾燙,落在她耳畔。溫想的臉微熱。顧夜西微醺,嘴裡一直念,“溫想,我想跟你睡覺。”“我要跟你睡覺。”“跟你睡覺。”“……”溫想伸出食指,按在他唇上,“小點聲,父親已經歇下了。”顧夜西很乖,哦完之後小聲碎碎,“我想和你睡覺、想和你睡覺……”溫想無奈,隨他了。客房有好幾間,溫想選了最裡麵那間,推開門,房裡昏昏暗暗,也沒開燈,隻有從過道外麵漏進去的一點光。溫想牽顧夜西進屋,把門關上,帶他去床邊坐著,然後開燈。顧夜西拿手擋了一下。溫想把頭頂這盞關掉。他特彆乖,坐得筆直,除了腦袋會晃。“想想。”溫想彎著腰看他,“頭疼嗎?”顧夜西搖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想想。”“嗯?”他喝醉了就會一直叫她的名字。溫想的眼底很溫柔,親親他的眼皮,“不念了,睡覺好不好?”她把枕頭放下來,扶著他躺下,他頭一沾到枕頭,立馬坐起來,抱著她的手說,“想想,那你呢?”“我去浴室倒水,給你擦一下身子。”“不走嗎?”“不走。”他乖了,“哦。”好不容易把顧夜西哄好,他躺在**,眼睛滴溜溜地轉,視線一直追著溫想。還好不用出去,浴室在房間裡麵。溫想打了盆水回來,顧夜西還沒睡,她坐到床頭,用溫熱的濕毛巾幫他擦臉,擦脖子、鎖骨……顧夜西很乖,躺著不動。溫想再把腰彎下去一點,解開他襯衫的扣子。“我自己來。”顧夜西翻了個身,從被窩裡爬起來。他自己把衣服脫掉,還有褲子,脫到隻剩一條**,然後躺下,把被子蓋好,“想想,我可以了。”溫想熱著臉,隔著被子給他擦。“好了。”她起身。他拉住她,“你不跟我睡覺嗎?”她耐心很好,跟他解釋,“我還沒洗,顧同學乖,先睡。”他不肯,“洗完還回來嗎?”怎麼回事?他今晚似乎很怕她走。溫想附身,吻了吻他的唇,“回來的,你在這兒我就不會走。”“想想。”“嗯。”現在,有些分不清他真醉還是假醉了? 顧夜西的目色迷離,眼睛卻乾乾淨淨,“為什麼我要和你同歲?”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比她早生兩年。溫想被他弄得沒頭沒尾。“什麼?”“我想娶你。”他聲音很輕地說。溫想聽清了,眼眶濕潤,她坐在床邊,親吻他的唇角,“不著急的,我等你。”隻剩熄滅的燈與貧瘠的愛不可辯駁,有人試圖用筆尖剝落夜空的星辰,用蝕透黑夜的光芒,打造一個光明的、溫暖的麵具。這樣,才有足夠的星空愛上過往的暖風、飄飛的流螢,用儘全力去愛上窗外的藤曼和心中的那個人。半夜,溫功成咚咚咚地敲門。溫想披了件外套下床,也沒穿鞋子,她把門打開,“父親?”溫功成身上的酒氣很重。“想想,你睡了嗎?”溫想人出來,把門關上,“您又喝酒了嗎?”溫功成蹲下去,腦袋一點一點的,“沒有。”“這麼晚了,怎麼不睡覺?”溫想蹲在他麵前,問的聲音很輕。溫功成揉了兩下眼睛,嗚嗚啜泣,“爸爸錯了,你原諒爸爸好不好?”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溫想成了彆人的女兒,在他麵前喊彆人爸爸。爸爸?她都沒這麼喊過他!他被嚇醒了,醒來又喝了兩瓶二鍋頭。溫想哄著他,“您先起來,我扶您回臥室。”她手伸出去攙他。溫功成躲開了,很不樂意,“嗚嗚嗚,想想,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還在怪我……嗚嗚嗚……嗚嗚嗚……”溫想,“……”快十二點了,明天不是還要拍戲嗎?“父親,我從來沒有怪過您。”溫想說完,頓了頓,然後繼續,“一直以來,我都很敬重您。”隻是敬重?溫功成哭得更傷心了,“你都不喊我爸爸嗚嗚嗚……”這時,門開了。被吵醒,顧夜西頭發亂糟糟的,因為煩躁,眼角淺淺地壓著,溫想站起來,拉了拉他的手,“吵到你了嗎?”顧夜西沒點頭,也沒搖頭。他揉了兩下眼睛,視線往下放,“很晚了,你先進去睡?”“可是——”“乖,你父親交給我。”顧夜西酒醒大半,低頭親親她的臉,“你要是在這兒,他會一直不肯走的。”溫想猶豫,最後點點頭。顧夜西把門關上,轉頭的時候把臉沉下來,“溫導,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敲門做什麼?”吵死了。溫功成把頭抬起來,眨了眨眼睛,“你不是我女兒?溫想呢?我要找溫想,我要找我女兒……”他站起來,想去敲門。顧夜西一把拉住,把他拽過來,“你不睡她還要休息,彆吵吵!”好凶哦。溫功成垮著一張小臉。顧夜西懶得和他多費口舌,直接拉著人往主臥的方向走,門一開就把溫功成丟進去,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世界,終於安靜了。結果還沒走遠,溫功成又把門打開了。顧夜西,“……”溫功成搖搖晃晃地走出來,略過他往前,顧夜西捏了捏眉心,嗓音很沉,“溫功成,你到底睡不睡覺?”溫功成沒回頭,“找、找想想。”顧夜西的耐心不好,直接過去把他揪回來,“她已經睡了。”他表情嚴肅凝重,警告溫功成,“你要是再敲,我就把她帶走。”溫功成把眉頭皺起來,“帶走,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顧夜西麵不改色,“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