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西站那兒看著,整個片場的氣溫驟降,這場戲的氣氛本就壓抑,現在簡直可以用毛骨悚然來形容了。溫功成沒忍住,還是開了口,“你能不能彆站這兒看?”搞得人演霸淩那演員被迫霸淩一樣,那手還沒碰到溫想呢,就抖個不停。顧夜西板著臉,“不能。”祖宗啊!溫功成頭疼,隻能先叫停。他看了看顧夜西,一雙眼睛堪比西伯利亞雪崩,甚至比這個還冷。他束手無策,起身朝溫想走去,在她耳邊說了兩句再跟她一塊回來。這會兒,顧夜西眼角的血紅還沒褪乾淨。怕嚇著她,他低著頭抱怨,“怎麼還沒拍完?”這麼不開心嗎?“顧同學。”溫想手上有點臟,就沒去碰他,“有點冷,你幫我去車上拿件外套。”方才,溫功成讓她想法子支開他。“穿我的。”顧夜西想都沒想,直接脫衣服。十二月,南杭已經很冷了。溫想趕緊按住他的手,製止他,“你去車上拿,沒有的話就幫我買一件。”影視城旁邊有服裝店,不用跑太遠。但也不近。溫想上前,幫他把衣服穿好。顧夜西不想走,和她商量,“穿我的不行嗎?”溫想碰碰他的手,有點涼。顧夜西默了片刻,“那毯子呢?”溫想,“我們等會兒不是還要出去嗎?”到時候,總不能披條毯子出去吧?顧夜西想了想,才妥協,“等我,我馬上回來。”他走得很急,沒回頭。等顧夜西走遠,溫想默默歎了口氣,“父親,我們也抓緊吧。”溫功成點點頭,無比讚同,“順利的話半個小時就能拍完,大家都上點心,儘量趕在顧夜西回來之前收工。”那小子,真怕了他了。“快快快。”“小徐,把機器搬過來。”“化妝老師……”所有人緊鑼密鼓,很有乾勁。他們不想再去西伯利亞一輪遊。實在,太冷了。溫想把視線從遠處收回來,緩了緩,然後被化妝老師帶走補妝。顧夜西不在,這條拍得格外順利。有多順利?他回來前十分鐘,溫功成宣布收工,溫想站著等了一會兒,便想出去找顧夜西,但溫功成攔住她。他讓她在棚裡等。“很晚了,爸爸不放心。”“有燈。”溫功成皺了下眉,“想想。”溫想說沒事。她給顧夜西發了條微信後打開手電筒,衝著遠處照了照——跑過來的,是顧夜西。溫想失神。路燈不怎麼明亮,昏昏暗暗,被樹葉擋去了好些個影,隨意地落在地上,斑駁又冷清,除了他,暖色的他。溫想眼底的影越來越近。“想想。”終於,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