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顧夜西開車去法院,一路上,溫想都沒說話。前麵是十字路口,顧夜西停下來等綠燈,他手裡握著方向盤,轉頭看了一眼,“想想,你怎麼了?”溫想無精打采的。“想想?”溫想轉頭,嘴邊抿了一下。顧夜西舔了舔嘴唇,因為心虛,“頭發還沒乾。”是啊,還沒乾。怪誰呢?罪魁禍首壓下身子,緩緩靠過來。溫想一言不發,往後躲。“想想。”“綠燈了。”不管,顧夜西解開安全帶,湊到她麵前,“你的口紅,沒擦好。”他伸出手,指腹在她唇上塗抹。溫想的耳朵悄悄變紅。顧夜西動作很慢,許是故意的。“好了嗎?”溫想問得很小聲。顧夜西退開一點,片刻後,看到她眼底的影子慢慢放大,他把吻落在她的唇角,沒有很過分,親完後,他還貼著她的唇,輕輕抿了一下。“現在好了。”“……”登徒子!溫想把手抵在他的胸口,往前推,“開車了。”顧夜西坐回去,開車的時候嘴角一直往上跑。大概三十分鐘不到,法院到了。顧夜西解開安全帶,先下車,溫想今天穿了一條淺綠色的小裙子,裙擺短到膝蓋,他彎著腰,牽她下來。“想想,這條裙子不是我買的。”他不會買這種款式。溫想隨便一答,“我新買的。”顧夜西沒再說話了。“你說的就是那個穿綠色裙子的小姑娘?”“嗯。”金勝站在高處,在等開庭。“她身邊的男人是誰?”“顧夜西,她男朋友。”“我要雙倍報仇。”金勝二話不說,“可以啊。”片刻後,對方先結束通話。金勝把手機收起來,目光落下去。他說過的:既然得不到,那就毀了吧。都毀了!事實證明啊,有些話不能說太早,不然,容易打臉。不信?那就接著往下瞧咯。顧夜西牽著溫想,這會兒還沒走到階梯,就聽到後麵傳來的破風聲,嘶嘶作響,他馬上把溫想拉過來,護在懷裡——“呀啊!”對方手裡拿著一根比手臂還粗的木頭,掄得很高。顧夜西反腳踹過去,幾乎同時,他握緊拳頭,砸在對方眼睛上,動作又快又恨,“噠噠”兩聲,木棍掉在了地上。偷襲者整個人蜷縮著,抱頭哀嚎。“沒事吧?”溫想第一時間跑到顧夜西麵前,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圈。顧夜西說沒事。他把她拉到身後,用腳把地上的人翻過來,“你是誰?”他聲音冷,但黑白分明的眼底更冷。還不夠低調嗎?自從到了帝都,他除了呆在莊園就是呆在片場,更沒有得罪什麼人,如果針對他,必然是以前來尋仇的。 如果針對溫想……顧夜西把眼角壓下來,殺意翻湧。哢擦!是攝像機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兒,湧出來一堆記者。顧夜西擋在溫想前麵,完全出於本能,他目光正對著前麵這些記者,表情沒有任何的波動變化。“先生,您為什麼打人?”“請問您是在蓄意鬨事嗎?”“這兒是法院門口,您不怕被抓嗎?”“……”這兒是法院門口,燕殊案的社會影響巨大,法院這邊選擇了公開審理,這些記者都是被報社派過來拿第一手資料的。顧夜西輕皺了下眉頭,稍稍側目。“溫想!”“誒誒,她是溫想吧?”“還真是!”“所以這位是她的男朋友嘍?”“天呐,她男朋友怎麼打人?”“快拍下來、拍下來!”標題都想好了——當紅小花男友法院麵前鬨事,無法無天。絕對勁爆。一隻手擋住鏡頭,往上看,是顧夜西那張生人勿近的俊臉,他張了張嘴,“現在的記者,都蠢成這樣了嗎?”什麼樣?聽風,就是雨。顧夜西看了地上的人一眼,見他正悄悄地往上看,顧夜西把頭抬起來起來,盯著高處,那裡什麼也沒有?那個地方,是法庭。顧夜西眯了眯眼睛,表情看不出深淺。也不是所有記者都是無腦跟風的人,比如李央央,這裡提一嘴,李央央本來在南杭工作的,近端日子才被調到了總部,總部在帝都。她與顧夜西也算有過一麵之緣,雖然不算很了解,但她知道,顧夜西性子但,不會無事生非,除非……那人事真真惹到了他!李央央從後麵擠出來,左手高舉著話筒,“各位先冷靜冷靜,事情真相如何,我們看一眼監控不就知道了嗎?”她的聲音平平緩緩,很冷靜。是啊。這兒是法院,監控無處不在。剛剛帶頭起哄的人扭頭,看向李央央。顧夜西把手放下來,目色很沉,“不用看監控,我知道是誰?”今天的案子開庭,來了不少人,但與他有仇,又有能力做出這檔子事的隻有一個。——金勝他的表情也不算冷,但看一眼,卻叫人毛骨悚然。溫想拉拉他的外套,指了指地上的人,“先叫救護車,他的眼睛流血了。”她並不良善,這麼做,無非是不想他背上任何罵名。哪怕,理所應當!顧夜西聽女朋友的話,一共打了兩個電話,隨後目送鞏盛一起坐上救護車。等了一會兒,他轉頭,用目光看過去,最後多看了眼方才罵最凶的男人,“說起來,你也有嫌疑吧。”什麼嫌疑?被金勝買通的嫌疑。那人否認很快,“我沒有!”這是實話。其實這些人當中沒有一個是被金勝收買過來的,他隻不過算好了時間,利用時間差來操控這一場漏洞百出的把戲。看透之後,可笑之極!顧夜西冷笑,牽著溫想往上走。金勝要是嫌牢底坐不穿的話,他不介意多送他幾年,反正這牢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不送白不送。這會兒,金勝還什麼都不知道。他在高處站了一會兒之後便進來了,此刻正擱室內等著,他手裡捧著手機,等著看溫想和顧夜西兩個人被網友的唾沫星子噴死。可唾沫星子沒等到,反倒等來了顧夜西。金勝轉頭看去。太陽是暖的,很刺眼。顧夜西站在門口,逆著光。金勝看不清他的臉色,隻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很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