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居簡風去了陽台。鞏盛剛從看守所出來,外麵的風聲很大,“我見到監控裡拍到的人了。”“他說什麼了?”鞏盛笑,“口風很緊,什麼也沒說。”居簡風看著高處,眉心縈繞了一團陰雲,“這個世上,就沒我居簡風撬不開的嘴。”彆忘記他的老本行是什麼?——審訊當年,他就是靠這個救了鞏盛一命。聽到腳步聲,沈依人從臥室出來了。居簡風正想開口——鞏盛,“先不說了。”他見到一個有意思的人。顧夜西從車上下來,進了蛋糕店。鞏盛看一眼停在路邊的車,走過去,這是改造過的防彈車,保密性很好,從外麵看不到裡麵。不過他看見了,顧夜西開門的時候,副駕駛坐著一個女人,離得遠,瞧不清樣貌,匆匆一瞥,隻覺得氣質很好。“想想,沒有草莓味的了。”溫想坐在車裡,聲音很溫柔,“那有牛奶味嗎?”有。顧夜西把櫥窗拉開,伸手摸了一下,“是冰的,你不能喝。”“這樣啊。”她語氣有點遺憾。溫想轉頭,看著窗外,“顧同學。”“嗯?”那個人好生奇怪,站在這裡好幾分鐘了。溫想又喊了一聲,“顧同學。”“在。”顧夜西拿了獼猴桃味的蛋糕,又去前台那邊要了杯熱牛奶,走到後麵排隊結賬,“怎麼了,想想?”他臉上戴著口罩,聲音很好聽。這一下,看過來好多女生。“哇,好高好帥啊。”“手癢,忍不住想把他臉上的口罩扯下來。”“那雙眼睛絕了。”“……”議論的聲音很小,但溫想聽見了,她輕笑。顧夜西擰眉,用目光看過去,帶著殺氣。四周安靜了。顧夜西這才滿意,把視線收回來,“想想,你很開心?”聽語氣,他有點不愉悅。溫想沒否認,小聲抱怨,“顧同學你啊,怎麼這麼招蜂引蝶?”她知道怎麼哄他。果然。顧夜西把眉頭鬆開,嗓音平和下來,“所以啊,你可要把我看緊點。”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巴不得女人管著他。“先生,您的蛋糕。”顧夜西伸手摸了摸口袋,空的。想起來了,錢包在溫想那兒。他用二維碼付了款。“慢走。”“謝謝。”顧夜西把袋子接過來,轉身出門。車子停在路邊。走了兩三步,有個人衝他吹了聲口哨。顧夜西轉頭看去。鞏盛倚著樹乾,兩隻手抱在胸前,嘴角含笑。顧夜西把視線收回來,上車。鞏盛,“……”“想想。”顧夜西手伸到袋子裡,把牛奶拿出來給她。 溫想,“謝謝。”“不客氣。”她喝了一口,是熱的。顧夜西用眼神纏著,一刻也沒離開,“好喝嗎?”溫想又喝了一口,“嗯。”牛奶沾到嘴唇上了。他壓下身子,伸手用指腹試去,目光灼灼,“想想,我也口渴。”“給你喝。”溫想把吸管弄過去。顧夜西看都沒看一眼,取下她頭上的帽子,捧著她的臉,吻住。嘗到了。牛奶味很濃。一個吻,很短。顧夜西親了親她的嘴角,幫她把貝雷帽戴好,細心理順她鬢邊的頭發,“在這兒等我一下。”“嗯。”隔著帽子,摸摸她的頭,顧夜西才開門下車。鞏盛走近一點,看見他,“顧先生,好久不見。”防彈車的隔音效果也很好。溫想坐在車裡,聽不見他們講話。“想不到顧先生也是附庸風雅之人。”鞏盛往車裡看了眼,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不妨礙他調侃,“你女朋友?”顧夜西沒有回答,也不想敘舊,“你在這兒乾嘛?”鞏盛攤了攤手,隨口一扯,“放假,來旅遊咯。”顧夜西不相信,也沒興趣,“要是沒事,那就讓開。”鞏盛擋在路中間了,不然,他也不會下車。鞏盛很識趣。“誰啊?”溫想看他很早就站在那兒了。顧夜西把安全帶係上,“不熟。”一麵之緣,確實不熟。“我還以為是你朋友呢。”他把車倒出來,“我沒有朋友。”溫想轉頭,“談老師呢?”“塑料的。”顧夜西開車看前麵,過了一會兒,這樣說,“想想,我除了你,其實一無所有。”不是賣慘,他心裡就是這樣想的。來之不易,所以言聽計從。不過,他偶爾也有不聽話的時候。溫想不是把綠蘿交給他養嘛。她囑咐兩天澆一次水,結果他一天澆兩次,今早發現綠蘿的葉子枯黃了,挖出來一看,爛根了。溫想看他悶悶不樂的,便提議去趟花鳥市場。顧夜西不是很想去,但拗不過她。花鳥市場,地下停車場。把車停好後,他先下去,繞過來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等等。”今日不冷,溫想穿了齊踝的連衣裙,淺灰色,束著腰部,好細好細一圈,他蹲著,幫她整理好裙擺,牽她出來。哪兒來的鳥叫?顧夜西循聲望去。不是鳥,是談明,他車停在對麵,人也在對麵,衝他吹了聲口哨。“想想。”溫想稍作點頭,“晴天。”既然碰上了,那就一起逛咯。兩個姑娘走在前麵,手挽著手。顧夜西和談明擱後頭跟著,兩個人離得不近不遠,可以看出一夥的,但又剛好不會被人誤會。誤會什麼?咳,他們是純純的社會主義兄弟情。四個人的外形條件都很出眾,一塊出現,就跟神仙打架似的,回頭率百分百。前麵很熱鬨。過去一看,原來是在鬥蛐蛐。還沒到秋興的時候,這些都是人養的促織。旁邊有一把搖椅,晃啊晃的,那上麵窩了個人,把蒲扇蓋在臉上,江湖人稱“慕老爹”,也是這些蛐蛐的爹。顧夜西和談明見過這玩意兒,但都沒玩過,他們停下來看,因為個子高,不用擠到很前麵。一局就幾秒鐘的事。“來來來,下注下注!”“5號5號。”“6號。”“誒誒誒,你們小夥子玩不玩?”顧夜西和談明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玩。”賭注是十塊錢。顧夜西轉頭,往後找溫想。他身邊沒錢。談明擱邊上看著,在笑。這小子,連老婆本都上交了。“你押哪隻?”顧夜西思考了一會兒,把錢放在右邊。巧了。他也想押這隻來著。“那我押6號。”談明把錢擱左邊,避免跟風之嫌。還好沒跟風。有種臭手叫逢賭必輸。談明摸到規律後,每次都讓顧夜西先選,然後故意反其道而行之,賺了個盆滿缽盈。“小夥子,這次你選哪隻?”到了後來,有個人這樣問顧夜西。“右邊。”結果——那人大喊了一聲,“來來來,大家都押左邊啊!”顧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