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的門被推開。居簡風走在前麵,王晴天和談明跟在後麵。顧夜西抬了抬眼皮,給溫想夾了一筷子青菜,溫聲細語,“想想,是不是這些菜不合胃口?”她晚上沒吃多少。溫想搖頭。她比較心細,注意到王晴天拉著談明的手。“我想吃螃蟹。”螃蟹性涼,顧夜西有點擔心她的胃,他拿了一個乾淨的碗,剝開蟹殼之後把蟹膏全部剔乾淨,然後才開始剝肉。手的指節很長,指甲頂端有瑩白色的小月牙,彎彎的。很漂亮。“晴天,你這麼去了這麼久?”裴雲先問了。王晴天坐姿很端正,垂下睫毛,“碰到一點意外。”她不想多說的樣子。裴雲就點到為止。這會兒,顧夜西把盛有蟹肉的碗端到溫想麵前。溫想拿起筷子嘗了一口。“怎麼樣?”“很好吃。”飯後,顧夜西和溫想回到車上,顧夜西幫她係好安全帶,“想想,你等我一下。”他下車,把後座的車門打開,把醫藥箱找出來。談明的車停在旁邊。他走過去,敲了敲車窗。“怎麼?”談明把窗戶放下來。顧夜西看了眼他的手,目光清冷,然後把醫藥箱拿給王晴天,“裡麵有紗布和藥膏。”王晴天雙手接過來,“謝謝。”“顧夜西,你這麼關心老子啊?”談明嘴角往上,端著玩世不恭的姿態。他說,“是啊。”還以為他會惱羞成怒。顧夜西往後看了眼,“我惜命。”惜自己的。也惜彆人的,想積德。談明有些愣神。顧夜西回到車上,把安全帶係好,玻璃窗映著他的側臉,線條硬朗,輪廓流暢。裴雲讓居簡風送去了,現在車裡就他們兩個人。溫想看著前麵,“晴天是不是喜歡談老師?”這他不清楚。不過,顧夜西說,“談明對王晴天不一樣。”沒有具體。反正哪兒哪兒都不一樣。溫想轉頭,“那他是心悅她嗎?”可能吧。不然也不會為了王晴天,屢次大發雷霆。談九爺自持冷靜,很少衝動行事。顧夜西踩下油門,把車開出來,隻說,“我已經很久沒看到談明抽煙了。”事實上,溫想也很久沒看他抽了。晚上,顧夜西在房裡開遠程會議。林業的臉在屏幕上,“爺,辛芳洲那邊也開始出事了。”顧夜西戴著藍牙耳機。“要幫嗎?”他上次幫了樓巧君。顧夜西說,“沒死之前,不幫。”林業,“明白。”敲門聲響了三下。顧夜西把電腦合上,摘掉耳機丟到枕頭上,動作行雲流水,不超過五秒。他下床去開門。溫想站在門口,剛洗完澡,她身上穿著月白色睡衣,隻遮到膝蓋,小腿又細又白,頭發還沒吹乾,濕漉漉的往下滴水。 “顧同學,吹風機好像壞了。”顧夜西眉頭稍皺,趕緊找了條毛巾出來,搭在她頭上,輕輕的擦拭。“你拿著。”溫想抬手,輕輕抓住。顧夜西把她抱起來,抱到浴室,把浴霸打開。吹風機就擱洗手台上。他檢查了一下,是開關壞了。“想想,你等我一下。”他跑下樓拿工具箱,很快就回來了。顧夜西蹲在地上搗鼓。呼——吹風機修好了。他把手洗乾淨,牽溫想過來,在後麵給她吹頭發,動作嫻熟。“想想,明天在家休息,後天再去祭拜。”剛考完試很累。他舍不得她奔波。耳邊吹過的風是熱的,溫想從鏡子裡看他,“好。”她抽了一張紙,把洗手台上的水擦乾淨,“明日我想去買花。”一束百合,一束紅梅。顧夜西把風調小,“那我們開車去。”“嗯。”浴室裡開了浴霸,很熱。水汽還沒散去,混著沐浴露淡淡的奶香味,浸濕了她的瞳孔,暈開半圈淺紅。顧夜西把吹風機收好,脫下外套鋪在洗手台上,抱她上去,原本隻遮到膝蓋的睡裙往上跑,把大腿露出來。他低頭看一眼,耳尖紅了。他想忍,但忍不住。他彎腰親了一下。溫想額前的碎發已經濕了,因為害羞,她把臉彆開。顧夜西親她的肚子,用聲音引誘她,“想想,你幫我好不好?”聲線緊繃,沙啞的要命。溫想,“……”她很慣著他。不管顧夜西說什麼,她都拒絕不了。樓下開著燈,把映在浴室玻璃門上人影照得很亮。很久以後,浴室才暗下來。房間裡,顧夜西坐在床邊,握她的手玩,眼角隨意耷著,慵懶落拓。溫想兩邊的臉還是很紅。顧夜西低頭,把吻落在她微紅的掌心,“想想,我去換睡衣。”剛才在浴室,他把衣服弄濕了。“嗯。”窗外掛著一輪杏色,月上梅梢。次日出了太陽,顧夜西在廚房準備早飯,有三明治和雞蛋,然後,他又倒了一杯牛奶出去。溫想在院子裡喂狗。等她回來,顧夜西已經剝好一個雞蛋了。溫想先去廚房洗手。“想想,除了花我們還要買什麼?”溫想走過來,在他身旁坐下,“外祖母喜歡京白梨。”顧夜西把蛋黃擠到自己碗裡,蛋白給她。“花店附近要是沒有,我叫人送過來。”不想走太遠,今天想和她在家裡過,他說,“買完花就回來。”溫想咬了口蛋白,“好。”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顧夜西帶溫想出去。花店是上次買過的那家。店主認得他們,因為這兩張臉啊,過分出眾。“一束百合,一束紅梅。”老板娘給他們打包好。溫想接過來,很有禮貌,“謝謝。”顧夜西在旁邊跟著女朋友,“謝謝。”“不客氣。”老板娘一臉姨母笑,越看越滿意。般配。真般配。走的時候,顧夜西很自覺接手了溫想手裡的袋子,換到右手,左手牽她。老板娘在後麵看,頻頻點頭。直到——“喂,老板娘!”她才回神。逛了一圈,周圍沒有水果店,不過有幾家奶茶店,顧夜西跑去買了一杯,是溫的,他拿給溫想捂手。回家之後,顧夜西在樓上打了個電話,才下去。溫想窩在沙發上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