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爺本來還困的,但看到阿九,睡意全沒了,他跟看到救星一樣,掀開被子跑下來,鞋都來不及穿,“哥!”因為激動,聲音微微顫抖。阿九把帽子取下來,輕輕撣掉上麵的雪,再重新戴上。“哥,你終於來了。”一股酒味,好難聞。阿九很嫌棄的樣子,“離我遠一點。”龐爺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牢房內燈光昏暗,他注意到阿九眼角的疤,“哥,你怎麼受傷了?”不是受傷。是懲戒。上次在碼頭,他丟掉了一批貨。阿九神色冷漠,“不該問的彆問。”龐爺看眼色,閉嘴了。阿九抬頭,看了眼攝像頭,小聲說,“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手段強一奸婦女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他繼續說道,“你雖然飲了酒,但不是自首,而且還用錄像威脅了受害者,情節算比較嚴重的。”可能要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那怎麼辦?”阿九屏住呼吸,上前,“我會把這件事壓下去,到時你就一口咬定對方是自願的,刑期還有機會減半。”龐爺聽完後,用力點頭。外頭,李守德的泡麵都涼了,但他沒管,身體微微前傾,緊盯著監控屏幕,眉頭沒鬆開,因為聽不清他們講什麼。忽然,畫麵中的龐爺跪下來。“哥,我對不起老母啊!”阿九,“……”龐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給他磕頭。“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糊塗。”阿九,“……”這家夥演技還真好。李守德摸了摸頭,這才吃一口已經變冷的泡麵。嘖,腸胃透心涼。不一會兒,十五分鐘到了,阿九與“弟弟”道彆之後,又同李守德說了兩句,然後才從派出所裡出去。還沒走兩步,就被人敲暈了。醒來時,他被綁在椅子上,周圍昏暗,也沒開燈,烏漆嘛黑一片,等了一會兒,才有腳步聲響起來。“老大,人在裡麵。”老大點頭。他的右手是一條仿生手臂,推開門,從走廊外漏進去一縷光。阿九看過去,“你是誰?”“AK,馮大。”他沒有必要隱瞞。阿九給辛芳洲辦事這麼多年,自然知道AK,也知道馮大,“AK和nucleus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要做什麼?”聲音有些緊張。“辛芳洲派你來南杭做什麼?”“我憑什麼告訴你!”馮大抬了抬金屬手臂,指腹位置有個開關,輕輕按兩下,一把軍刀彈出來,“你可以不說,當然可以。”分明是雲淡風輕的語氣,卻教人毛骨悚然。難怪說AK養了一窩瘋狼!馮大緩緩走近,告訴他遊戲規則,“接下來我會問你問題,一個回答不上來,剜一刀,兩個回答不上來,剜兩刀,三個回答不上來,剜三刀。” 至於第四刀……哦,他這兒沒有。為什麼?他的第三刀,一般是衝心臟去的。“辛芳洲來了嗎?”阿九沉默不語。馮大數到三,然後二話不說,紮向他的大腿,刀尖刺破了血肉,沒入木椅。阿九也是把硬骨頭。他緊緊咬著牙,愣是不吭聲。唰——馮大拔出來,用紙擦掉刀上的血,問他第二個問題,“你來南杭辦的事,與nucleus有沒有關係?”阿九仍舊不答。軍刀才擦乾淨,馮大等了兩秒,直接捅入他的腰側。這裡是人體不致命卻最疼的位置。阿九想忍,但忍不住了,他嘴邊溢出呻吟。很痛。瘋狼咬人,怎麼可能不痛?馮大把刀拔出來,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你、你這個瘋子!”謬讚了。馮大刀也沒擦,刀尖抵在阿九的心口,聲音冷冷清清,“第三個問題,李明月的外孫女是誰?”還不答嗎?不答就死了,阿九怕了,他說,“老大沒來。”阿九低著頭,瞳孔裡映上沾染自己鮮血的軍刀,“我來南杭是因為私事,與nucleus無關。”至於第三個問題,他反問,“李明月是誰?”不是裝的,他是真不知道。隻是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馮大沒把刀放下,“什麼私事?”阿九照實說,“手下出了點事,求我幫他。”派出所應該有監控,他說,“不信的話,你可以去警局看。”監控做不了假。馮大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時,敲門聲響起來。“進。”手下站在門口,很規矩,“老大,外麵有位女士找您。”馮大在擦刀,“不見。”“她自稱是李明月的女兒。”馮大停下手裡的動作,“先請進來,等我換身衣裳。”他身上有灰塵的味道,還有血腥氣,不宜見客。他走到門口,“哦,對了。”手下低著頭,恭恭敬敬的姿態。馮大伸出手,指了指阿九,“帶他下去養傷,養好了丟給辛芳洲。”手下點頭,“是。”說完,馮大走了。這小子有一句話說得很對,AK和nucleus確實井水不犯河水,所以還沒有撕破臉的必要。彆墅有兩層,是馮大來南杭之後買的。出了地下室,外麵很亮。“甘女士,請您稍等片刻。”甘媛微微頷首。會客廳的門關上,門後是一個巨大的骷髏頭,白色的牆,黑色的地板,書架旁邊放著兩盆綠蘿,窗戶開著,有風刮進來,葉子微微的動,這裡采光很好,書桌正對著落地窗,甘媛走過去,看到那上麵擺著一個相框。是AK幾位爺的合照。顧夜西站在馮大旁邊。原來,少年十二三歲就已經是個小美人了。再看下去,令她意外的是居簡風和談明。想不到這兩個人……如此看來,馮大還是很珍視這些個兄弟的。隻是不知道,這兄弟間若存了隱瞞,還能不能一如既往?甘媛也不知道。那就拭目以待咯。學校,辦公室。“你妹的顧夜西,又騙我!”談明看了眼段位,整個人很暴燥,他咬牙切齒的控訴,“不是說了過來幫我嗎?”顧夜西,“我在開箱子,沒空。”談明,“……”顧夜西,“再來一局。”跟鬼來去吧你!談明看了眼時間,把手機收起來。“老子去上課了。”顧夜西開單排,沒抬頭,“哦。”談明拿起試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