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把書包收拾好,起身,“不好意思了各位,我還有事。”溜了溜了。這追星楷模不好當啊。講座從六點開始。現在,教室裡仍舊鬨哄哄的。而且不止一班。也不止高三。事實證明,談明把王晴天帶走的決定是正確的。彆墅。一開門,屋裡昏暗,也沒開燈,居簡風坐在沙發上,聽到聲音,他起身過來,“晴天,你沒事吧。”他很緊張的樣子。王晴天搖了搖頭,“我沒事。”談明把燈打開。他說,“王晴天,你回房寫作業。”居簡風的嗓音溫和,“晴天。”他把她的書包拿過來,擱肩上,“哥送你上去。”支開她要乾嘛?王晴天站在他們中間,“先生,哥,你們倆好好說,彆吵架。”更彆打架。居簡風摸摸她的頭,“知道了。”談明也說,知道。王晴天還是不放心。她扭頭,望著談明,“先生,我哥他不是有意的。”但和他脫不了乾係。談明耐著性子,“你先上去。”王晴天猶豫片刻,轉身上樓了,居簡風跟著一塊上去,等他下來,談明擱沙發上坐著,麵前已經沏好一盞茶。頂級的大紅袍。居簡風聞到味兒,輕輕皺眉。談明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快過來啊。”語氣夠溫和吧。居簡風有點想吐。他去吐了。談明,“……”過分了啊,喂!居簡風吐完出來,嘴唇紅潤,一到客廳,他就用手捂住鼻子,另一隻手指著茶幾上的茶水,“把茶端走!”反應這麼劇烈。看來真是上次喝怕了。談明偏不,“還談不談你妹的事了?”他把茶杯端起來,喝了一口,聲調慢慢悠悠,“趕緊的,彆墨跡。”居簡風用舌尖頂了頂後槽牙,硬著頭皮走過來。談明倒了一杯茶,故意的,“喝不?”“不用。”居簡風想也不想,直接拒絕。談明笑,把茶杯擱茶幾上。他點到為止,進入正題,“我已經讓人去刪網上的照片了。”但是,他實事求是,“刪不乾淨。”居簡風的眉頭緊皺,“怪我粗心大意。”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學校那邊我去溝通,但目前最重要的,是你的粉絲。”還有,談明說,“那些狗仔也很煩。”狗仔好解決。但居簡風的粉絲是公認的“瘋批”粉。什麼意思?就是忠誠度很高,但控製欲很強。離私生飯僅一線之遙。居簡風的眉頭沒鬆開,“要不我宣布退圈吧。”談明,“……”那她們估計會更瘋!“得了吧你。”談明往後靠,顯然不讚同,他說,“眼下之際,唯有拖。”拖到王晴天高考結束。 居簡風雖然平時愛和談明打鬨,但他們好歹是過過命的兄弟,談明不用說太多,一句話,他就能明白。這點,和顧夜西一樣。居簡風沉思片刻,“把晴天接回來住。”這裡插一嘴,他的粉絲為什麼會變成“瘋批”粉?那還不是被正主給逼的,AK的居五爺,行事作風能不“瘋”嗎?正主他很有自知自明,“她們不敢靠我的生活太近。”但是,卻極有可能對他的妹妹下手,“談明,這件事就拜托你了。”呦,這聲拜托可真悅耳。談明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來,再說一遍。”一臉欠揍的模樣。居簡風沒和他開玩笑,“我不放心晴天一個人回家。”他身體微微前傾,神情很嚴肅,“我可以付你酬勞。”言下之意:雇你。談明,“我是那樣的人嗎?”居簡風用力點頭。談明起身,“我也想把她接回來。”他看了眼廚房,嘴角往上,“不過酬勞就不用了。”畢竟他吃了人姑娘那麼多紅燒肉。再收錢的話,不地道。居簡風的眉頭鬆了一點。“謝謝。”談明轉頭,“你說什麼?”居簡風起身回屋。這個世界上,如果能讓嘴硬的人為了誰而心甘服軟的話,那一定是家人吧。家人啊……談明轉頭,看向窗外彎彎的一輪杏色。快下雪了,外麵很冷。顧夜西彎著腰,攏了攏溫想的羽絨服,牽她下車。晚上,陶藝館前麵這條路很安靜,路燈下,老爺爺牽著老奶奶的手,慢慢的走,形影不離。“想想,我們先去拿杯子。”她說了要買狗窩,顧夜西征求她的意見,“稍後再去超市,好不好?”溫想說好。陶藝館就在前麵,進去之後,店員認得顧夜西,他迎上來,“先生,您的杯子我們已經裝好了。”顧夜西牽著溫想,因為心情好,他還道了聲,“麻煩你們了。”店員回,“您太客氣了。”他彎下腰,從櫃台裡麵拿出一個紙袋,正麵映著陶藝館的logo,是青花瓷。店員看了眼溫想,好心動,“您女朋友真漂亮。”昨兒他就發現了,這姑娘不止長得好看,氣質也很絕。顧夜西把袋子接過來,嘴角往上。“謝謝。”他牽溫想走了。儘管心動。再心動也不是你的。兩個人走得很慢,路過甜品店。顧夜西停下來,“想想。”“嗯?”“你想不想吃冰激淩?”昨天不是還不讓她吃嗎?溫想說想。顧夜西牽她到路燈下,“我去買。”“我跟你一起去。”顧夜西搖了搖頭,把外套脫給她,“在這兒等我。”她很乖,“好。”顧夜西折回去了。等走遠一點,他才把紙袋打開,借著燈光,從裡麵找出珠子,他來不及細看,直接放進褲兜裡。他回首,看到溫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是真的乖。這個點人少,顧夜西都不用排隊。溫想站在路燈下,等顧夜西。馬路對麵,一個男人跌跌撞撞,來到溫想麵前。“小姑娘,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溫想聞到了酒味。“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不必!”嗓音冷冷清清,融進了漫漫長夜。是顧夜西。他買冰激淩回來了。男人在道上混過幾年,知道什麼人不能惹。他識趣的走開了。顧夜西上前,摸摸她的臉,小聲抱怨,“想想你啊,怎麼這麼招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