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西看了她一眼,點頭示意。裴雲伸長脖子,鼻子很靈,“好香啊。”是板栗。溫想看向他身後。顧夜西把手拿出來,是一個紙袋子,很眼熟。外麵下著雨,溫想伸手摸了摸他的衣服。還好,是乾的。她稍稍皺眉,“你排了多久的隊?”那個地方她去過,比較偏僻,人又多,碰上下雨天人很容易濕。他身上是有點潮。但紙袋子一點也沒濕。顧夜西說,“半個小時。”其實是兩個半小時。這會兒,天已經黑了,溫想趕緊牽他進來,“先上樓換衣服,等會兒彆著涼了。”她接下去說,“我去給你放熱水。”板栗隨手擱茶幾上。至於裴雲,她已經被溫想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南杭晚上的天氣比較冷,溫想故意放了很久的熱水,讓浴室的溫度上升,然後才去臥室叫他。叩叩叩!“嘎吱”一聲,門開了。顧夜西站在門口,身上就穿了條黑色鉛筆褲,也不怕冷,白T在手裡拿著。反正他是不害羞。溫想臉皮薄,把目光彆開,聲音還算平靜,“你先洗,我去樓下看看。”看什麼?她也不知道。說完,溫想下樓了。裴雲看到她,枕著腦袋喊,“想想。”她在學顧夜西的調調,但學得又不像,聽上去奇怪又好笑。溫想照樣臉紅了。她低著頭走過來,“你要吃板栗嗎?”不要轉移話題!裴雲拉她坐下,“臉怎麼這麼紅?”她悄咪咪的問,“剛剛,你們在上麵,都乾什麼了?”“沒有。”這是實話。裴雲不信,不過她知道溫想怕羞,也不追問下去,“行行行,沒有就沒有。”她把書包收拾好,很自覺,“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該起身給小情侶騰地了。聽見雨滴落在屋簷上的聲音,不凶,但很急。溫想說,“你等一下。”然後,她轉身去置物架上找了把雨傘出來,拿給裴雲,“路上小心。”裴雲接過來,“走了。”溫想出去送她。回來時,顧夜西已經從浴室出來了,下了樓,他坐在沙發上,穿著一身藍色條紋睡衣,頭發濕漉漉。他在剝栗子,聽到聲音,抬起頭,“想想。”衣領子有點低,這樣看,喉結很明顯。溫想把傘放在門外,關上門,去拿吹風機,給他吹頭發。呼呼——耳邊吹過溫熱的風,很舒服。“想想,明天下雨嗎?”溫想把吹風機調小一檔,“不下。”顧夜西轉身,微微抬頭,給她喂栗子。“甜嗎?”溫想說,甜。他心滿意足,轉過身去繼續剝。“你今日和裴雲一天在家,都乾什麼了?” “陪她畫畫。”顧夜西用閒聊的語氣,“還有呢?”溫想回憶片刻,“做飯。”這他知道,“除此之外呢?”“沒了。”顧夜西把垃圾桶踢過來,將桌上的栗子殼掃進去。“有想我嗎?”頭發乾得差不多了,溫想把吹風機關掉,擱茶幾上,“想了。”顧夜西笑,起身,攔腰把她抱起來,“有多想?”溫想說不出口。他坐下,放她在腿上,雙手環著她的腰,把她壓向自己,眉目情深,“想想,我也很想很想你。”嗓音溫沉,很撩人。“嗯。”所以,她也很想很想他了。溫想伸手拿了顆栗子,喂給他,“那你今天都乾什麼了?”一早出去,這麼晚才回來。這算查崗嗎?顧夜西老實交代,“和談明去了拍賣會。”“拍賣會?”他嗯了一聲,把話題引開,“我見到沈南城了。”溫想這樣坐著,抬眸便能看到他。“他還算識趣,沒提你。”“顧同學。”溫想抬手摸摸他的臉,“你不是說,以後不聊他嗎?”上次周星然三句不離沈南城,他的醋壇子就已經翻過一次了。顧夜西握住她的手,低頭親了親,“不提不提,都依你。”溫想沉默。總算沒再問他今日的行程。他不想讓她知道甘媛的事。在樓下看了一會兒電視,快九點了,溫想已經洗漱完,顧夜西抱著她上樓,推開門,把她放到**,然後去把窗簾拉上。他折回床邊,彎著腰,“想想,晚安。”溫想道,“晚安。”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輦下風光,山中歲月,海上心情。次日,天晴。雨,昨兒半夜就停了。顧夜西到院中喂狗,溫想下樓,出來尋他。室外天涼,顧夜西把脫下來的外套給她披上,裡麵就一條白T,很薄,這樣看,腹肌若影若現。溫想不敢看得太放肆,“我們今日要出去嗎?”她看到沙發上他準備的東西了,有水杯、遮陽傘之類的物品。顧夜西,“約會。”去哪兒約?大概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陶藝館前麵。顧夜西留了一張紙幣在座位上,給溫想戴上口罩,自己也戴上,然後推門下車,他背著包,從車尾繞過來,為溫想打傘。這個路段很繁華,來往的車輛行人很多。顧夜西讓溫想走裡麵,“想想,小心台階。”他把傘抬起來一點,這樣看得清路。店裡人挺多,一般是大人帶著小孩,當然,情侶也有不少。他們要了靠窗的位子。顧夜西靠著牆,溫想坐在他對麵,員工送來了陶土、一盆清水還有兩條圍裙,顧夜西隨意掃了眼,“想想,我幫你係。”溫想起身,顧夜西走過來,繞到後麵為她係上。“顧同學,你怎麼忽然想到來陶藝館?”不是忽然。顧夜西把剩下的圍裙拿給她,微微低頭,“我問了彆人。”溫想接過來,為他係好,“彆人?”“網友。”哦,難怪他昨晚看了那麼久手機。溫想失笑,“你都問什麼了?”顧夜西一本正經的,“帶女友約會去哪兒?”第一名是電影院。不過他們已經去過了。還有就是……溫想覺得他這樣,可愛又好笑。“想想,你不喜歡這兒嗎?”他很緊張的樣子。溫想搖頭。那就好。顧夜西牽她坐下,蹲下來,為她弄好裙擺,然後才折回自己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