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上有句話:你心裡有鉤子,彆人才能往上掛東西。龐爺摸了摸下巴,在笑,“彆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裡!”哦,看來他已經摸到那把鉤子了。楚嫣然被逼紅了眼眶,逐漸、逐漸收緊手掌。今日是運動會最後一天,三千米槍響時,難得放晴。五班喊得整齊劃一:劉莽加油!劉莽加油!劉莽加油!裴雲坐在看台上,打著太陽傘,膝蓋上放著一塊畫板。“裴雲同學,你在畫什麼?”王晴天站在身後,微微彎腰,肩上有落發,影子在動。裴雲往旁邊挪了挪,空出一個位子,“晴天,坐。”王晴天坐下。裴雲把畫板調亮,遞過去給她,“這是我放在微博上連載的漫畫,你看看?”王晴天認認真真的看完,轉頭,“畫得真好。”她不會恭維,講得都是真話。“不過這上麵的人,好生眼熟。”當然眼熟了。裴雲坐近一點,悄悄的說,“男主的原型是顧夜西。”難怪了。王晴天伸出手,指著另一個人物,“那這是談老師嗎?”“嗯。”王晴天笑的時候,有兩個很可愛的酒窩,眼睛彎彎的。“喜歡嗎?”裴雲托著腮看她。女孩的心思啊全寫在臉上,藏不住的。她說,“很好看。”裴雲知道她說誰,也不拆穿,“這倆這麼帥,不好好利用,實在太可惜了。”王晴天微笑,表示認同。“對了,你的腳傷這麼樣?”裴雲的語氣很輕鬆,“醫生說沒傷到骨頭,休養個一兩周就差不多了。”王晴天點了點頭。“想想呢?說起來,已經有三天沒見到她了。”“放心,她有男朋友看著。”裴雲把畫板收進書包,難得抱怨,“我給她打電話啊,都不能超過一分鐘。”這說明什麼?顧夜西看得很嚴嘍。王晴天忍俊不禁,“時間不早了,去食堂?”“行啊。”王晴天繞到輪椅後麵,推著王晴天走了。下午,還有一場閉幕式。四點半,運動會結束。溫想是晚上到的學校,這會兒剛下課,教室很熱鬨。“就學一會兒,不要太累,等下課我來接你。”“好。”顧夜西交代完,從後門離開。談明起身,跟著出去。裴雲轉過來,神情關懷,“想想,你現在感覺這麼樣?”這兩天,因為顧夜西,她的氣色都補回來了,臉頰白裡透紅,像朵嬌嫩的花。溫想說,“好多了。”“真的嗎?”裴雲忍不住調侃她,用不正經的調調,“是誰滋潤的啊——”溫想有點不好意思了,轉移話題,“路上我買了蛋糕,要不要吃?” 一共兩份,她先把哈密瓜千層的拿給裴雲。“晴天,這是給你的。”巧克力慕斯,溫想不知道合不合她的口味。王晴天好感動,接過來,“謝謝。”蛋糕聞起來沒味道,可以直接在教室食用。“想想。”裴雲看了眼王戈的位子,壓低聲音,“王戈這幾日怪怪的,要不要跟老師說一聲,讓你們換位子?”哪裡怪?裴雲也說不上來,“我去說也行?”王晴天看了一圈,身子往前靠,“上午,我看見王戈同學……”女生要是湊在一起啊,聊八卦是必備的項目。至於男生?天台,風聲微微,略涼。談明靠著扶欄,指間夾了一支煙,比較隨意,“馮大要來南杭。”“什麼時候?”“沒有具體的時間。”顧夜西垂眸,把外套拉上,“來做什麼?”聲音聽不出情緒。“不知道。”談明把煙點上,吸了一口。他緩緩吐出來,“說不定,是抓你回去的。”“談明。”顧夜西閉上眼睛,“如果我退出會怎樣?”煙蒂落在手背上,風一刮,就融進了沒有溫度的城市。“退出什麼?”顧夜西睜眼,“AK。”談明直接告訴他,“不可能。”他們這類人啊,作惡多端、罄竹難書,進了地獄,成了常客,出去談何容易?談明把煙摁滅,握在手心,“不說彆人,馮大這關你就不過了。”他知道。顧夜西把外套脫下來,搭在手臂上,“那要是顧十爺死了呢?”談明目光一凝,聲調微沉,“你彆開玩笑。”“沒開玩笑。”他是一臉認真的表情,盯著地上的影子。這狗,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談明難得嚴肅一次,“我就問你一句。”他知道顧夜西最在意什麼,“你要是出了事,溫想怎麼辦?”來來回回,就這一句最管用。顧夜西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他們雖然是塑料關係,但畢竟處了這麼多年,很多事顧夜西隻要一個眼神,談明就懂了。謔,連假死都想得出來。“你問過溫想嗎?”談明低著頭,看手裡的煙,“她在這兒長大,根在這兒,你讓她跟著你四處漂泊?”一旦顧十爺“死了”,顧夜西就必須跟著消失,否則,後患無窮。談明抬起頭,“你舍得嗎?”舍不得。顧夜西垂下眼眸,情緒不是很高的樣子,“還有煙嗎?”“不是說溫想不喜歡?”不抽嗎?談明把手伸到口袋裡,還沒拿出來,他又說,“不用了。”媽的,這狗還真是……自覺。談明看了眼時間,把煙丟進垃圾桶裡,“我還要坐班,先回去了。”顧夜西半眯著眼,懶洋洋的,“哦。”路燈太遠,看不清遠處的人間煙火,光線落在他眼裡昏昏暗暗,神色也模糊不清。等膝蓋開始發麻,顧夜西把外套穿上,轉身折回去。路過轉角時,有人衝出來,半個身子撞在了他肩上。是王戈。王戈往後退了兩步,神色似乎很慌張。他沒說什麼,轉身就走。“等等。”漫不經心的腔調很壓人。王戈的腳步停住,轉頭。“溫想。”顧夜西用比較隨意的語氣,“你離她遠點。”是警告哦。說完,他撣了撣肩膀,走了。王戈很煩躁的扯了扯頭發,眼底沁上一層冷色。這時,手機響了。是一張照片,他**半身,和金家的小兒子抱在一起……手機又響了:【沒錢了,再給我五十萬。】先是五百萬,又是五十萬,王戈再傻也明白了:——這不是用錢,就能擺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