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隨她祭祖 心疼又無力(1 / 1)

後半夜,顧夜西覺得自己就是在作死。就他這點自製力。身上冷冷熱熱幾回之後,拂曉天明。顧夜西低頭看懷裡的女孩,她睫毛動了一下。“想想。”“嗯。”她沒睜眼,下巴蹭了蹭,窩在他懷裡不動。顧夜西把燈打開,“想想,起床吧。”上學要遲到了。她眼睛睜開一絲,“現在幾點?”窗簾拉上,一盞燈亮著,光線柔和。顧夜西先起來,去拿衣服,“快七點了。”他走過來,附身在她上麵,“早飯來不及做,我們路上買。”“好。”外麵太冷。顧夜西把被子和她一起抱起來,主臥的門開著,他走進去,把她放到**。屋裡新添了幾個衣櫃,放她的衣服。溫想要換衣服了,“你先出去。”顧夜西沒動。她紅著臉,推了推他。顧夜西轉身,還沒出門口,又折回來,彎腰親她的臉,嫌不夠,他伸手環住她的腰,“你還沒親我。”早安吻,他想要。溫想的手伸出來,環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唇。“早安,顧同學。”“嗯。”兩個人七點二十四分才上車,早餐是蛋糕和牛奶,溫想早上沒胃口,就吃了一點,顧夜西把剩下的吃了,牛奶也喝了。片雲天遠,湛藍如洗。溫想下午三點多就被叫去排練了,顧夜西找了一圈,在操場尋到她。四點半,離下課還有十分鐘。“喂,同學,把球丟過來。”顧夜西看眼時間,隨手一扔。咻——空心,三分。校籃球隊在旁邊訓練。“靠,那誰?”“能不能拉進我們球隊?”“運氣好而已。都彆看了,抓緊時間訓練。”“不是啊,他剛才每個球都進了。”“是你瞎了。”“……”顧夜西往衛生間走,手剛碰過籃球,有點臟,要去衝洗一下。王戈從後麵追上來。“嫣然。”“王同學。”楚嫣然對他的態度冷淡了許多,“你有什麼事嗎?”王戈,“要放假了,我想問你有沒有什麼計劃?”楚嫣然和他保持著一段距離,“暫時沒有。”“那要不出來玩?”王家雖然負債累累,但供子輩吃喝玩樂的錢還是有的,王戈也就萎靡不振了一陣子,揮霍是刻在骨子裡的劣根性,他改不掉,“我組了局,明天。”“都有誰?”王戈報了幾個名字。楚嫣然說自己再考慮考慮。她隨口提起,“你有邀請想想嗎?”“沒有。”她問,“為什麼?”王戈聳了聳肩,“她肯定不來。”這倒也是……“剛開始我還以為你倆是一對呢。”楚嫣然歪著頭,像自言自語,“沒想到她會和顧夜西在一起,兩個人還挺登對。” 王戈不說話,眼裡融了不甘的色彩。山巔上還殘留著夕陽的餘暉,腳下一隅擋去影,壓成一團。楚嫣然看著他,嘴角上揚了一絲絲。她惋惜又小聲的慫恿,“想想性子軟,你可以換個理由約她。”顧夜西沒有聽牆角的習慣。但她提到了溫想。“比如——”話沒說完,楚嫣然聽到腳步聲,轉頭,笑容僵住。顧夜西眉眼一抬,眼裡染了長夜的寒,“你想做什麼?”“你彆誤會,我們隻想叫想想出來玩而已。”她著急解釋,語速有點快,“沒彆的意思。”沒彆的意思?沒彆的意思還把她的弱點摸得一清二楚?此地無銀三百兩!楚嫣然說,“有女孩子的。”顧夜西懶得兜圈子,隻說,“我是她男朋友。”說完,他轉身就走,夕陽勾著背影的輪廓,遙遠,可望而不可即,卻忍不住想占為己有。楚嫣然的掌心破了。王戈望著他離開的方向,目光晦澀。彩排的廣播已經停了。溫想環著雙膝,坐在台階上,一兜夕陽落在眉間,是淡淡的暖色。“想想。”“你剛剛去哪兒了?”她抬著頭,眼裡盛滿了光,溫柔又漂亮。顧夜西用洗乾淨的手把班牌接過來,牽她起來,“打了一會兒球。”他沒提碰到楚嫣然的事,糟心。“去買菜。”“好。”顧夜西一回家,就進了廚房。溫想跟著進去,在旁邊幫忙洗蘿卜。顧夜西下了兩三次廚,做菜的速度變快了起來,燒出來的菜,賣相也一次比一次好看,溫想誇他有天賦,他得意的不得了。用完晚飯,顧夜西去院子裡給狗戴上狗鏈。打疫苗要排隊,沒那麼快,溫想怕他等的無聊,拿了兩顆糖哄他。顧夜西彎腰,張嘴。她剝開糖紙,喂他。三十分鐘之後,他們從醫院裡出來。顧夜西把狗鏈纏在手腕上,以散步的速度走著,四條腿的影子乖乖跟著,乖是乖,保險起見,還是儘量避開人多的地方。兩個人特意繞了遠路。路上,溫想去花店買了兩束花。顧夜西很自然的伸手,“我來。”溫想沒給。他沉默片刻,忽然沒意見了,“好。”更深露重,月色單薄,頭頂路燈潑下杏黃的影,光線不算明亮,落在依偎的輪廓上,暖的灼人。剩下的手,要留著牽她。次日天氣不錯,水滿四澤,東風啼鳥,疑似庭月一勾。八點出發,顧夜西在開車。溫想今日穿了一身黑色衣裳,手裡捧著一本佛經,安靜肅穆。太陽不烈,但很灼眼睛。顧夜西眼皮抬了好幾下,不敢開口。十二點十分,車開到驪山腳下,顧夜西去拿祭奠用品。溫想換了雙適合爬山的鞋。山頂,風很大。墓碑上刻——秦影影之墓,外孫女溫想敬立。溫想昨晚買了兩束花,一束百合、一束紅梅,她捧著上前,輕輕放下。這時,眼眶已經紅了。她點了把香,喚,“顧夜西。”顧夜西上前。“想想。”他這麼看著她,眼神裡有很多的心疼。溫想抬手,把他肩上的落葉拂掉,拿給他三柱香。他接過,學著她。作揖,下跪,敬香……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隻能陪著她。火已經滅了,紙還沒燒乾淨。溫想彎腰,磕了頭,“外婆,我身邊這位,他叫顧夜西,他是想想心悅之人。”請您保佑他,佑他平安順遂,喜樂無憂。也佑我早日查清真相。她沉默了很久,又磕頭:“我好想你。”眼淚滴落在翻開的佛經上,佛經被風吹過去一頁。“對不起。”“對不起。”“是想想錯了。”……她是一定怪她的。那年的冬啊,她趕回來時,隻見到了漫天的雪,還有靈堂上,那翕冰冷的壽盒,黑白的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