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顧夜西嗯了聲。賈全扶了扶眼鏡框,笑了。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無法無天、胡作非為的顧十爺可終於有人收了。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得驚掉多少人的下巴。“嫂子好。”溫想臉皮薄,往顧夜西那邊躲。賈全笑著調侃,“嫂子還會害羞呢。”溫想有點不好意思,拉了拉他的衣角。賈全瞧見了,笑得越來越沒分寸。煩死了,有完沒完!顧夜西抓起餐巾紙,用力一丟,“你可以滾了。”行行行。“嫂子,那我先走了。”賈全心情好,嘴裡哼上了歡快的調調——今個心情好,我要把歌唱,看看祖國好風光……等人走遠,顧夜西低頭,那眼裡盛滿了柔光,“想想。”溫想臉有些紅,出了汗,他用袖子幫她擦掉,“你吃好了嗎?”“嗯。”顧夜西幫她穿上外套,整理好,聲色溫柔,“那走吧。”她牽住他伸過來的手。剛剛被男朋友拋棄的女孩站起來,目前是滿血複活的狀態。她一個電話打過去:【李川,是老娘甩了你!】說完,她就掛了。她蹬著恨天高,從溫想和顧夜西前麵路過,還白了顧夜西一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獨自美麗它不香嗎?顧夜西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溫想抬頭,“你怎麼了?”“我去打個電話。”顧夜西把錢包交給她,“你把錢付了。”溫想沒問他去乾嘛,隻應了好。“等我一會兒,很快回來。”她點頭,起身去了前台。沒多久,顧夜西就回來了,看到溫想一個人站在前台等。“想想。”溫想轉身,眉眼淡笑。顧夜西彎著腰,撫平她的頭發,“走吧。”“嗯。”整片天空潑了墨,毫筆一揮,灑上兩三點星光,點綴著,在閃爍,柱式路燈很亮,杏黃的光鋪了條長長的道。顧夜西把書包擱肩上,空出一隻手牽她,“賈全是我在國外認識的,說話比較直。”他跟她報備,“他是本次圍棋大賽的負責人。”溫想抬頭啊一聲,又低頭嗯一聲。有些意外,但也很快接受了。今晚月色溫柔,人也溫柔,顧夜西放慢步調,嗓音溫潤,“想想,你有什麼想問我的?”除了那些“肮臟”,他什麼都可以傾訴。溫想牽著她,隨口一問,“顧同學,你以前是乾什麼的?”他有時不像是學生。她察覺到什麼了嗎?顧夜西沒牽她的那隻手,手指蜷了一下,有點無措。“怎麼了,為什麼這樣問?”明明很緊張,還要把平靜裝得滴水不漏。溫想抬頭看他。這時,談明的電話打來了。“想想,我去接個電話。” 溫想點頭。“顧夜西,老子在酒吧,你快來接老子。”喝傻了吧。顧夜西很冷漠,“有病。”他掛了。溫想站在路邊,埋著頭看地上,路燈下晃過一道影子,影影綽綽。她抬頭,“是談老師嗎?”顧夜西嗯一聲,彎腰拿掉她頭上的落葉,“他喝醉了,讓我去接他。”“那我們打車過去。”他才懶得管,一點也不想去,但她開了口,“好。”顧夜西牽著她在路邊等車。“你和談老師是相識很久的朋友吧。”他不承認是朋友,“以前共事過。”共過什麼事?壞事嘍。溫想,“那現在呢?”現在他金盆洗手了。顧夜西說,“不想做,膩了。”因為有她了。溫想的眼睛很存粹,溫聲細語,“顧同學,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他想做的,她不會討厭,她都會試著接受。顧夜西眼角揚起一點,馬上壓下來,“那要是犯法呢?”他的手很臟。溫想抬頭,眼神是那樣篤定,“你不會。”怎麼可能不會?不過是她隻看到他的好罷了。顧夜西把目光移開,“想想,你現在先彆看我。”萬一把他看透了,後悔了,不要他了……銀白的月色,杏黃的路燈,這樣都溫和不了他輪廓的清冷,眼裡仿佛落了雪,料峭刺骨。他偏執的想瞞她到死,任何阻礙溫想喜歡他的事,都該踩到爛泥裡去。溫想忽然就看懂了。她伸手去摸他的臉,他的眉眼,“你相信我。”那眼睛裡啊,可都是心疼呢。顧夜西拿開她的手,輕輕抱住她,“當然了。”他抱她在懷裡,不讓她看見發紅的眼睛,“我當然相信你。”其實他撒謊了。他賭不起,很害怕一無所有。溫想抱著他,額頭挨著他胸口,聽見了他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跳的有點快。從這裡到酒吧走路要半個小時,兩個人打了車過去。顧夜西先下車,繞到對麵把車門拉開,彎著腰,手自然而然放在車頂。溫想從車裡走下來。酒吧門口的燈閃爍不停,進進出出的人很多。顧夜西伸手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轉過來,“想想,我們一起進去,”他不放心放她一個人在外麵,萬一有人來拐。“好。”溫想沒來過酒吧,有點好奇。嗞啦——他把外套脫下來,為她披上。“跟著我,不許亂走。”他讓她穿好衣服,將那截雪白的頸遮的嚴嚴實實。她很聽話的照做了。顧夜西附身,親她額頭,“真乖。”溫想臉紅了。DJ在打碟,舞池裡的男男女女在儘情狂歡,顧夜西緊緊牽著她的手,讓她走在前麵。溫想的眼睛不亂看。五顏六色的燈光從她臉上閃過,沒有把她的臉照亮,隱隱約約照亮了她眼睛的周圍,眼睛的燈光重疊的瞬間,就像月色下飛舞的夜光蟲,漂亮而寧靜。“哇,剛剛那個妞好漂亮啊。”“那臉蛋那腰那腿那身段,擱**我能玩三天。”“彆想了,沒看見她邊上跟了一個男的,有主嘍。”……顧夜西一推開門,就看見談明擱沙發上窩著,爛醉如泥。包間裡全是女人。“都滾出去。”聽到聲音,談明的眼睛睜開一條縫,“你來乾嘛?”妹的,是誰叫他來的!顧夜西走過去,用腳尖踹了踹他膝蓋,很不耐煩,“能不能走。”談明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聽不清楚,然後眼睛又閉上了。這狗樣子,是喝了多少啊?顧夜西有點不想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