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了!打人了!【我靠,打的誰啊?】【蘇凜!】【快看看去!】上下三層的教室,瞬間空空****。咚咚咚!地麵在震動,女孩指尖一顫,停筆。教室空了一片。一兜淡金色的光透過窗,渡在她身上,修長白皙的天鵝頸擋了些影,照著一身美人骨,白色襯衫校服扣到第一顆,她是清貴的病嬌美人,殷殷一瞥驚鴻。人在跑動,她臉上的影跟著晃,光忽明忽滅。八月秋中玉律,想明月,依然一笑作春溫。溫想,她有一個很溫柔的名字。溫想偏頭,黑白眼底倒映著魚貫而出的人頭,黑壓壓一片。等動靜小了,她垂眸,拿筆,慢吞吞的寫字。視線流轉,忽然瞥到筆記本移開一角,記起來,這是經紀人拿來的合同,壓了有半個多月。溫想用一根手指把筆記本推回去。外麵動靜不小。溫想伸出的手指纖細蔥長,她低頭從抽屜裡找出耳機,塞進耳朵。高三五班前麵,人頭攢動,前線戰況激烈,後麵是談笑風生,一派和諧。看的人多,但還是騰了很大一塊地出來,同學擠作一團,圍在後頭說風涼話。看熱鬨不嫌事大,他們並沒有上前阻止意圖。高中,麻木的神經就需要這樣的刺激。用社會點的話形容……衝喜!“你們圍在這兒乾什麼,還不回去上課!”耳朵裡響起沙啞渾厚的男低音,夾雜著衝天怒氣,穿透力極強。擁擠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長長的道,竊竊私語。砰!捏緊的拳頭,毫不猶豫砸在蘇凜腦門上,很用力,腦袋開了瓢!顧夜西生的好看,一頭少年氣的烏黑短發,明眸皓齒,露在外麵臉和脖子處的皮膚白皙,隻是染著怏怏病態,至極的病嬌俊氣。秋日的肅殺,公子斂上一身寒氣,漆黑的眼底看不見光,死氣沉沉。修長勻稱的手指握成拳頭,他提起蘇凜校服的衣襟,一拳揮下!砰!肉碰肉,撞到了骨頭,聲音沉悶!蘇凜又往外吐了一大口血,潔白的牙染了鮮紅顏色,刺目!南杭一中高三部段長——徐憬喜,圓臉肥碩,鼻梁上戴著一副黑邊近視眼鏡,相貌很老實。此刻,徐老實圓潤臉上的肥肉微微顫抖,被氣的。趕著去上課,他手裡還捧著一巴掌高的卷子,此刻被風卷走幾張,曳著地麵,沙沙翻轉,無人理會。試卷這東西,多一份不多,少一份不少,誰想要?蘇凜從帶血的牙縫裡蹦出一句話:“顧夜西,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顧夜西半跪地上,將蘇凜的頭掰到一邊,因為用力,幾根隱在手背上的淡色青筋微微迭起。有病?或許吧。 顧夜西手鬆開,緩緩站起來,皮膚比女生還白上幾分,陽光下斂著微末病態,一雙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噙著暗光,要勾人心魄似的!圍觀群眾的表情,多是幸災樂禍。抬眸,眼梢殷紅了一片,戾氣蔓延吞噬了泛紅的瞳孔。手,受了傷,他緩緩插進校服口袋裡。圍觀群眾小聲竊竊,眼裡有敬畏:【我去!顧夜西打架真夠狠!】【蘇凜都成什麼樣了!】【以後走路可得看著點,千萬不能招惹這煞星。】顧夜西殷紅的眼底透露著淡漠的狠,他耷著腦袋,若無其事往外走,典型的、很刺頭的混混。徐憬喜在後麵大吼一句,“你他娘的!把你家長給我叫來,立刻!馬上!”能讓提倡文明用語的徐憬喜自毀形象,本事。顧夜西頭都沒回,手裡握著塊玉佩,他握的很緊。南杭一中,南杭市最好的高中,南杭市的門麵。從這裡走出去的學子,無一不是人中龍鳳,個個社會的中流砥柱、國家棟梁。學校百年清譽,敗在一個顧夜西手裡,徐憬喜絕不能容忍!蘇凜斷手斷腳,被人抬著去醫務室。風流倜儻的南杭四子被揍成豬頭,對注重形象的蘇公子來說應該是蠻長一段心裡陰影。“凜少,你怎麼惹到顧夜西的?”殘存的意識,蘇凜啐了一聲,“狗東西,我怎麼知道?!”他不就碰了一下他的寶貝玉佩……至於嗎?!得!禍從天降唄!抬擔架的人乖乖閉嘴,默契加快了腳步。校長室。徐憬喜和校長趙平大眼瞪小眼,乾瞪半天也沒瞪出個所以然來。懂了。趙平倒了杯茶,推過去,雲淡風輕的說,“跟孩子較什麼勁?消消氣!”火燒屁股了,還喝個屁茶!徐憬喜滿肚子火,他語氣強硬,沒有商量餘地,“顧夜西,絕對不能留在南杭!”他情緒激動,掰手指羅列罪狀,“不學無術,胡作非為,當眾打人,今天把人打進醫務室。”這種學生,哪個學校敢收?徐憬喜覺得自己是倒了大黴,攤上顧夜西這麼個刺頭!打人的事要是傳出去,不正被對手學校拿捏麼!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學校風氣都被帶壞了!趙平和睦一笑,睜著眼睛說瞎話,“顧夜西下手知道輕重的。”他問一嘴,“他打誰了?”那小祖宗,打高一進來就不老實,細算到底給他兜了多少次底?算不清了。遲到早退不說,逃課睡覺是日常操作,早前野慣的性子還沒收起來,敢把人教官從主席台上扔下去。他廢了老大勁保下來,這爺倒好,渾渾噩噩過了兩年,從老師嘴裡聽到“顧夜西”三個字就沒好詞。黑狀嘛比誰都多,臭名遠揚都說輕了!徐憬喜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回答他的問題,“蘇凜,蘇家獨子!”原來是南杭四大世家之一的蘇家。趙平打開抽屜,翻了幾下,抽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頁腳微微泛黃。他把紙放在桌角,說另一件事,“老徐啊,十月份國際圍棋大賽在我們學校舉辦,你是教導主任,這事交給你了!”趙平打了個哈欠,把手交叉放在肚子上。甩手掌櫃混的如魚得水,“我相信你的能力,是不會讓我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