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婆子不以為意的說道：“少在那嚇唬人。人家親娘在場，關我們什麼事？誰擋著救人了，我們有說不讓進去，這個兒媳婦我們不要了，你問問全村，要真出了那事兒，誰家能要。”蘇蘭蘭看向周圍的人，那一個個的表情，現在的女人，還真夠可悲的。在村子裡，更是如此，讓大夫瞧病，最多也就是把脈，要是查看什麼的，那就彆想了。田大隊長咬咬牙說道：“你們家可以多進去幾個人，就讓王大夫把脈，然後找個車送醫院去，那裡有女大夫，總不能把人扔在屋裡，就這麼挺著。”他頓了頓，又說道：“老鄧家，你們家出來一個明白人說話，彆再說這時候不要兒媳婦，好的時候，你們是合是分，那是你們家的事兒，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法律可是不允許的。”看來在廣播裡也要放放，要不然他們村也被抓典型，那可怎麼辦。之前公社還給開過會，強調普法這件事兒，有的村子已經遭殃了。翠花娘鬆了一口氣，原來這時候婆家是不能扔出來，她就放心了。要是真能熬過去，閨女再生個大胖小子，那這活路也就有了。她不動聲色地靠近老鄧婆子，又把大黑狗的事情跟她說了，還有人家能順利生下五個孩子，哪一個都沒有難產，全都是一帆風順。這麼大歲數竟然還能懷上，沒準兒真有什麼方法。老鄧婆子一聽孫子也動心了，再加上大隊長那一番話，她的心裡也有點怕了，還不如讓老劉婆子試一試。就算最後不行，也能把責任撇出去，沒準兒還能要點兒賠償，那老劉家底子可厚啊！這兩全其美的好事，可不能不要。她看向老劉婆子，這人成天打扮成這樣，多大歲數了還在生孩子，真是不要個臉，有那法子連兒媳婦都不管，還真不是個東西，卻在外麵裝好人。她清了清嗓子說道：“大隊長你也不用再說了，我們家就我說了算，老頭子去的早，我一個孤老婆子，撐著這個家不容易，你們這些人可彆欺負我們。今天這事兒，誰家攤上都夠嗆，我們倒黴就認了，可以讓老劉婆子進去瞧一瞧。但是讓男的給接生，咱村子裡可沒有過這個先例，我們家也不會出這個風頭。”這可絕對不會鬆口的。否則，她們老鄧家在這村子裡，還能抬起頭來嗎？她守了這麼多年。最後，因為兒媳婦再抬不起頭來。蘇蘭蘭真是長見識了，這給人瞧病，哪有這麼上趕子的，但是看到屋裡那丫頭，她的心還硬不起來，要不然真想掉頭就走。劉一文進來拉住她說道：“剛回來就碰到這些爛糟的事兒，就他們一家子的德行，彆最後再賴上你，那咱們可犯不上了，還是趕緊回家吧！”蘇蘭蘭看那老鄧婆子的表情，還有啥不明白的，她剛才隻注意屋裡那丫頭，還真把這人給忽略了，原來在這兒等著自己呢！ 她好笑的說道：“老鄧婆子，你就彆在那裡做什麼美夢了，我又不是大夫，也不是接生婆，是這丫頭的娘，拽著我過來的。誰求著你們進去了？就算出了事兒，人家也不來找我，遭殃的可是你們自己。”老鄧婆子被看穿了，她也不覺得沒臉，這些年早就練出來了，還怕她那幾句話。但是，也怕出點什麼事兒，把她們一家子給連累了，原以為這兒媳婦是個有福的，沒想到是個喪門星。她挺直了腰板兒說道：“你少在那兒含血噴人，今天我就衝著這些人麵前保證，你進去給瞧一瞧，要真有個萬一，我們不怪你就是。”蘇蘭蘭懶得搭理她，她轉身對著田大隊長說道：“我帶接生婆進去瞧一瞧，要是情況不好，我們給她穿好了，再讓王大夫給把一下脈，實在不行就送醫院。”田大隊長點頭，還真沒覺得她能行，接生婆都解決不了，隻生過幾個孩子，再有經驗，能幫上什麼忙？隻當人家好心進去給穿衣服。他瞅瞅翠花娘，這丫頭的娘家也夠嗆，鬨了這麼半天，所有人都在家眯著，隻有這孩子的親娘來了，卻又不頂事兒，在一邊兒連個大氣都不出。蘇蘭蘭從老鄧婆子身邊走過，使勁踩了她一腳，還笑嗬嗬的說道：“哎呀，原來是踩到你了，我說怎麼這麼硌腳，就不能站得靠邊點，要是把我腳硌壞了，你賠得起嗎？”鄧婆子看著她的背影，真是敢怒不敢言，誰叫人家有男人撐腰了，在那兒正瞪著自己，她哪敢出聲？她的命好苦，要不是男人死的早，哪會讓這老劉婆子騎到頭上，在這麼多人麵前，竟然明目張膽地踩她，在場的人，都沒有一個出聲的，就是大隊長都裝看不見。田大隊長轉了個身，這人就是欠收拾，他也知道，沒有男大夫接生的道理，誰家都接受不了，他也沒強求這個。可是，老早就勸著上醫院，換了誰家不給送過去，就這家為了那仨瓜倆棗，在那裡計較，大隊借給他們都不行，還跳著腳罵，借錢那不得還。蘇蘭蘭看著眼前這一幕，她感慨不已，還真是應了那一句老話“男修車前馬後，女修產前產後”。屋裡熏了幾片艾葉，就算消毒了，還有旁邊的鍋底灰，還有褥子上的斑斑血跡，看來剛才血沒少出，這東西竟然給止住了。她一眼就能看出來，但還是要裝模做樣地上前摸了摸。她有些不解的問道：“這丫頭的胎位是正的，月份也是足的，怎麼到了現在還沒生出來。”那個接生婆說道：“都折騰一天一宿了，終於把胎位給正過來了，可是這丫頭已經沒了力氣，怎麼喚都喚不醒。”她真是什麼方法都用儘了，就是用針紮都不行，她老早就說，要上醫院。這家人硬把她留下，也怪自己昏了頭，衝著那點好處沒挪動步，早知道就不淌這個渾水。蘇蘭蘭看到那些針眼，也就明白了，她已經趁著檢查的時候，給這丫頭輸送了點異能，先穩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