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峽穀兩個時辰,仍不見出口,也未見什麼妖獸出沒,虞秋池讓大家休息一刻鐘,再出發。 葛玉嬋默默無言,自己坐到一旁拿出水和肉乾,雖說築基期開始便要慢慢試著辟穀,但此時唯有吃飽,才有力氣。 雲裳遠遠避著虞秋池,江月白跟她一起,坐在葛玉嬋旁邊調息。 虞秋池選了條不常有人走的峽道,她獨自一人坐在一塊斷石上,守住峽道前頭,吩咐鄭衝和顧柳守住後麵,護著中間三小隻。 “營地那麼多築基弟子,非把這三個小的安排給我們。”鄭衝丟石頭,麵露不滿。 顧柳掃了眼打鬨的三個,笑得像來郊遊,一點沒意識到任務危險。 “話也不能這麼說,那個葛玉嬋,你看她好像話不多,總是默默無聞的,但她在營地戰功榜前五十,比你我名次都高。” “說不準是靠彆人帶的,反正戰功是用妖獸材料和各種天才地寶換。就跟那個雲裳一樣,抱著個禿毛猴子,說話弱聲弱氣跟沒斷奶似的,虞師姐還護著。” 顧柳若有所思,“說不定人家在馭獸方麵很強呢?” 鄭衝白眼,“那江月白呢?這麼重要的任務,讓她一個從沒進過秘境的人跟著,九川真君想鍛煉他徒弟,也不能禍害我們吧?以九川真君那霸道的性子,江月白要是出點閃失,我們吃不了兜著走!這趟簡直是倒黴透頂了!” 顧柳瞅了眼江月白,她正搶葛玉嬋的肉乾吃,笑得沒心沒肺。 “陪太子讀書確實不容易,但也沒辦法,雖然我們沒親眼看到,但江月白當初能拿下小比第一,能力肯定是不弱的,我們也不必太憂心。” “唉!隻能認倒黴,出了事多護著點,尤其是這個江月白!” 一刻鐘時間到,一行人重新上路,仍舊穿行在峽穀中。 寂靜無人的峽道間,碎石滾落,一道赤影突然從江月白頭頂直撲而下。 “小心!” 江月白身後鄭衝嚇得魂不附體。 顧柳第一時間抬頭,看到山壁上扒著十幾隻跟岩石一樣的妖獸,幼童大小,動作迅猛,一雙利爪開膛破肚凶狠無比。 “八階妖獸,岩皮猴!” 鄭衝抬手掐訣,瞪大眼睛看著岩皮猴利爪掃過江月白頭頂,他都已經能想象到腦漿迸裂的畫麵。 千鈞一發之際,數道冰箭激射,岩皮猴瞬間被擊飛,釘死在岩壁上。 鄭衝愣住,看自己手,他施展的不是水箭術嗎?怎麼變成冰箭術了,不對,他訣還沒掐完呢! 不等他想通,一直站著未動的江月白憑空抽出雙刀,風火輪般旋起,迎擊從山壁上殺下來的岩皮猴。 葛玉嬋反應極快,鬼魅般踏地而起,旋身躲過岩皮猴利爪,匕首快準狠插進岩皮猴後頸,眼神犀利,一刀斃命! 鄭衝和顧柳完全呆住,虞秋池死死壓著雲裳,百寶匣剛開啟一道口子,見江月白和葛玉嬋二人遊刃有餘,將十幾隻岩皮猴殺得七零八落,百寶匣上的開口重新閉合。 短短一瞬,遍地猴屍。 江月白同葛玉嬋背靠背落地,側頭,餘光掃對方一眼。 葛玉嬋道,“比你多殺一個。” 江月白‘嗬嗬’以對。 雲裳在旁氣悶的瞪了眼虞秋池,幾次欲言又止,虞秋池默不作聲。 葛玉嬋收起匕首法器,拔出小腿上的剔骨刀,手腳麻利的切割妖獸身上有價值的部分。 江月白取出早就準備好的魂瓶,收取獸魂。 “我隻要獸魂,其他你拿走。” “行。” 妖獸殺了,戰利品分了,鄭衝和顧柳對看一眼,感覺他們好多餘。 “僥幸而已,岩皮猴……比較弱。”鄭衝辯白。 顧柳搖頭歎氣。 “等會,剛才那冰箭術是誰放的?我沒看見江月白掐訣啊?”鄭衝突然反應過來。 顧柳怔了怔,掃視眾人,據她所知,虞秋池是金火雙靈根,雲裳是土木火三靈根,葛玉嬋也是三靈根,具體不知道,但不可能有冰。 她跟鄭衝就更不可能了,那就隻有…… 鄭衝也反應過來,兩人一起看向江月白。 “一瞬施法還不掐訣,這不可能!” 江月白感覺到兩人注視,對他們眯眼一笑,剛剛那真不算什麼,她才出一成力而已。 葛玉嬋動作很快,隻取最有價值最好攜帶的部分 帶的部分,節省大家的時間。 一行人繼續上路,走走停停,路上幾次遇到妖獸,都是江月白和葛玉嬋出手解決。 雲裳每次都被虞秋池護住,鄭衝和顧柳完全插不上手,以至於後來眼神渙散,懶得集中精神戒備周圍。 江月白總能比彆人提早發現周圍動靜,虞秋池一個築基圓滿,對此都表示驚歎。 連行三日,秘境進入黑夜,氣溫驟降,由炎熱變陰冷,此地無日也無月,峽穀周圍有特殊岩石,散發紅色熒光,可照明。 虞秋池讓眾人休息一個時辰。 “秘境中的黑夜很長,一般在七到十五天,火煞減弱,但陰鬼和煞屍會多起來,我們再有半日就能出峽穀,到達萬獸塚,大家小心些。” 虞秋池交代一聲,獨自守前方。 江月白拜托葛玉嬋先幫她看著,抓緊時間把這三天收集到的獸魂煉入八陣盤,煉成可殺敵的陣兵。 雲裳正蹲在山壁下,專注的用棍子捅螞蟻窩,時不時瞪一眼虞秋池,多少帶點怨氣。 不遠處,鄭衝和顧柳守後方。 “我們這麼弱,才應該待在中間被保護吧?”鄭衝不滿道。 顧柳失笑搖頭,”三天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鄭衝尷尬抓臉,“之前是我小瞧江月白和葛玉嬋了,能被收為親傳弟子,果然是有能耐,葛玉嬋也不是白上的戰功榜前五十,就是這個雲裳……” 鄭衝皺眉,看雲裳興衝衝的把棍子上的紅螞蟻往琉璃瓶中抖。 “果然是個沒斷奶的,難不成是虞師姐的私生女?” 話音剛落,雲裳忽然看過來,鄭衝趕忙轉頭避開視線。 雲裳握緊琉璃瓶咬住嘴唇,低頭掙紮片刻,站起來朝虞秋池走去。 “我要離隊!” 虞秋池盤坐在石頭上,詫異抬眼,看雲裳眼神認真,皺眉拒絕。 “不行,你是這次任務的一員,不能離隊。” 雲裳身子有點顫抖,從不跟人爭辯的她緊張到說話結巴。 “你你,你根本就沒沒,沒把我當隊員,為什麼不讓我我,我離隊?” 虞秋池眼神一暗,“這次任務很危險,我必須保證你……們所有人的安全。” 雲裳掐著自己的手,呼氣吐氣,壓製緊張,“那那,那為什麼彆人可以殺妖獸,我就要被被,被你保護著?反正我也隻是個廢廢,廢物和拖累,離開了,你不是能更好的執行任務?” 虞秋池有些掙紮,實際上,現在讓雲裳回去最好不過,再往深處走,她怕自己也護不住雲裳。 本以為就是個普通任務,結果抽到最難的簽。 “好,我可以讓你離隊,但你必須發誓,直接離開秘境,在我們回去之前,絕不踏入秘境半步。” 雲裳氣得臉頰漲紅,“你憑什麼管我! ” 虞秋池沉默著,雲裳的爹娘是她摯友,當初為她斷後而亡,她當然要護住他們唯一血脈。 更何況,雲裳很小的時候就總跟在她身後,叫她小姑姑,也是她的親人。 “不回去,就老實待著。” “我要去哪是我的自由,我就算是掉進妖獸巢穴也不要你管,彆以為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你一直跟著我,包括這次任務也是你要求帶著我的,就怕你不在,我到處亂跑是不是?” “虞秋池我告訴你,我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我現在打不過你沒辦法,且等你受傷無力的時候,我立刻就走,你休想攔我!” 雲裳氣哭,江月白聽到動靜過來,隻看一眼便明白發生何事。 “江師妹,有勞你……勸勸她。” 江月白無奈答應,拉著雲裳到一旁,也不說什麼,就陪在她身邊。 一個時辰之後,大家狀態恢複,再次上路。 半日後,果然看到峽穀出口,外麵一片漆黑,石林兀立,白骨露野,朦朧紅霧之中影影綽綽,伴著烏鴉啼叫,叫人毛骨悚然。 “小心陰鬼,注意防護。” 虞秋池叮囑一句,帶頭踏入石林,走了一裡多,未見陰鬼,倒先看到一個身穿天衍宗弟子服飾的人。 他一動不動的趴在獸骨殘骸中,生死不明,儲物袋和一件斧形法器掉落在旁。 虞秋池抬手讓眾人停下來,江月白鋪開風網,童仁一震,立刻抓住虞秋池手臂,眼神示意。 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