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隻剩下幾個族老等少部分人還沒簽字了。涉及到要去公證處公證這份字據，總覺得餘誌哲夫婦給他們挖了一個坑。讓他們往裡跳？族老們當然很不情願了。而餘誌哲夫婦想到的則是，要是餘老太太稍微懂點法律，當初收養錢橙的時候，能夠去做一份收養公證，也許，錢橙在餘家村就不至於受到那麼多的委屈，吃到那麼多的苦頭了。一想到這些村民的為人，還有整個餘家村的風氣，就讓人從心底裡擔憂和發愁。既然決定要承擔族長的責任和重擔，怎麼能夠不防範於未然呢？善良也要有鋒銳，才能保護好自己和身邊在意的人。選他做背鍋俠去頂雷可以，但也不能把他當傻子，利用完就扔。這時候，靈堂裡很是熱鬨。村民們像是到大集市去賣農產品得了個好價錢，絕大多數人的臉上還是帶著喜色的，高高興興地在三份文件上簽字按手印。隻有少部分的村民，因為涉及到自身利益，被削弱或剝奪，全程黑臉充斥著不甘心。然而大勢所趨之下，誰都知道，胳膊怎麼擰得過大腿呢？你不簽，就要承受來自整個餘家村的怒火。他們就是普普通通的村民，隻能委委屈屈，跟著簽字按手印了。餘複洪、少數幾個族老，還有張翠花母女最後沒有簽字，也沒有按手印。餘複洪氣呼呼的。他是絕對不會同意餘誌哲頂替他位置當族長的。隻不過現在，他對餘家村已經完全失控了，還被那些村民擠到了一邊。沒人顧得上在意他拉長的臉色。很快，三份文件的簽字按手印結束了。有幾個村民自告奮勇做統計，發現有兩個族老、餘複洪還有張翠花母女沒在上麵簽字按手印。他們一說，已簽字的村民就不樂意了。這不是在拖大家後腿嗎？對著餘複洪幾人一口一個吐沫釘子，“你們不簽字不按手印什麼意思？是想看大家綁在一塊死嗎？”“趕快簽字按手印！就什麼事沒有，不然的話，以後彆想在村裡混得好……”“咱們都簽了，就你們幾個不簽，想惹誌哲不高興了不答應當族長是嗎？”“算盤打得夠精的，惡心誰呢？誌哲早當一分鐘族長，就能早救大家一分鐘，怎麼這筆賬就不會算了？”“……”如果不是靈堂被一群打手虎視眈眈圍著，還有一撥荷槍實彈穿製服的人在，人群早就將餘複洪幾人打罵到抱頭鼠竄了。餘複洪什麼時候被這樣對待過？“你們！”誰知剛一開口，就被更綿密的群眾聲音徹底吞沒了。“餘複洪！你已經不是族長了，你就是個普通村民，趕緊簽字！”“不簽字，信不信老子抽你？” “……”村民甚至直呼其名，越來越多人，看穿了他色厲內荏的本質。餘複洪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自己說什麼都聽不到了。而他的怒意和火氣，則可憐到壓根沒被注意到。直到這一刻，餘複洪才驚駭地反應過來——他的族長地位，徹底被餘誌哲剝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