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花要什麼交代？”“好像是工資被克扣了，嚴重縮水，從一萬三直接變成了二百五！”“走，看看廠裡怎麼說！”“要是不說清楚，以後把我們工資也隨便扣了，怎麼辦？”“對，對！”辦公室的門都是合成玻璃，透明的，從裡到外還是從外到裡，全能看清楚。外麵就是幾條流水線運作的車間，因為張翠花這一鬨，工人們都停下來，聚集在辦公室門外。車間主任知道，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一個處理不當，工人們罷工，生產線停產，就會直接影響庫存率跟出貨率，導致銷售額下滑。他知道這事自己處理不了，安撫張翠花，去找財務問清楚。張翠花不乾，“不行，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車間主任隻好打電話給財務部，想問清楚怎麼回事。那邊直接掛斷電話。打了幾次都如此。車間主任就看向張翠花，“那邊沒人接，估計是開例會去了。要不你先上工，晚點再打。”張翠花往桌上一摔工資袋，發出“啪——”很大一聲響。“晚點再打？嗬，行啊！”兩手抱臂，大馬金刀坐在辦公室待客的沙發裡等著。外麵幾條生產線都停工了。車間主任讓幾個組長組織人恢複秩序，其中一個組長說，“主任，這事沒有個清楚的交代，大家都沒心思上班啊。”其他人也紛紛雜雜，點頭附和。車間主任煩躁地點點頭。行，都要交代是吧？他拿起手機，咬著牙，翻到財務總監的手機號碼，直接撥了過去。那邊過了一會兒，才接起來。車間主任連忙開口。卑微敬畏，“喂，錢總監您好，我是一號車間的主任小餘……”那邊似乎反應了一陣才想起來一號車間小餘是誰，“唔，小餘，我們這邊正在召開高層會議，你有什麼急事？”高、高層會議！車間主任一聽這語氣，嚇得心臟都緊了緊。轉眼惡狠狠地掃了眼張翠花這邊，先按了免提，接著又按下錄音，這才簡明扼要把事情說了。那邊倒是挺痛快的，“原來是這個事情——那什麼花的員工，家裡婆婆生病住院，醫院把電話打到廠裡來，希望家屬及時繳費——”話音一轉，“廠裡也是體恤員工家屬，才讓我們財務部直接轉款過去，總共轉過去一萬三。”頓了頓，驚訝，“怎麼？那名員工是沒簽署同意書嗎？”隔著聽筒，聽到錢總監那邊喊了聲專門負責發放工資袋的專員，簡單詢問了下情況。接著，從聽筒那裡清晰地傳來那名專員的彙報聲音：“總監，是張翠花本人簽了那份同意書之後，我才按照同意書裡的內容，讓出納把她工資裡頭的一萬三，轉到平連縣第一人民醫院，用於病人吳三舊的治療費和住院費。”